海麵上那一抹倩影,即便隔著水幕帶來的朦朧,依舊驚豔了玄光鏡觀察此地的眾人。
不由有人酸溜溜吐槽,“憑什麼她是江師兄的師尊,而不是我的?
蒼天何其不公!把最好的都給了江師兄!”
“你還差得遠呢~連真傳都不是,不過確實羨慕的緊。”
不少弟子紛紛附和,可真傳中的幾女多少對江銘有幾分覬覦,臉色不大自然。
畫麵中那掀起的水幕落下,最高處墜落的浪花為上官清雅淩亂的發梢添上幾分韻味,著實令眾女自慚形穢。
“那是什麼?”
眾人興致正濃,一聲驚唿響起,卻見玄光境中三位長老嘴角溢血、麵色難看!
而同樣身為主陣之人的江銘卻毫發無傷,隻是麵色凝重道:“眾人皆以為化為五爪金龍是汝生機所在,不想竟是如此!”
玄光鏡倏然消散,讓山河令中一眾弟子一陣騷亂。
……
海麵上,
上官清雅藍色雲紋長裙獵獵作響,臉上卻浮現出些許苦澀動彈不得。
“四域中,已許久未見這般強橫的靈魂波動了!
您……是那位前輩的轉世之身?
何故戲耍我等?”上官清雅聲音顯得有些生硬艱難。
海麵上走出一絕世佳人,身段妖嬈,
一雙桃花眼便道盡萬種風情,一舉一動都讓人心癢難耐,
更是一身連體黑絲鱗甲將流暢的弧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她聲音一如方才清冽,“這麼淡定,你就這麼自信我不敢動你?”
隻是幾個邁步,看似很慢,卻不知為何就出現在上官清雅身邊,
她手指輕撫過上官清雅的臉頰,身位微微一錯,
在上官清雅耳邊輕聲道:“太上門上一代‘一門雙大帝’的名頭確實響亮,
可你覺得吾是在乎?還是不在乎呢?”
女子指尖彈射出泛著寒光的龍爪趾刃,輕輕劃過上官清雅玉脂般的俏臉,尚未陷入皮肉之中。
上官清雅麵無表情,“技不如人,前輩要動手便動手吧!”
遠處的三位長老心急如焚,可在這遠超第四境的威壓下竟直挺挺暈了過去,被江銘收入了山河令中,讓其中的眾弟子心中愈發不安。
……
一聲邪魅的笑聲迴蕩長空,“這麼喜歡玩?我來陪你如何~”
上官清雅艱難撇過身望了那聲音源頭江銘,此刻他左眼紫眸燦若星河,右眼卻升騰起猙獰的黑色火焰。
這樣的江銘讓她有些陌生,
可下一秒,在她和那龍族女子驚駭的目光中,
上官清雅已經來到了江銘手上,整個過程她們竟無知無感!
江銘俯在佳人耳邊吹氣,邪魅低語,“睡一覺就好了,師尊~”
隨後上官清雅便失去了知覺,被江銘收入山河令。
全程不超過一息的驚變讓那化形的龍族女子一驚,一個極其不妙的想法出現在女人腦海裏。
“不會這麼倒黴吧!?遇見同行了?”
江銘抬起修長的手指,微微攏在右眼眼眶上,緩緩將升騰的烈焰按了迴去。
他露出一抹笑容,似乎還有幾分殘留的邪魅,“嗯~是你想的那種~
認識一下,大秦三皇子,江銘!”
龍族女子黛眉一蹙,冷冷道:“我不知閣下是何人,
既然撐到如今第九世世界重啟,想來也是一尊不出世的大能,
你我各退一步,再不相見如何?”
“你該明白的,吾展露身份那一刻,你我已無路可退!”
那龍族女子身上竟泛起清冷的道韻麵不改色道:“爾等竟能撐到第九世?
不過,你應當快熬不住了吧,
四年前京城巔峰演武,隕落了三尊輪迴之人,應當已是最後幾位了。
你沉寂三年才拜入道門想來已是付出了極大代價,如今又要對吾出手?
道友已然瘋魔,唯有太上忘情才是正道!”
