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
長吐一口氣。
雖然桑楚已經提前作好了心理準備,但修煉的過程還是讓他痛不欲生。
隨著他修煉的逐漸深入,也見識到了這功法的逆天效果。
不僅增強他的肉體,還洗筋伐髓,剔除雜質,以致其現在全身滿是泥垢。
“消耗有些大阿,才沒過多久竟又感覺到饑餓了。”
結束修煉狀態的桑楚摸了摸腹部,感覺有些苦惱。
看來想要修煉更快,沒有資源,沒人管衣食住行,靠自己顯然太耗時辰了。
不過現在已經徹底穩固了境界,隱隱感覺到力氣增長不少,就連腦袋都清醒了不少。
“去洗漱一下吧!
桑楚當即結束運轉功法,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便提著長矛往溪流方向而去。
……
從天水城往青秀山方向的官道上,四匹棗紅駿馬,慢慢悠悠地走著。
騎馬眾人神情甚是放鬆,為首的俊朗青年便是劉乘風。
“乘風少爺,馬家寨有寶會不會子虛烏有啊,昨日幾乎已經將馬家寨給翻過來了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身著一身黑色勁裝男子有些遲疑道。
“是啊,是啊,少爺,家主這安排不是費力不討好嗎。”
旁邊一長得如熊,麵容粗獷的劉胖子立馬幫腔。
這是劉乘風從小培養的心腹,雖說人胖了些,也蠢了一些。
但特別忠心,劉乘風到哪都帶上他。
“閉嘴,你這個憨貨,家主如此安排必定有其道理,哪裏輪到你蠢貨在這嚼舌根!
一年紀稍大的中年男人連忙打斷胖子的話。
劉乘風緊了緊手裏的韁繩,斜瞥了一下中年男人。
從懷中摸出一條絲巾,慢條斯理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悠悠開口。
“無妨,昨天的行動確實少了個人,大伯有這個考慮無可厚非,況且整個天水城又不是我劉家獨大,這樣我倒覺得有寶物的可能性更大了。”
“嘿嘿,少爺說得是。”
另外兩人也跟著點頭附和。
“好了,稍微加快點速度,趕在申時到達馬家寨,在周圍查探一下看看有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說罷,便用劍拍在馬屁股上,率先衝了出去。
荒郊,
晌午的太陽格外毒辣,數匹駿馬競逐。
才堪堪在申時趕到馬家寨,饒是日行千裏的駿馬這時候也累的氣喘籲籲。
劉乘風當即翻身下馬,揮手讓手下散開。
各自去查探情況,自己則往馬家寨中間最大的宅子走去。
山的另一邊。
桑楚望了望已經西斜的太陽,暗道是時候下山。
默默提起身邊的長矛,朝著馬家寨方向疾馳而去。
此刻的馬家寨,安靜得過分。
隻能聽得腳步走過發出的沙沙聲,旭日當空下竟然顯得有些悚然。
往日裏的雞鳴狗吠,嬉笑怒罵已不複存在。
馬家祠堂中,劉乘風仔細端詳著這裏的一切。
終於在供桌上找到了一本冊子,他嘴裏含笑。
隨意掃開上麵供奉的牌位,將其拿起,赫然是馬家族譜。
快速翻了翻,與這段時間調查的情況對照了一下。
果然發現了問題,隻見最後一頁赫然寫著桑楚的名字。
劉乘風眼角微瞇,盯著上麵的名字。
這個名字可沒有出現在劉管家呈上來的名單裏麵,看來這人不是馬家寨之人,所以才會遺漏。
“得來全不費功夫,竟然真有漏網之魚!
劉乘風嘴角扯過一絲微笑,合上冊子,便迴到了聚集點,等待護衛探查迴來。
約莫半個時辰,一身黑色勁裝男子率先迴到,向劉乘風點頭示意後,便守在一旁。
不一會持刀的中年男人,和雙手提著錘形武器的劉胖子便迴到了劉乘風身邊。
“稟告乘風少爺,我等尚未發現有用線索,不過倒是在寨子後麵發現一條羊腸小道,不過小道荊棘密布,比較隱秘,貌似通向山裏的!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將他的發現如實稟告。
劉乘風聽後麵無表情,將手裏的冊子交給男人。
隨意說道:“你將這本冊子帶迴去交給家主,然後傳信給劉管家,讓其將早上派出去的人馬調遣到這邊來,我要連夜搜山。”
中年男人點頭領命,接過冊子,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
奔馳了很長一段路程的桑楚,此刻依舊是氣定神閑。
仿佛全身有用不完的氣力,在快靠近馬家寨的時候才慢慢停下腳步來。
來到寨子邊緣,輕輕一跳,便落入寨子中。
映入眼簾是如同狂風肆虐過的寨子,破爛的院子,翻倒散落一地的糧食和到處凝結的暗黑色血跡。
好一幅慘烈的景象!
