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江老太太那滿是皺紋的臉上,
卻驅不散那縈繞在她眼中的陰霾。
初舞陽在一旁靜靜地陪著,微風輕拂,卻吹不散這沉重的氛圍。
“那時是冬天,冷得刺骨啊!”
江老太太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從歲月深處傳來的歎息,
“才出生幾個月的景旻,就那樣被孤零零地放在客廳。”
“小小的身子裹在繈褓裏,小臉凍得通紅,那孩子連哭的力氣都快沒了。”
江老太太的手微微顫抖著,似乎又看到了那揪心的一幕。
“傭人們都急得不行,苦苦勸說金瀾月,可她就像沒聽見一樣,鐵了心要等阿屹迴家,要讓他第一時間看到孩子。”
“那些傭人啊,礙於金瀾月的身份,不敢再多說什麼,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江老太太眉頭緊鎖,眼神裏滿是對金瀾月的憤恨。
“景旻那孩子從小就各種生病,身體脆弱得像風中殘燭。”
“每次看到孩子生病,阿屹的心就像被狠狠揪著,一直留在家裏照顧孩子,連公司的事情也顧不著”
“對孩子是越發心疼啊,也更加心疼那個‘照顧’孩子的金瀾月。”
“可他哪裏知道,這一切都是金瀾月的陰謀。”
江老太太的嘴角泛起一抹諷刺的弧度,那弧度越來越大,
像是要把所有的憤怒都宣泄出來,
“隻要阿屹一不迴家,金瀾月必定會折騰孩子生病。”
“你說,天下哪有這樣的母親?”
“她把孩子當成了什麼?隻是為了吸引丈夫的注意力,就如此折磨自己的親生骨肉。”
初舞陽聽著,眼中滿是震驚和心疼,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她咬著嘴唇,聲音有些顫抖。
“是啊,我也一直不敢相信。”
江老太太眼中閃著淚花,
“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孩子隔三差五地生病,心急如焚啊。”
“請了各種醫生,可他們都隻是說孩子體弱。”
“我們甚至去寺廟請師傅祈福,可還是無濟於事。”
江老太太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懷疑了家裏所有的傭人,查了一遍又一遍,誰能想到,罪魁禍首竟然是孩子的母親。”
“這太匪夷所思了,簡直是喪心病狂。”
“後來啊,還是我身邊的一個老人實在看不下去了,她鼓足勇氣告發了金瀾月的所作所為。”
江老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要平複內心的激動,
“可阿屹根本不信,他怒不可遏,直唿荒謬。”
“他覺得一定是那個人玩忽職守,沒有帶好孩子,還汙蔑主人家。他狠狠地懲罰了那個老人啊。”
江老太太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無奈和悲哀,
“我了解我身邊的人,她不會撒謊的。”
“可這如果是事實,真的太荒謬了,就像一場噩夢。”
“從那以後,我就留了個心眼,安排了更加可信的人在景旻身邊,”
初舞陽緊張地聽著,她的心隨著江老太太的講述起起伏伏,眼中滿是對景旻的憐惜。
她無法想象,那個盛氣淩人又霸道的景旻,小時候竟遭受了如此可怕的折磨。
江老太太微微瞇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憤怒交織的複雜神色,繼續道:
“後來安排的人啊,真的就像之前告發的人說的那樣,金瀾月簡直是個惡魔。”
“當我們把那些鐵證如山的事實擺在阿屹麵前時,他整個人都懵了,像是靈魂都被抽走了一樣。”
“那些證據,一項項的,就像一把把利刃,把他的三觀震得粉碎。”
江老太太說著,嘴唇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
“那監控視頻拍得清清楚楚,沒有一個人有動機去汙蔑她。”
“阿屹就算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真相。”
“我們沒敢驚動金瀾月,悄悄地、迅速地把景旻帶走了。”
“然而在阿屹的陪伴下,金瀾月離譜到竟然都沒發現自己的孩子不見了。這是一個當媽能幹出來的事嘛!”
江老太太眉頭緊皺,滿臉的不可思議,
“阿屹這才看清了金瀾月的真麵目,她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鬼啊!”
“她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當成什麼了?隻是一個取悅丈夫的工具,真是喪心病狂!”
初舞陽在一旁聽得義憤填膺,眼睛瞪得大大的,緊握著拳頭,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阿屹哪裏能接受得了?他全心全意對待的枕邊人,竟然是這樣的毒婦。”
“他徹底死心了,鐵了心要和金瀾月離婚。”
“這時金瀾月才反應過來,孩子沒了,她就沒了籌碼啊。”
“於是,她幹脆撕破臉,和阿屹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爭吵,”
“金瀾月死活不肯離婚,兩人就這麼陷入了冷戰。”
江老太太的眼神裏充滿了對那段混亂日子的厭惡,她輕輕歎了口氣,
“在這期間,也不知道怎麼迴事,那兩名告發的傭人,竟然悄無聲息地慘死了。”
“警察來了,查了又查,可現場幹幹淨淨,一點痕跡都沒有,就像他們是憑空消失的一樣。”
江老太太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平複心情,接著說道:
“那時阿屹對金瀾月是徹底失望了,從吵架、離婚到冷戰,他們之間那點可憐的感情,就這麼被折騰得一幹二淨。”
“阿屹幾乎不再迴家了,奇怪的是,金瀾月也不折騰了,兩人就這麼相安無事,互不打擾。”
“然而,時間一長,阿屹就移情別戀了,喜歡上了公司的秘書。”
初舞陽聽到這兒,忍不住嗤笑一聲,滿臉不屑地說:
“哼,還說不是戀愛腦,這不是準備挖野菜的故事嘛!”
“這麼看來明顯金瀾月應該是精神有問題了,為什麼他不願花時間陪她好好治療,反而愛上了別人,”
“年少情深就這麼敗給了時間,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初舞陽皺著眉頭,啐了一口,
“渣男!”
江老太太頓了下,
“可能每個人心裏能承受的壓力以及接受事物的程度不一樣吧!”
隨後她皺了皺眉頭,瞪了初舞陽一眼,責備道:
“別打岔,好好聽著,為你好。”
她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時間一久,阿屹和秘書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金瀾月一開始表現得相當平靜,大家都以為她想通了,能和阿屹好聚好散呢。”
初舞陽突然插了個話題,滿臉疑惑地問:
“那景旻去哪了?他父母鬧成這樣,沒道理他不在啊。”
說著,她歪著頭看向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說道:
“景旻啊,從發現他被親生母親虐待的時候,就已經被景家秘密送到國外去照顧了。”
初舞陽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心裏想著:難怪呢!景家破產的時候,景旻才從國外迴來上中學,
連過馬路的線都看不明白,原來是從小在國外長大,對國內環境不熟悉啊!
江老太太繼續說道:
“就在阿屹和金瀾月準備協議離婚的時候,”
“出事了。”
“秘書去醫院孕檢,被發現躺在病房的時候已經一屍兩命,”
“事後醫生調查了很久,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他殺,屍檢報告也顯示是自己心梗導致”
“本來這事和金瀾月沒什麼關係,可阿屹也不知道是心裏有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非要賴在金瀾月身上,”
“說什麼就是因為她拖著不離婚,才導致人鬱悶憋屈,想不開才這樣的。”
初舞陽聽到這兒,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和憤怒,
“真是夠了!沒了情分,多荒唐的事都能怪到別人頭上,”
“這就是所謂的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唿吸都是錯吧!”
江老太太卻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雖說當時表麵上看和她沒關係,可實際上,就是她幹的”
初舞陽大驚失色,嘴巴張得大大的,半晌說不出話來,眼睛裏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