迴應她的卻是江銘一身天地加持的天人合一、道韻四溢。
龍族女子輕輕一歎,“就算吾未恢複巔峰,需一手壓住渡劫傷勢,
可這數千年的道行豈是汝能撼動的?!”說罷,身上靈韻大漲!
女子妖族出身的邪異氣質和那剛蛻變的龍族霸道之感皆消失不見,
一股清冷的道意與靈魂威壓鋪天蓋地向江銘襲去。
江銘微微一笑,身上的氣息與女子針鋒相對,竟散發出紅塵萬象天魔之氣!
目光交匯的那一刻,無數靈力火花迸濺,
這不僅僅是靈力碰撞那麼簡單,周身的道意更是在未知的維度征伐著。
江銘這身軀才磨合區區數年,不能久戰,
一道道靈魂黑劍無死角殺向女子,那猛烈的攻勢似乎要將天地都斬碎一般。
隨著江銘攻勢的加快,女子已經難以抵擋,
好在化龍之後,她的靈魂之力已經可以化身金龍,
那金龍盤踞在她周身,將那靈魂黑劍盡數擋下。
……
久戰無果,江銘一改攻勢,
那劍全然不見,虛空中浮現出九道黑洞,將她那盤踞的金龍包圍住,
那份深邃的黑暗中,隱藏著吞噬萬物的兇戾氣焰。
一道道漆黑如墨的鐵索如利劍般刺向金龍,
那金龍悲鳴一聲,竟然被鎖鏈突破了防禦,女子被鐵索牢牢鎖住,動彈不得。
她隻覺喉嚨有些腥甜,一口血霧噴出,顯得極為狼狽!
但最令她恐懼的卻是那靈魂具象化的金龍的龍鱗竟然一點一點染上黑色,
腦海中天魔亂舞,發出無數令人墮落的呢喃。
早已太上忘情的她竟然欲念橫生!
“住手,不要再打了!”女子驚唿一聲,儼然沒有了之前的從容,
倒不是怕死,可江銘若繼續下去,她估計會生不如死!
“別著急~有趣的還在後麵,
你應該是慶幸的,至少你還有活下去的資格!
若換做四年前,吾能力有限,你若出現在我麵前,也唯有斬殺一途!”
江銘輕笑一聲,可聲音中的惡意似乎愈發濃厚,
當金龍的鱗片被全部覆蓋黑色之後,又開始收縮,
最後留在一片逆鱗上,化作一抹奇異的紋路,
可在閃耀的金鱗之下,又什麼都看不清楚。
正是光的耀眼,遮住了暗的深邃!
……
東海上,風平浪靜。
四處再無浩蕩的靈壓,鎖鏈收束讓女子跌落江銘懷中,
女子隻覺麵色潮紅,心底泛起一絲喜意。
腦海中一條無形絲線鏈接眼前男子,任由他生殺予奪!
她卻覺得如此最好,心中隱隱哀歎,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幸福與哀歎交織呈現出清晰的割裂感讓她有些茫然,
她凝神想要驅逐腦海中對男子沒由來的好感,可方才爭鬥消耗甚大,
一時間隻覺天旋地轉,便沒了意識。
江銘揮袖將她納入山河令中自家的莊園中,自己則是踏步在水麵上,顫顫巍巍走上岸邊。
正如那蘭鱗所言,當年他需要三年沉寂恢複,如今消耗自然也不會小。
好在,他可是身具逆反先天神聖的、被他自稱為‘先天道體’的絕世奇才!
即便消耗甚大,依舊是在岸邊強撐著放出一眾弟子後,才迴到山河令中休憩。
……
岸邊,一眾弟子麵麵相覷。
三位長老昏迷不醒,江師兄放他們出來時,他們雖是驚鴻一瞥,可也能看出他極為疲憊。
一時間,大眼瞪小眼滿是驚異。
“他究竟是如何活下來的?”眾弟子懷著極為複雜的心情思索著同一個問題。
黎明將至,遠方灰紫色的天空透著一抹掩不住的紅,
一縷縷金光透出雲彩照在每個人臉上,眾人不由喃喃自語。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