桑楚仿佛看到了,一個個村民在敵人的刀下哀嚎求饒,劊子手依舊毫不留情將他們殺死。
“好狠毒!”
桑楚鼻子一酸,以前和鄉親們相處的場景一幕幕閃過。
悲憤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拳頭緊握,後槽牙死死咬緊。
“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將罪魁禍首的頭顱帶迴來祭奠你們!”
桑楚心裏暗暗發誓,便往馬家祠堂而去,準備拜別離開此地。
就在此時,一段對話聲,隱隱傳入耳中。
“少爺,您是懷疑那漏網的魚兒跑進了山,所以要調人過來連夜搜山?”劉胖子嗡聲道。
“不管是沒迴來的那家丁,還是馬家寨裏的漏網之魚,在我們的封鎖下,進山是唯一的選擇。”
“看來昨天沒有迴去的老鬼已經暴露了,往迴走已不再現實,要不趁他們人還沒來,殺掉他們幾個,算是先拿點利息。”
此刻的桑楚,經過修煉後,突然增加的實力,令其信心膨脹。
重要的是,他現在不清楚自己的修為如何。
所以除了想報仇之外,其實還有驗證一下自己實力的想法。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容不得考慮太多。
桑楚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摸到敵人身後的房子後。
迅速對三人做出了判斷,為首的應該就是白色錦袍青年,另外一胖一瘦的是護衛之流。
桑楚已經盯上了劉乘風,心裏隱約覺得,家族之人資源豐富,實力應該最強。
隻要殺了他,剩下的就不足為懼了。
桑楚屏住唿吸,貓著腰,輕輕地朝著男人挪過去。
也虧其功法入了門,對自己的身體掌控力加強了很多,否則無法做到如此地步。
說時遲那時快,在距離劉乘風不足兩丈時。桑楚緊握住長矛,身形瞬間暴起。
長矛劃過空氣發出“咻”的聲音,宛如一道閃電,狠狠地刺向尚未反應過來的劉乘風。
“砰~”
長矛狠狠地刺中劉乘風,這一瞬間桑楚清楚看到了其臉上錯愕,難以置信的麵容,連帶著整個人都被巨大的力量撞倒飛了出去。
“少爺,小心!”
“好膽~”
這時兩人終於反應了過來,麵色大變,怒吼著便朝著桑楚衝了過去。
正當桑楚以為得手之時,憤怒聲卻從壓抑不住的劉乘風那裏傳來。
“該死的賤種,你毀了我的護身玉佩,我要把你剝皮抽筋,死無葬身之地!
恐慌,憤怒而又可惜的情緒使得劉乘風差點喪失理智。
手中長劍猛一拍,使其脫離桑楚的長矛。
“鏘”長劍迅速出鞘,劉乘風穩穩站定,“將他圍起來!”
其餘兩人迅速將桑楚圍在中間呈三角狀,不管桑楚往哪個方向突圍進攻必將另外兩人的雷霆攻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劉乘風這時候終於冷靜了下來,對著桑楚冷冷一笑,“可是你不該毀了我的護身玉佩,你卑賤的爛命不及它的萬一,我會讓你嚐遍這世間所有的酷刑。”
“少爺,這個我拿手。”
黑色勁裝男子,揚了揚手中了虎爪刀,眼神兇厲。
其是劉家專門培養的刺客,擅長刺殺,逼供自然也不在話下。
“還是讓俺錘斷這個賤種的四肢,做成人彘。”
劉胖子,雙手執錘,上下敲打著,發出砰砰的聲響,麵目猙獰殘忍。
“你們就是劉家人吧,馬家就是讓你們給屠了!
桑楚此刻依舊氣定神閑,仿佛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心裏卻迅速思考對策。
可越是這樣,劉家三人越是不敢輕易動彈。
“嗬嗬,你就是那逃出去的賤骨頭吧,不想著逃命,竟敢不知天高地厚突襲我等!眲⒊孙L不置可否。
“果然和那老鬼是一丘之貉,希望你們死的時候還能如此傲慢!
桑楚提了手中的長矛,麵露不屑,嘲諷道,“莫不是剛才那個大喊大叫的人是我?沒有護身玉佩,你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
聽到此話的劉乘風,眼睛瞬間通紅,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給我宰了這小子!”
