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雨依舊，一株參天古木於山巔搖曳，巨大樹冠若隱若現(xiàn)看得不大真切，僅是驚鴻一瞥，腦海中便多了幾分清明之感！


    這便是太古神木，菩提古樹！


    遠處寺廟布滿了歲月的滄桑，此時的煙雨更是為它添上了一抹詩意，江銘漫步而上，仿佛迴到了從前。


    ……


    “這便是佛門的三千臺階嗎？果然名不虛傳！”王騰讚歎道。


    “似乎有一種勢，圍繞著那棵神木形成的天地領(lǐng)域，可益於悟道！”


    出聲的是‘葉曉晴’，身為半步神明的她，即便沒有西漠這邊太多的情報也能看出許多東西。


    蘭鱗聞言也附和道：“確是如此！”


    “莫非？那個傳說並非空穴來風(fēng)？可這地方要是真有那麼大來頭，


    我來此處不下百遍，也不見開悟智慧啊？”釋厄撓了撓頭琢磨道。


    江銘笑著接過話茬解釋道：“那傳說確實不假，此處的確是古經(jīng)中記載的三千臺階，內(nèi)心虔誠者可開悟智慧。”


    末了還不忘打趣道：“你是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夠虔誠？”


    邊說著，江銘還裝作捂臉長歎的模樣，讓身邊的蘭鱗噗嗤一笑。


    釋厄一臉無奈，內(nèi)心暗道，“看來是時候找二大爺，取些壓箱底的功法練練了，


    江兄！可曾聽聞，莫欺少年窮！”


    思索間，釋厄已將主意打到了此行要見的‘大日如來’釋空的頭上。


    ……


    順著石階走去，幾人七拐八拐在大雷音寺轉(zhuǎn)悠了個遍，最終停在了石階的盡頭，那是一處曠闊的別院。


    而側(cè)邊便是大雷音寺的主殿！


    殿中，一個敲著木魚的老僧，隨著江銘等人的到來手上動作驟然一頓，


    江銘環(huán)顧四周，並未因歲月的流逝而疏離，反道分外親切，耳邊傳來釋空那略有幾分蒼老而威嚴(yán)的聲音，“老衲大雷音寺當(dāng)代大日如來，幾位小友遠道而來，不妨先坐下歇息一番。”


    幾人聞言落座老僧身後的蒲團上，江銘淡笑道：“方丈不願迴頭，心中尚有疑慮？”


    “施主不願迴頭，心意已決？”釋空不答反問道。


    如水般的沉默淹沒了大殿。


    ……


    碧海晴空，一棵參天古木於海風(fēng)中搖曳，這裏是四域的極西之地，須彌山。


    橫亙歲月的古剎亮起陣陣金芒，那古木灑落著無盡生命之息，將這偏遠之所染成碧金之色，瑰麗絢爛。


    忽然間，一股灼熱的烈焰自大地蔓延開來，將須彌山化作焦土，不遠的王城早已人去樓空，也隨之付之一炬。


    火焰蔓延，視線似乎也隨之拉遠，一直蔓延到西漠域的邊界。


    “又是這夢……”


    是夜，禪定猛然驚醒，眼前是那個和藹的老僧，自己手上尚捏著茶杯。


    “徒兒，你又走神了。”老僧淡然笑道。


    禪定愣了片刻，低語道：“師父，徒兒又做了一夢，夢見西漠將亡。”


    “我知道。”釋空淡淡應(yīng)道。


    禪定聞言苦笑道：“可是因為佛法東渡一事的失敗？”


    “是，也不是！”釋空搖了搖頭，揮手閃過一道金芒，


    禪定隻覺得眼前的視線模糊，隨即便看到了大雷音寺地下的存在。


    “ 西漠的曆史始終繞不開祂，此劫無人可解！


    即便此次避開了，也還會有下次。”釋空解釋道，隨後深深的望了禪定一眼，“知道為什麼師父選擇了你嗎？”


    禪定不語，隻是搖了搖頭。


    “其實不是為師選擇了你，而是自你誕生以來，西漠便多了一份渺茫的生機！


    如果說，佛法東渡在你手中未能成功，那便是天意如此！”釋空一臉篤定道。


    沉默良久，禪定緩緩開口道：“我不明白……”


    這次，釋空沒有繼續(xù)解釋下去，隻是極為認(rèn)真地囑咐道：“徒兒，如果有一天師父不在了，你便是西漠大勢的執(zhí)棋人！


    學(xué)會相信自己的決斷，落子無悔！”


    ……


    良久，大日如來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隻是那方才挺直的背脊卻顯得有幾分佝僂之感，他輕歎一聲：“今日老衲迴頭應(yīng)下此事，這佛門萬載古剎怕是要毀於一旦。”


    “身在局中，你我別無選擇！”江銘也是一聲輕歎。


    釋空無奈一笑，揮手間一副古樸的棋盤橫於兩人身前，提議道：“殿下可有興致與我對弈一局！”


    “自無不可！”江銘朗聲道。


    可這自信又堅定的態(tài)度卻讓釋空為之一愣，不由好奇道：“開始之前，可容老衲多問一句，


    即便是有身殞之危，殿下也執(zhí)意如此，不願迴頭？”


    江銘輕笑一聲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


    笑聲暫歇，他仰頭麵向大殿那鎏金溢彩的佛像，頓了頓又道：“我若迴頭，萬千燈火何人持炬？”


    “不愧是祖龍後裔！此事功成，大雷音寺上下全力協(xié)助西漠域迴歸大秦治下！”釋空許諾道，隨即攤開棋子道：“殿下，請！”


    話音剛落，釋空一子落於天元，那身樸素的袈裟無風(fēng)自動，卷起的勁風(fēng)將除了江銘以外幾人送至大殿之外。


    咣當(dāng)——


    大殿的門也在幾人出去後便緊緊閉合。


    王騰等人望向大殿，目露凝重之色，讓一旁本就一頭霧水的釋空更多了幾分不祥的預(yù)感。


    ……


    大殿內(nèi)，


    釋空一身大帝境的靈壓蔓延開來，身上更是金芒大盛卷起一陣濃厚的氣運之力，竟是以‘大日如來’尊位調(diào)動佛門氣運凝聚成一尊大佛，


    他手中掐印，一指指天，一指指地，


    那已懸浮在大殿上空的大佛做出了相同的手勢，


    位於大殿不遠處的別院中忽然泛起一陣紅芒將陰沉的天空燒的透亮，連波及到的雨水也化作了一陣霧氣。


    那紅芒猛地激射至大殿上空的大佛，流轉(zhuǎn)於大佛的手印之間，順著手尖沒入大殿之中。


    麵對這般駭人的氣勢，江銘黑發(fā)狂舞，


    身上竟同樣蔓延著一股氣運之力，那氣運凝聚成碩大的巨龍之首仰天長嘯，


    竟能與那大佛針鋒相對而不落下風(fēng)！


    兩人身上氣息對峙良久，隻見那大佛漸漸消散，而那龍首則是唿嘯一聲沒入江銘體內(nèi)，像是後繼無力了一般。


    可兩人自知，對弈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