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船再次迴到下網的海域時，老遠就看到一艘塗著白色底漆的漁政船駛離而去。


    王叔在對講機裏詢問號劉叔，問他剛才漁政船是來幹什麼的。


    劉叔說休漁期出來巡查的。


    過來查看了一下證件後，發現沒有問題就走了。


    臨走還送了人家幾個大海蜇。


    他們說這裏雖然不是航道，但離岸太近，暗礁比較多，容易發生觸底翻船事故。


    讓我們注意安全，盡量不要在這裏下網。


    這裏釣魚艇時常經過，易發生危險。


    聽到這裏我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安全！


    永遠是被領導們放在首位的！


    若是我們在此下網，影響到小船的安全，那麼漁政船迴去提及此事的話，隻怕會讓領導們有所決定！


    唉，多想也沒用。


    剛才我們的船圍著周邊跑了一圈，探魚器上顯示小點依然還很密集。


    這說明從口子裏流出來的海蜇依然源源不斷。


    算是個好消息吧！


    我們船在號旁邊不遠處又探尋到一處沒有礁石的海域。


    這處海域離岸稍遠一些，海底比較平坦。


    雖然海蜇比裏麵要少一點，但也還湊合。


    剛才探尋靠岸的位置，發現礁石很多，沒有找到適合下網的地方。


    隨即便將船上帶來的兩張網下到海裏。


    這樣一來我們船和號各四張網。


    貨量可以得到充足的保證。


    這時表弟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


    “哥，聽我爸說你們捕到了綿蟄？”


    我“嗯”了一聲。


    嘿嘿……


    “什麼時候迴港，我想搞幾個吃。”


    我說晚上7點迴港，你來碼頭拿吧，多帶幾個泡沫箱，管夠！


    堂哥上一趟跟船出海，我讓李明亮多教教他。


    見他幹了幾天活手腳也能跟得上，這也讓我放下了心。


    吃完午飯，我們船開始去吊包。


    現在我的船上13個人。


    除去我和船長，實際船上有11個人幹活。


    隨著對起網流程越來越純熟，船員們吊包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此時電話鈴聲響起。


    我一看來電號碼是大鵬的。


    便隨手按下了接聽鍵。


    “大鵬，有什麼事？”我問道。


    豈料電話那頭傳來大鵬焦急的聲音：“哥，你有沒有看到出來一艘漁政船啊？”


    我說看到了啊，剛從我這邊過去。


    說完我才意識到他問這話的意思，他的船沒有海蜇捕撈許可證啊。


    而漁政船所去的方向正好衝著他那邊。


    我忙說道：“你趕緊開船跑，漁政船朝著你那邊過去了。”


    大鵬苦笑一聲說道：“我已經看到它了，離我們隻有不到5海裏了。”


    “他朝你們船駛去了？”


    大鵬“嗯”了一聲。


    我說這艘船可能是市漁政的船，趕緊找關係吧。


    他“嗯”了一聲。


    隨即說要給家裏打電話，緊接著掛斷了電話。


    我記得大鵬好像說過他有個親戚。挺有本事。


    在當時被漁政抓住的話，好像也就是開條罰個款，沒啥大事。


    過幾年之後就開始嚴了，不但罰款還要扣船扣貨。


    一個小時後，大鵬打來電話說已經沒事了。


    我問他怎麼處理的。


    他說原本要罰兩萬。


    找人之後，罰五千完事。


    我安慰他說罰五千沒事，隻要保住這船貨就行了。


    他在電話裏笑著說：“沒事！哥，你不用安慰我。”


    “就算每趟都罰五千不也還掙錢嘛！”


    我哈哈一笑，說：“錢乃身外之物，你想開點就好。”


    “對了，你訂的網明天應該就到了吧。”


    “明天不行，網廠老板說後天早上送過來。”大鵬說道。


    “我明天起完貨迴港把沙蟄卸到池子裏。這張大網也要卸到碼頭上放著，換上新網就出來找你們。”


    “我今晚迴港，明天一早卸貨，等你迴港時估計我已經卸完貨了。”我對他說道。


    “哥，你的船這麼快就滿了嗎？”他吃驚的問道。


    “綿蟄不像沙蟄，它的水分少，出秤率很高。”


    “昨天放入艙裏的海蜇隻消減了半米深，今天吊完包，基本就滿倉了。”


    因為要迴港卸貨，所以我們船直接搞了全部六張網的貨。


    甲板和船艙裏都已經滿滿當當。


    這是頭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滿載。


    以前裝沙蟄都是隻裝2\/3艙，還留有一定的餘地。


    海水已經到了船舷下邊的位置，基本跟甲板持平。


    若不是沒有風浪，離家近，又靠近岸邊。


    我是絕對不敢這樣裝貨的。


    可以說相當的危險。


    這樣裝載直著航行沒問題。


    但是船掉頭一定要非常慢才行。


    不然很容易側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被我體現的淋漓盡致。


    綿蜇的誘惑力太大了，我沒有抵禦住。


    當時眼裏看到的應該都是錢吧。


    事後想想確實有些後怕。


    （ps：我不知道書友們能否抵禦得住。）


    看了眼駕駛室內的電子鍾，指針已經指向了六點，雖然現在天色還早，但是王叔沒敢讓別人駕船，而是親自上陣。


    可能他也覺得裝得實在有點離譜，但卻並沒有勸說我少裝點。


    這就好比勸人將到手的錢扔掉，開不了那個口吧。


    我囑咐他慢點開就行了，時間上不急。


    他朝我點點頭，說：“沒多大問題，咱隻是頭一次這麼裝貨，所以有些害怕。”


    “我們村那些專業捕撈海蜇的船一直都是這麼裝貨的。”


    “他們的船也就和一般大小，隻要注意不要急轉彎就沒事。”


    經王叔這麼一說，我揪著的心也是瞬間放下不少。


    “可是我聽說去年有一艘你們家的船出事沉在海裏。”我問他。


    “嗯，是有一艘沉了。”


    “聽說那天有風浪，加上轉彎時舵打得急了些，便側翻了，幸好當時一起迴來的船過去把人救了上來。”


    “也算是走運吧！”


    他說完手指向窗外西南方向說道：“就沉在那邊差不多十海裏處，當時再有兩個小時就能迴港了。”


    “隻要人不出事就好，船再買一條就是了。”我朝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後說道。


    “嗯！”


    “聽說船長今年又買了一艘船，現在正在洋麵上捕撈呢。”


    我們往迴走的時候，劉叔在對講機裏說中午新下的兩張網裏的海蜇沒有靠裏的那六張網多。


    王叔對他說太靠裏已經沒有地方了，礁石太多，沒辦法才下到靠外一些的地方。


    當時下網前探過，確實海蜇要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