頓時三人齊動,朝著桑楚衝來。
而桑楚反應迅速,盯住手持虎爪刀的勁裝男子。
身子一矮,手中的長矛如繃緊的弦,用力的掃了出去。
該男子尚未近身,便被擊打在小腿上,身體頓時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擊倒一人後,劉胖子的長錘已經臨身,仿佛下一秒就要錘在他的身上。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桑楚不退反進。
往前一踏,錘柄卻落在他的肩膀上,用手猛一拉,肘心一頂,便頂在劉胖子胸口上。
隻聽到“砰”的一聲悶響,劉胖子便倒退出去了。
這時劉乘風的劍已經刺了過來,來不及轉身。
桑楚長矛往迴一抽,矛桿便擊打在劉乘風的劍上。
借著這股勁,桑楚便切進勁裝男子身前,長矛一抖,將矛刺進了他的脖子。
“荷荷”,氣管的破裂使其不能發出聲音,男子急速唿吸著,話未說出來便斷氣了。
眼見勁裝男子一個照麵,就被這小子給宰了,來不及震驚,劉胖子瞳孔微縮,驚駭出聲。
“少爺,此子力量好大,小心……”
尚未等其說完,桑楚便欺身而進。
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巨大的力量將其打得身體弓起。
然後又一肘猛地將其狠狠的砸在地上,嘴裏立馬湧出了鮮血,瞬間暈厥了過去。
桑楚正要將長矛紮下,身後一聲破風聲響起,不得不轉身用長矛擋下。
往後急退幾步,微微喘息,看向劉乘風。
劉乘風目眥欲裂,嘴巴微微顫抖,不可置信地看著桑楚。
沒想到桑楚實力這麼強,轉眼間就讓他的人一死一傷。
此刻的他隱隱有些後悔,甚至還有些恐懼。
沒想到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速度,力量,都如此出色。
難道是寶物的效果。如此想到,貪婪和憤怒又占據了上風。
其實劉乘風還是高估了他自己,沒想到的是桑楚身體力量早已超越了他本人。
在這滄溟大陸,普通鑄體三重修士力量不過一馬之力,而桑楚力量早已達到一牛之力。
起碼是同境界修士的兩倍有餘,隻是桑楚力量增長太快,手腳功夫太過粗淺。
無法將其發揮全部出來罷了,否則他早已敗下陣來。
劉乘風眼底閃過一絲戾氣,“小子,你好狠,讓你這山野賤民見識一下我劉家的天水劍訣!
他已經做好豁出去的準備,因為所謂的各種劍訣。
要進入凝元鏡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鑄體鏡用出來無非就是劍招精妙一些罷了。
不過他劉家有拚命的秘法,鑄體鏡也能用。
燃血秘法此刻正好可以用,燃燒全身大半精血。
全力一擊,實力能瞬間提升一個境界,甚至能在鑄體鏡九重就發出類似凝元鏡的效果來。
隻不過使用過後會陷入虛弱,連普通凡人都不如,時間不詳。
桑楚聽了後,表麵不動聲色,心底卻已經警惕起來。
“啊,給我去死!”
隻見劉乘風怒吼一聲,手中的長劍竟然光芒暴漲。
“嗡”
仿佛有了生命般,劍嘯而起。
血氣凝聚而起催動劍光,一躍而起,如羚羊掛角,又如狂風中的暴雨。
瞬間朝著桑楚刺出了數十劍,驟如閃電,森寒的劍氣,直刺得桑楚生疼。
天水劍訣,殺法第二式——滄瀾劍雨。
縱使劍光絢爛,使得桑楚眼花繚亂,但他卻能隱隱感知到隱藏在更深層次的殺意。
所以他以不變應萬變,抵擋住能危及生命的劍招。
放任劍氣劃破他的衣裳,劃破他的皮膚,鮮血淋漓,但全是無傷大雅的皮外傷。
忽然,桑楚眼前一片明亮,一柄光芒再度暴漲的劍。
從繚亂的劍幕中刺出,攜帶著一股威壓,瞬間占據了他的視線。
“來了!”
桑楚瞬間咬破舌尖,強烈的刺痛感讓其血氣飆升。
稍一後退,擺脫其劍鋒鎖定,眼神發狠,一雙眸子,森然淩冽。
身體往邊一側,“撕拉”長劍輕鬆刺入桑楚的右肩從後背透出。
正當劉乘風以為勝利在望之時,桑楚左手如虎爪般探出,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在劉乘風驚駭欲絕的眼神下,右手的長矛後發製人。
如長虹貫日般迅猛地紮進了劉乘風的胸口,巨大的力量瞬間穿透他的身體。
劉乘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嘴唇微微顫抖:你怎麼敢……”似乎還在疑惑,他自己怎麼會敗,而敗北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左一句賤民,右一句賤種,你可了解你所謂的賤民,最不缺乏的就是以命換命的血勇!”
“黃泉路上走慢點,我會將他們一個個送下去與你團聚。”
冷厲的宣告聲,終於吹響了勝利的號角,血勇的士兵終將讓他的敵人血濺五步!
猛一腳將劉乘風踢飛出去,帶出鮮血四處飛濺。
桑楚強忍著痛苦,迅速將長劍從身體裏拔出,長矛杵地,大口唿吸著空氣。
然後在劉乘風最後的注視下,桑楚腳踩著劉胖子,手裏的長矛重重刺下。
“這是第一個!”
桑楚看著劉乘風,堅定而平靜的聲音,在這寂靜寨子裏緩緩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