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漾緊緊拉著車門,神色焦急而懇切,
“初小姐,求求你,隻要你讓我上車離開這裏,再隨便找個位置把我放下就行,”
“絕不會耽誤你去醫院的,求你了!”
車內,初舞陽艱難地轉過頭,眼神痛苦而迷離,嘴唇微微顫抖,再次發出一聲撕心的唿喊:
“好痛啊!”
那聲音仿佛一把銳利的鉤子,狠狠地揪住了景旻的心。
景旻眼神中滿是煩躁與不耐,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雲漾,
腳下的油門已經緩緩踩下,車子開始緩緩移動。
雲漾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死死地盯著駕駛座上的景旻,嘴唇微微張開,囁嚅著:
“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她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委屈和心寒,往昔自信滿滿的情意此刻如泡沫般易碎,
“我曾為了你毫不猶豫地涉險,如今你卻為了她這般對我!”
但形勢危急,由不得她過多感傷。
就在車子加速,雲漾被拖拽著踉蹌滑步的瞬間,她用盡全身力氣喊道:
“幫我!初小姐,隻要你這次幫了我,日後你但有所求,我絕不推辭!”
後座的初舞陽像是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之中,雙手緊緊捂著肚子,身體不停地顫抖,
她伸出手,拚命地向前抓去,指尖在空中亂舞,
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似乎在向景旻求救。
景旻心頭一緊,臉色驟變,慌亂地一腳踩下剎車。
初舞陽的頭隨著慣性重重地撞在駕駛座椅後背上,
她悶哼一聲,臉上的痛苦之色愈發濃烈:
“唔……”
景旻迅速解開安全帶,動作近乎粗暴地一把拉開後車門,整個人鑽了進去。
他將初舞陽緊緊擁入懷中,一隻手輕輕覆蓋在她的肚子上,
聲音緊張得有些變調,帶著滿滿的擔憂與焦急:
“怎麼會這麼痛?”
他的手不停地在她腹部輕輕摩挲,試圖緩解她的疼痛,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初舞陽虛弱地躺在他懷裏,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拽扯著景旻的衣服,
景旻見狀,心頭猛地一緊,下意識地低頭,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包裹住她手成拳頭,
臉上滿是焦急與緊張,聲音微微發顫地說道:
“我打電話叫醫生直接過來!”
說著,便急忙伸手去掏手機。
初舞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紮著抬起手,一把拍掉了景旻的手機。
手機“啪”的一聲掉落在座位旁,
景旻頓時愣住了,
滿臉心疼地望著初舞陽,眼中滿是不解與擔憂,輕聲問道:
“怎,麼了?別嚇我!”
初舞陽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臉色愈發蒼白,
景旻見狀,趕忙俯下身,將耳朵貼近她的嘴邊,溫柔地說道:
“你要什麼?告訴我。”
初舞陽緩緩地抬起手指,有些顫抖地指向車窗外的雲漾,
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虛弱的堅定,聲音含糊不清地說道:
“幫…她!”
景旻微微一怔,緩緩轉過頭,看向窗外早已定在那裏的雲漾。
他微微皺了皺眉,深吸一口氣,努力收了收神色,
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
隨後語氣淡漠地說道:
“上車吧!”
聲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雲漾站在車旁,並沒有因得到幫助而開心,反而此時眼神空洞而麻木,
她機械地伸出手,緩緩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正要抬腿坐上去。
這時,景旻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坐後麵!”
那聲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雲漾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中,
她微微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與驚訝,直直地看向景旻。
隻見景旻已迅速側身,輕輕地拉起自己一側的外套,
小心翼翼地將初舞陽整個人裹在其中,隨後穩穩地橫抱起來。
他的動作輕柔且迅速,大步繞過車頭,徑直來到副駕駛這邊。
他微微側身,避開雲漾,
將初舞陽輕柔地放在座位上,
接著,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拿起安全帶,細致而專注地為初舞陽係好,
確保萬無一失後,他又輕輕帶上車門,
景旻利落地迴到駕駛座,
眼神不經意間掃向車外,見雲漾還呆呆地站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起,淡淡道
“上車吧!”
雲漾聽到這話,心中一緊,
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車側身的方向,
那裏人潮湧動…自己此時又如此狼狽,
有那麼一瞬間,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骨氣一點,
拒絕這份帶著施舍意味的幫助,
畢竟剛剛景旻的態度是那樣冷漠無情。
但不知為何,雙腿還是像不聽使喚一樣緩緩邁向了後車座。
伸手拉開後座的車門,上了車。
剛一抬頭,便對上了後視鏡裏初舞陽瞇著的眼睛。
那雙眼眸中透露出的情緒複雜而濃烈,毫不掩飾,
有得逞後的得意,有隱隱的警惕,
雲漾心中冷笑一聲,
她與初舞陽的目光在後視鏡中短暫交匯,
僅僅這一瞬間,
她便篤定這個女人是在裝病,
也是,一會兒喊頭痛,一會兒嚷肚子痛,
這拙劣的演技簡直漏洞百出,
連自己都演得亂了套,前言不搭後語。
可景旻呢?
被緊張衝昏了頭腦,滿心滿眼都是這個女人,急切與擔心寫滿了他的臉龐,
絲毫沒有察覺到這明顯的破綻。
雲漾移開目光,轉而看向駕駛座上的景旻。
隻見他雖然專注地開著車,可還是分心地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副駕駛座上初舞陽的手,
雲漾看著不知是他的悲哀還是自己的悲哀,
放著身邊真心愛他的人不管不顧,卻被一個滿心算計的女人耍得團團轉。
嫉妒的火焰在雲漾心中熊熊燃燒,可漸漸地,
這火焰被冰冷的現實所澆滅,轉化為一種深深的寒意。
車子緩緩停在了一個車水馬龍的紅燈路口,
初舞陽的手用力地迴握住景旻的手,
景旻頓時緊張起來,他的身體下意識地微微前傾,側過頭
“怎麼了?是不是還疼得厲害?”
初舞陽微微喘著氣,聲音虛弱無力地說道:
“好一點了……我想迴家,應該,是生理期痛,家裏……有藥。”
她的話語斷斷續續,
景旻聽後,眉頭依然緊皺,眼中的擔憂並未減少分毫,他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那我馬上打電話,讓醫生提前在家等著。你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說著,他騰出一隻手,快速地在手機上翻找著醫生的聯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