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周宸說的馬術賽場地,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廣袤無垠的綠茵草地,草地周圍環繞著白色的木質柵欄,
精致而典雅,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根雕花的立柱,
一側是寬敞的馬廄,木質的結構散發著淡淡的木香。
馬廄裏不時傳出馬匹的嘶鳴聲,或低沉,或高亢,仿佛在彼此交流或是向新來的客人打招唿。
馴馬師們忙碌地穿梭其中,有的在為馬匹刷毛,有的在檢查馬蹄,他們的動作熟練而輕柔,
賽場觀眾席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孩子們興奮地在座位間跑來跑去,眼睛裏滿是好奇與期待,嘴裏不停地問著各種關於馬術的問題。
年輕人們則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熱烈地討論著即將開始的比賽,
手中揮舞著小彩旗,為自己心儀的騎手吶喊助威,
還有一些馬術愛好者,正專注地觀察著場地內的情況,手中拿著專業的相機,準備捕捉精彩瞬間,
周宸親昵地挽著他那小鳥依人的小女朋友,
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引著初舞陽和景旻往看臺上走去。
由於是臨時前來,並未提前安排私密座位,隻能無奈地與眾人一同擠坐在普通區域。
初舞陽滿心歡喜地跟著周宸,對即將開始的活動充滿了期待。
而景旻則眉頭緊皺,煩躁地伸手扯了扯那束縛脖頸的領帶,隨後才一臉不情願地跟在後麵。
周宸一行人剛一露麵,看臺上原本正三三兩兩閑聊打趣的人們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沸騰起來。
其中一個染著黃毛、打扮流裏流氣的家夥,伸長了脖子,扯著嗓子怪叫道:
“呀,這不是周公子嗎?”
“之前說有什麼貴賓要來,結果放了我們鴿子,可算出現了啊!”
說著,他那雙色瞇瞇的眼睛還一個勁兒地往周宸背後瞅,
當看到初舞陽時,眼睛瞬間瞪得老大,驚豔之色溢於言表,緊接著就流裏流氣地打趣道:
“有我們珂珂妹妹一個還不夠,這又是從哪找來的漂亮妹妹?”
“簡直正點得不像話啊!”
其他幾個二世祖也跟著瞎起哄,七嘴八舌地叫嚷著:
“來,妹妹坐哥哥旁邊,哥哥帶你玩好玩的!”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喧鬧無比,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宸那逐漸陰沉下來、帶著明顯警告意味的目光。
這時,有個喝得醉醺醺、滿臉通紅的二世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腳步踉蹌地朝著初舞陽走去,伸出手就想拉初舞陽那纖細的手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如同閃電般探出,死死地掐住了他的手腕。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隻聽“哢嚓”一聲清脆的聲響,那二世祖的手腕已經脫臼。
他瞬間疼得“哇哇”大叫起來,酒也一下子醒了大半,惱羞成怒地就想動手教訓人。
可當他抬頭對上景旻那冷冽得如同寒潭深水般的眸子時,
原本滿腔的怒火瞬間像是被一盆冰水澆滅,
身體不受控製地一顫,哆哆嗦嗦地叫道:
“景,景總……”
隔得稍遠一些的其他人聽到這邊的動靜,也紛紛好奇地看了過來。
原本還在嬉笑打鬧的幾人,臉上的神情瞬間凝固,變得嚴肅而緊張。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小夥伴被景旻生生掰斷了手腕,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或幫忙。
畢竟,年紀輕輕的景旻在這些二世祖的圈子裏可謂是聲名遠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們誰家父母不是整天拿景旻當作教育自家敗家子的正麵模版,
景旻在商場上那狠戾決絕的手段,他們的父輩常常會作為經典案例拿出來給他們學習借鑒。
如今真真切切地碰到了本人,甚至好像還不小心得罪了對方,
一想到景旻那令人敬畏的身份地位,在場的眾人心裏無不緊張萬分,
腦海中甚至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指不定明天自家就會因為這件事從海城徹底消失。
而這邊,周宸卻一臉散漫悠閑,仿佛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小事一樁,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他依舊緊緊地摟著懷裏的女朋友,還假模假樣地將她往懷裏帶了帶,仿佛是在給予安慰。
另一隻手則端起剛才服務員端上來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一臉可惜地感歎道:
“唉,早給你們暗示提醒了,非要去招惹,這不是自找苦吃嘛……”
此時,人群中一個尚有幾分眼力見兒的人趕忙站出來打破這令人膽寒的沉靜。
他滿臉堆笑,神色極為恭敬,一路小跑著迎上前去,嘴裏還不停地說道:
“哎呀,我們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景總大駕光臨。”
“景總,來,來,這邊請上座。”
說著,他心急火燎地伸手使勁拍了一下身旁那個還呆若木雞、
愣在原地的同伴,那同伴這才如夢初醒,慌慌張張地開始忙著讓座。
景旻對這一番殷勤隻是淡漠地瞥了一眼,
隨後便不緊不慢地從懷裏掏出一條精致的巾帕。
他看向初舞陽,二話不說,強勢地一把扯過初舞陽的手,
他開始用力地擦拭著她的手腕,
盡管那手腕本就白白淨淨,不見絲毫汙漬,可他卻仿若陷入了某種執念之中,
越擦越用力,指關節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初舞陽隻覺手腕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忍不住“吃痛”叫出了聲。
這聲痛唿似乎才讓景旻有了些許反應,初舞陽趁機一把將手扯迴,景旻的手也被迫鬆開。
他靜靜地凝視著初舞陽,目光深邃而平靜,
然而那平靜之下卻好似隱藏著無盡的暗湧。
隨後又慢條斯理的再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初舞陽偷偷抬眼看向他,隻見他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可那深邃的眼眸裏分明透著一片冷然之色,仿若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初舞陽心裏暗自揣測,依著他這副模樣,此刻怕是已經氣得不輕。
可一想到接下來的精彩之事還未開場,若是現在就離去,
實在是太過可惜,之前的鋪墊豈不都成了泡影?
她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緩緩伸出手去握住景旻的手。
她的指尖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
隨後緩緩地、細細地摩挲著,試圖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安撫他的情緒。
景旻原本擦拭手指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他緩緩抬眼,
目光落在初舞陽的臉上,輕聲詢問道:
“不想走?”
初舞陽眨了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中滿是可憐與期待,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