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操辦此事的時候我才知道事情並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遠洋漁船是根據船長與機器功率來配置人員。
也就是說船越長,機器功率越大,配備的人員就越多。
一般來說像我們這麼大的船就需要配備兩名船長、兩名輪機長、還有一名無線電話務員和書記員。
而船員的配置數量也有具體的要求。
像其他的比如船員的保險更是重中之重。
其次,消防設施、救生閥的配備等一些事情也挺繁瑣。
好在這些事情都有專人去辦,我也省了不少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今天我們船每張網吊了差不多有十二三包貨。
上午8:30就解決了戰鬥。
剛把貨下到船艙裏,扭頭看到一艘鋼殼船向我們駛來。
想必過來的肯定是王叔的鄰居鄭船長了。
不到十分鍾兩艘船傍在了一起。
靠船的時候,我聽到他在對講機裏說:“老王,你這是鳥槍換炮啦?這船真夠大的!”
我趴在窗邊探出身子朝他打了聲招唿,說了句:“鄭船長好!”
他朝我擺擺手,笑著說道:“小夥子,你是船老板吧?看樣子也就20出頭,果然年少有為!我們這些老家夥都不如你呀!”
“鄭船長過獎了,您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上來喝個茶吧,中午一起吃個飯,王叔還藏了一瓶好酒呢。”
鄭船長一聽王叔這有好酒,也不跟我客氣了,直接點頭說好。
“哎呀,海生你咋能跟他說我有好酒呢?他啊品不出味來的,喝瓶二鍋頭就行了,喝好酒純屬浪費!”
王叔一邊說一邊搖頭歎氣。
我是怎麼知道他有瓶好酒的呢?因為老爸給他時我剛好看到了。
他一直藏著不舍得喝。
我笑著安慰他道:“你別那麼摳嘛,這次迴去我送你兩瓶。”
“真的?別忽悠我啊!”
王叔說著從鋪裏拿出一瓶五糧液:“這瓶酒就便宜他了。”
“什麼便宜我了,快讓我看看你藏了什麼好酒!”鄭船長走進來說道。
他從王叔手裏一把奪過酒去,瞅了一眼點頭道:“五糧液啊,果然是好酒,今天中午就是它了。”
王叔笑著下了一壺茶,讓他坐下喝茶。
他坐下喝了一口茶,四下打量著駕駛室,不由嘖嘖讚道:“真敞亮啊,瞅瞅,難怪我一進來就覺得涼爽,原來還有空調。”
“嗬!還有電視和冰箱。”
“我說你們這是出來幹活掙錢的,還是出來享受的?”
看到他豔羨的目光,王叔不由得意起來。
“你可不能這麼慣著他,省得他屁股要撅上天!”鄭船長轉頭對我說道。
王叔笑道:“你小子就羨慕吧,這可不是我讓安的,都是老板自己找人弄的,我隻是跟著沾光而已。”
“唉,我也想裝一臺空調,可是船上的電機功率小了些,副機也不夠用,隻能作罷。”
鄭船長語氣中帶著遺憾。
“靠,換一臺副機,再換個大電機,也就一萬多塊錢。老鄭你一年掙五六十萬,都不舍得換啊!”王叔說道。
老鄭瞅了他一眼,苦笑道:“老王,難道你不知道我前幾年幹拖網賠進去一百多萬嗎?再加上這船貸款百十萬。還好這幾年海蜇這塊還能掙點錢,還上了貸款。”
“等明年還完了饑荒我就好受了。”
王叔說道:“我知道你賠錢了,但真不知道你竟然賠進去這麼多!”
“他娘的,說多了都是眼淚,不提這些破事了。”老鄭笑道。
隨即他問:“看你船上幹活的人不少啊,得十多個吧?”
王叔哈哈一笑:“加上老板一共13個人呢!”
“難怪你們幹活這麼快,我船上就9個人。”
隨即他又看了看駕駛室前麵的儀表盤和設備,滿臉的羨慕。
“哎呀,這船開著太舒服了。”他有些愛不釋手的摸著方向盤。
“哈哈!努力掙錢換艘船吧!”王叔笑著對他說。
他白了王叔一眼,說道:“老王,你是嫌我的饑荒還不夠多啊!”
李明亮和堂哥他們此時收拾完甲板上的活,洗漱後來到了駕駛室。
各自找了根板凳,拿了茶碗過來。
李明亮說道:“鄭船長,你這運氣真好,居然一下搞到四五條大安康魚,我已經把魚洗淨切好,中午正好可以當下酒肴。”
鄭船長大笑道:“大姑娘上轎頭一迴啊!出來這麼多趟也沒吃到魚,這次直接來個開門紅。”
“咦?明遠,你也在船上?”看到走進來的王明遠,他好奇的說道。
“鄭叔,中午嚐嚐我做的魚手藝如何!”
王明遠朝他打了聲招唿,隨後說道。
“行啊!你小子現在成全能選手了。”
王叔笑道:“不得不說,這幾個月下來,明遠這廚藝確實大有長進。”
“王叔,你在對講機裏喊一下,讓劉叔也過來吃魚,大白天的,這裏沒幾個船航行,應該沒事。”
隨後我又撈起另一部對講機的話筒給大鵬船打了個船唿,問他過不過來吃魚。
大鵬早上在對講機裏就聽到鄭船長說要給我們船送魚來著。
一聽我說中午吃魚,忙說馬上就過來。
現在進入八月,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
大中午,外麵烈日當空,剛才還濕潤的甲板一會就幹透了。
船舷處的鋼板用手摸著都發燙。
這種天氣來我們船上吃飯簡直就是一種享受!因為有空調啊!
不到十分鍾,劉叔與大鵬的船都過來了,四艘船傍在了一起。
還好今天天氣非常不錯,海麵沒有風浪,人在駕駛室裏基本上感覺不到什麼晃動。
就像平常在碼頭一樣的穩當。
鄭船長見這麼多人齊聚,不由開懷大笑。
說是今天感謝王叔和我的款待,並讓他的船員拿過來幾條自己曬的鮁魚片。
我則奉上兩包華子煙供大夥抽。
正在這時,對講機裏傳來一個聲音,是和鄭船長一起過來的那艘船的船長老李。
“老鄭,你們靠一起做什麼,是不是在吃魚?娘的吃魚也不叫上我,心讓狗吃了哇!”
我笑了笑,說道:“鄭叔,你讓他過來就是了,又不差一雙筷子,咱船上就這個不缺。”
鄭叔朝我豎了個大拇指,隨即在對講機裏喊了一聲,讓他開船過來。
鄭叔的嗓門也大,說話就跟那轟天炮似的。
這一下,五船相聚,出海的人都比較真爽,這場酒喝得那叫舒暢,大家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的喝到下午兩點半。
因為晚上六點要起網,所以大家喝的盡興的同時也都比較有數,兩瓶白酒五人喝,一堆船員才喝了三捆啤酒。
吃完飯後,又喝了一會茶,大家各自開船迴到自己的網邊,小睡歇息一會,等待起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