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步落下,
原本已各自離去調息的眾人竟再次聚首,包括那位大日如來也顯出身形。
“這氣息……不一般!”釋空凝重道。
幾人聞言皆是點了點頭,
此刻江銘身上散發的的氣息即便是空間法則阻隔,依舊令眾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威壓。
而那身上的劍意卻讓‘葉曉晴’覺得有些熟悉,“想起來了,是那時候!
登仙古路中未斬出的那一劍!”
幾人也並未多言,相比於那劍意,他們顯然更在意那不屬於江銘的威壓!
……
黑暗,深沉,無法言語的壓抑蔓過江銘心頭,
眼前的漆黑讓江銘極為熟悉,正是自己的識海空間。
萬籟俱寂,江銘漫步在虛空中,眼前忽然亮起一道光,讓江銘眼睛一瞇,
還是那束光,還是那把劍!
虛空中傳來一道嗤笑聲,“你似乎……還是沒做好準備呢~”
江銘並未理會話中的譏諷,不答反問道:“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那聲音冷笑一聲,不屑道:“區別?莫非……你是在說,
不敢接受自己,然後做一個膽小鬼這件事嗎?”
“你我最大的區別就是,
你隻能是我,而我可以是我!
僅此而已!”江銘淡淡道,話音落下那一刻,黑暗空間也隨之沉寂下來,
氣抖冷!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來吧,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我也該取迴屬於我的東西了!”江銘敞開胸膛大笑道。
“如你所願!”那聲音冷哼一聲,
隻見那把劍銀白金芒驟起,伴隨飄散的金銀二色粒子匯聚成白金潮汐,
而劍芒的尖端直挺挺的刺入江銘心口,配上江銘那敞開胸膛的動作,
竟是主動撞上了那把劍!
那劍沒入江銘心髒的那一刻,空間中迸發出晨曦般的白芒,如同裂紋遍布識海!
砰——
一聲清脆的破裂之聲在江銘耳畔迴旋,周圍的一切化作破碎的鏡片,連帶那深邃的黑暗也消散成了迷霧。
迷霧中,江銘心口少了一把劍,可手中卻多了一把劍!
……
一步跨過,迷霧四散,天地蒼茫。
麵前是混沌威嚴的虛空巨眸,腳下是萬千冤魂咆哮,
他毫不在意那纏滿了一雙雙冤魂手臂的雙腳,即便是像灌了鉛塊一般,依舊從容邁出一步接著一步。
“未曾想,會以這樣的形式與你相逢,與我預想的萬千種場景皆不相同!”江銘如老友重逢一般打著招唿。
一道宏大的聲音震得虛空發顫,“腳下萬千冤魂鋪路,便是汝前行的臺階!
汝之不幸,吾之所為,汝尚有怨懟之心?”那聲音彌漫著令人信服的特殊力量,讓人不由得頂禮膜拜!
伴隨著紫褐色雷霆震蕩寰宇,聲勢浩大。
江銘不置可否,依舊向著巨眼所在的位置邁步,任由雷霆加身!
他不急不緩的說道:“或許有吧,但這並不重要,若是祂,便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眼中閃過那第一世的掙紮求存的場景,感慨道:“第一世,祂不曾出手,
卻是我活得最爛的一世!
那段經曆讓我知曉了何為弱者的無奈。”
話音落下的時候,江銘距離虛空之眼已近在咫尺。
他手中長劍一橫,蕩起的劍罡竟將那漆黑的手臂盡數斬斷,
一陣有死無生的殺伐之意順著那劍蔓延四野,劍鋒高舉,江銘淡然道:“我曾拜入劍宗,
取輪迴之悟,鑄成《九轉天命》之《九劍篇》!
九劍的第一劍名為血勇,取自那絕境中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求生欲。
輪迴不止,此意不複!”劍光不過一絲銀線閃過微不可察,可竟將那虛空之眼斬成兩半。
隨之裂開的還有這整片的空間,迷霧再次湧現。
那本還有些驚愕之色的巨眸碎片,此刻竟換上了一副無情漠然,江銘踏過那碎片走向迷霧。
身影即將隱沒之時,支離破碎的幻境再次傳來江銘的聲音。
“這!便是我出世的第一劍!我知道,你看得見!”
……
別院外,
那令人壓抑的氣息消散一空,釋空等人臉色舒緩幾分。
望向江銘時,隻見他身上滔天劍意隨風而逝,菩提古樹泛起一陣溫潤熒光將他緩緩包圍。
僅是一息,他便盤膝入定。
“凡人執劍,敢與天搏!好氣度!”釋空望著那殘存的劍道意誌讚歎不已,轉身將別院的再次封鎖,向釋厄說道:
“殿下如今閉關修行,
西漠河路之事讓天兒多下些功夫,
必要時肅清世家,在所不惜!”
二人行色匆匆,忙著處理法照國內政。
餘下蘭鱗等人望了一眼入定的江銘也各自散去。
……
東荒域,京城蕭府。
蕭家長女蕭雅韻一襲素衣,溫婉動人。
此刻她正緊盯著麵前一臉心虛的弟弟,沒好氣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弟弟不是很明白。”蕭鴻文擠出一個笑容迴應。
蕭雅韻淡淡一笑,“我愚蠢的弟弟呦~你哪次說謊沒被姐姐發現?
還想狡辯?
不過是修為高了姐姐一些,便覺得能瞞過姐姐,散了你的障眼法吧。”
聞言,蕭鴻文不由得苦笑,散去遮掩的術法露出鼻青臉腫的麵龐,“姐姐若是不這般聰慧,怕是早已突破儒者,
進一步成為儒師也尚未可知。”
蕭雅韻看他傷得不輕連忙查探一番,發現是刻意留下的表麵傷才鬆了一口氣,
“你又摻合他們之間的事了?
若非逍遙王顧忌道門一脈和四域商會還有蕭家,你焉有命在?”
蕭鴻文卻搖搖頭道,“道門九峰,同氣連枝,
如今那江龍仗著他父親逍遙王的威勢為非作歹,還欺負到我太上門頭上,
端是可恨!”
蕭雅韻輕輕擦拭他的傷口,一邊輕歎道,“你那師兄在下一盤大棋!
西域中,他堂而皇之暴露自己與四域商會及淨天閣的聯係,吸引了天下的目光。
旁人隻覺他露出行跡,便有了掣肘,終究是落了下乘。
卻不知皆是他算計之內!
五年前,三殿下迴京不過一年,京城便出了那場巔峰演武,震懾四域宵小,
四域商會的發展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如今它紮根各地,那些隱世的勢力估計已經按捺不住了。
三殿下忽然暴露了身份,恰好緩和了四域躁動的氛圍。
若非如此,想必逍遙王也不會用這般拙劣的手段試探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