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陽氣得攥緊了手機,指尖泛白,
幾乎是壓著怒火撥通了雲漾的電話。
“明天我去找你,做親子鑒定!”
“景旻這個狗東西居然想賴賬!”
她的語氣淩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直指核心。
可電話那頭的雲漾,卻遲遲沒有迴應。
房間裏一片安靜,
連唿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初舞陽眉頭微蹙,
“喂?雲漾?”
她不耐煩地催促。
電話那頭的雲漾依舊沉默著,
指尖無意識地絞著床單,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
她不是不想迴答,
而是在等——等景旻的指示。
自那晚她給景旻下藥事後,
景旻就讓人在她的手機裏安了實時監聽的程序,
每一次的電話、每一條信息,他都能同步接收。
因此,每次她接電話,迴複信息的時間都會刻意延遲,
因為她需要等——等景旻的迴複。
房門外的景旻聽著電話裏的初舞陽的怒斥,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罵得越狠,說明她的情緒越鮮活
她在乎!
他向來喜歡她這樣帶著情緒、真實不掩飾的樣子,
比她平靜如水、淡然疏離的態度要好太多。
可這抹笑意,很快又沉了下去,
眼底翻湧起一絲深沉的情緒——她的不信任,他是極其不喜歡的。
他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指尖微微一動,敲下了簡短的兩個字:
“答應她。”
雲漾看到屏幕上的指示,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連忙開口,
語氣溫和甚至帶著些許順從:
“好,初小姐,明天我會配合你。”
電話這端的初舞陽聞言,心裏的大石終於落地。
但卻沒注意到,門外的景旻已經不再敲門說話…
而雲漾在掛斷初舞陽電話後,
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屏幕都差點握不穩。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地問:
“景先生……是不是明天我配合完你之後,你就會放過我?”
她的語氣裏透著一絲難掩的興奮,
帶著強烈的希冀,仿佛隻要他點頭,
她就能從這場噩夢裏解脫。
“今天經紀人已經透露給我了,最大的主題樂園綜合體公司ko要選我做代言人。”
她頓了頓,語氣裏多了幾分感激和小心翼翼的試探,
“謝謝你,景先生,我知道這一定是你給我的補償……”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
“這一次,我一定會遠離你,我……再也不敢對你心生妄想了……”
她小心翼翼地表明自己的立場,生怕再觸怒他。
可下一秒,
景旻冷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像一盆冰水狠狠潑在她頭上:
“雲漾,少做夢了。”
他的聲音冷得毫無溫度,
“代言人,跟你沒有半分關係。”
雲漾一瞬間僵住,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耳邊嗡嗡作響。
他什麼意思?
意思是,就算她將功補過,他也不會退讓半分,
根本沒有要饒過她的意思?
她的指尖死死攥緊床單,心髒跳得飛快,
連聲音都不由自主地發顫,急切地道:
“景先生,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我肯定會全力配合你……”
然而,景旻卻不耐煩地打斷她,聲音低沉而冷酷:
“你還有的選嗎?”
他的聲音透著不容置喙的掌控感,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雲漾隻不過是一枚被隨意擺弄的棋子,而不是談判的對手。
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幾乎喘不過氣來。
景旻看了一眼緊關閉的房門走遠了些,
站在窗前,目光落在樓下已經被填平的遊泳池,
眼神暗沉,語氣帶著一絲幽幽的危險:
“你給我造成這麼大的誤會和麻煩,當然得你親自來揭開。”
“這算什麼‘將功補過’?”
“你還敢提報酬?”
他冷笑了一聲,話語鋒利得像刀。
可話到一半,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語氣頓了頓,隨即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意味深長:
“除非……你供出你背後之人。”
“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讓你少受點懲罰。”
“給你時間,自己想清楚!”
說完就掛了電話,
雲漾手裏的手機猛地滑落,重重砸在腳上,
她卻毫無反應,呆呆地站在那裏,連指尖都微微發涼。
“背後之人……”
她喃喃低語,嘴唇微微顫抖,
腦海中,一段被刻意封存的記憶忽然湧上心頭。
那個男人……
那個比景旻更瘋的瘋子。
景旻……會讓她拿刀紮自己,能逼她走投無路,
但那個人,卻是真的能讓她死無全屍。
她永遠不會忘記,他是如何陰冷地警告她——
“不能讓景旻察覺到任何異常,否則……你知道後果。”
所以最初,
當初舞陽提出讓她參與這個荒唐“轉移愛”計劃時,
哪怕她心裏動搖,哪怕她早就心懷妄想,
可在聽到他的名字時,她仍然下意識地抗拒、違心地拒絕了。
而後來,她答應了……
因為那個人首肯了。
所以她才能遊走在景旻和初舞陽之間,試圖操控一切……
一邊配合初舞陽,一邊無視景旻的警告擅作主張…
可她終究太貪心了,
以為自己能掌控局勢,
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她自己被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
如果……如果她當初沒有妄想,
聽從景旻的警告,不去卷入這場荒唐遊戲
她是不是還能頂著“救命恩人”的頭銜,
安心做她的國際巨星,享受源源不斷的頂級資源?
可是……
哪有什麼如果?
而那人也定然不會放棄她這麼好的棋子,雖然他好像遺忘了她一樣,
隻不過初舞陽的提議恰恰如那人所願了,
因此,無論怎麼看都是死局?
她曾經確實感激過那人讓她有了接近景旻的機會,
可現在看來也是他把她卷入了他和景旻的“爭奪”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