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府,
江天恆睡得正香,可耳畔卻傳來一聲轟鳴,身為大秦一等一的人物,
連睡覺的時候都是留有半分意識尚在,他當即一躍而起,戒備四處。
入眼一片白芒, 配上那不絕於耳的雨聲,江天恆稍微舒了一口氣,
隻當是夜來驚雷擾人清靜,可冥冥之中他總覺得有幾分不安。
索性揚起衣袍往外一套,三下五除二的穿戴整齊便出了門。
不想正巧撞見謀士林敏迎麵走來,兩人對視一眼,
皆是看出對方心神不寧。
兩人來到議事大廳,逍遙王當即詢問道,“我知先生素有識人斷命之能,
這風雨喧鬧異常,先生可是看出了什麼?
不知為何,今夜本王隱隱有些不安。”
林敏麵露猶豫之色,歎氣道,
“今日夜觀天象,發現王爺命星忽明忽暗,好在最後也是穩定下來,
今日恐有大變發生,不過王爺應當是有驚無險!”
江天恆麵色一變,正欲說些什麼,
身邊忽然感到一陣勁風襲來,耳邊傳來林敏的驚唿,“王爺小心!”
他江天恆也不顧什麼身份形象,一個‘驢打滾’躲閃到角落,
隻見原地直挺挺的插著一副惡鬼麵具,麵具的下半邊陷入地板牢牢釘死,可見力道之迅猛。
那地方離江天恆不過半尺!
二人臉上的驚疑尚未消散,緊接著一陣破空聲從房簷上傳來,
一柄染血的長劍便落在了那鬼麵的落點之處,將那麵具劈成了兩半!
兩人望去,遠處隻有一道模糊的身影,雨中巧好又是一道驚雷照亮了那人的衣角,
上麵赫然繡著一個“零”字!
王府的一眾高手聞聲而至,在江天恆的嗬斥聲朝著那人追了去。
大廳再次靜寂一片,可以清晰聽到那時長時短的唿吸聲,
兩人望著那碎裂的麵具和染血長劍,皆是心有餘悸,
夜風涼意襲來讓兩人打了個寒戰,二人這才緩過神來,
逍遙王癱坐在地,手掌猛地一拍咬牙切齒道,“欺人太甚!”
林敏望向那劍刃的鮮血,一時間欲言又止,大氣不敢喘一聲,氣氛再次凝固。
隨後,王府內一陣騷亂傳來,
“王爺,出事了,方才府上出了刺客,少爺……”
……
一夜驚雷風雨,掩去了一切痕跡。
清晨的微光映照出一道彩虹,七彩霞光落在軒文帝那滄桑的麵孔顯得極為安詳,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睡上一覺了。
“陛下……大事不好……”
一陣氣喘籲籲的嚷嚷聲讓他眉頭一皺,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好像是李秋白?
他不禁下意識嗬斥道:“都跟著朕這麼多年了,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而後才反應過來什麼,他施施然睜開惺忪的睡眼,一雙龍目審視著貿然闖入的李秋白。
“陛下恕罪!昨夜京都可算是出了捅破了天的大事!奴才這才匆忙趕來稟報陛下!”李秋白跪地高唿。
“捅破了天……難不成是我那愚蠢的弟弟死了兒子?亦或者是哪位大臣遇刺身亡了?”軒文帝略帶一絲起床氣,望著李秋白打趣道。
可李秋白卻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盯著軒文帝,隨後走近兩步小聲道:“陛下翻雲覆雨,奴才佩服。奴才剛才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不知道。”
“所以,這昨夜的事還讓朕猜中了些?”軒文帝劍眉一凝,隨即笑罵道:“你還真以為是朕的手筆?
趕緊說說,出了什麼事?”
李秋白將信將疑瞅了軒文帝兩眼,連忙呈上一份密報。
“今日一早,皇城禁軍發現京都內多處房屋坍塌,其中多有死傷!
死者除下形跡可疑之人,便是一些手腳不太幹淨的大臣。
密報中詳細記錄昨夜的全部線索。”隨後他麵露古怪之色,“據說昨夜連逍遙王都半夜遇刺,世子江龍身死當場!
王府數丈外的四處莊子方圓數裏被夷為平地,聽下人所言,曾有驚雷作響,疑似天威!”
軒文帝接過細細翻閱,而後眉頭一挑,
“這老三真是不讓朕省心,每次迴來總是要丟給朕一個爛攤子,
王府現場隻留下了一塊裂成兩半的麵具和一把利刃,是老三麾下淨天閣的製式裝備。
這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吶~”
望著軒文帝已經壓不住的嘴角,李秋白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上朝前是否需要準備一番?”
“準備?準備什麼?”軒文帝慢條斯理的整理衣衫,望向天邊的霞光不屑笑道,“就憑那些上不了臺麵的東西?
一些潛入鹹陽圖謀不軌的探子、三兩個在我大秦動蕩年間還要作妖的貪官汙吏、一個鹹陽城中聲名狼藉的紈絝子弟。
朕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要站出來替他們‘主持公道’!”
他眼神中閃爍著擇人而噬的寒光,心中卻平添幾分釋然。
天策,你安心去吧,
你的仇老三已經替你報了,往後還會有更多人下去陪你。
至於大秦,有老三在,萬事無憂矣。
……
大秦曆五千二十四年,深秋時節。
京都風雨暫歇,一場籠罩四域的雷雨之音卻悄然奏響,應和那一聲‘百無禁忌’!
大秦三殿下麾下四域商會展露獠牙的那一刻,天下失聲。
四域竟迎來了久違的平靜。
其令四域人頭滾滾的淨天閣名聲大噪,人們第一次體會到了,被‘江銘’二字支配的恐懼!
……
又是兩年半的工夫,
十年之期將近,江銘總算是再次踏入法照國王城!
各處自然少不了暗藏的探子,卻已不見前來刺殺的蠢貨,江銘自然也懶得理會。
提起勁去殺他們,還不如擼一把蘇蘇毛茸茸的耳朵。
身為實幹派,江銘自然不會客氣的,可肩頭這小狐貍還是沒什麼反應。
“可惜了,睡得太死了,樂趣直接少一半。”江銘仰頭長歎。
這事還得賴大劫來臨的靈氣複蘇,自己一路走來收集了太多天材地寶。
除下自己用得上的,全進了小家夥的口中,如今好像是到了血脈覺醒的關鍵期。
空蕩的街道上,隻有江銘一人自言自語,場麵略顯淒清。
江銘指尖一點,滅了一旁的篝火,取下上麵已經烤得香酥可口的仙珍雞就著一壇醉靈釀下肚,這才感到幾分滿足。
正當他極為熟練的‘毀屍滅跡’,四麵八方卻傳來一陣整齊有序的疾行之聲。
緊接著,一道道身影落地,一道齊聲大喝灌入耳中,“參見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