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烏雲遮住月鉤,安遠城逐漸被黑暗籠罩。
白凡安頓好蛇妹,趁著間隙打坐修煉。
很快,他就進入了無我之境。
可越修行,他越覺得哪裏不對,特別是天地間似比往常多了些什麼。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的睜開眼睛,閃身來到屋簷上。
“天清地明,陰濁陽清,法眼,開!”
湛藍的瞳孔在夜色下散發幽光,將房頂黑暗驅散。
在法眼下,鱗次櫛比的屋舍,零星散布的燭光,安然入睡的百姓,全都迴歸了本初的模樣。
而在這一片清濁之氣中,似乎還有絲縷黑色,與濁氣糾纏在一起。
“這安遠城不太對!”
得出這個結論,白凡沒發現的是,自己心中潛藏的興奮,那是遇見獵物的欣喜!
他悄無聲息的迴到房間,開始搗鼓起來。
沒過多久,房間裏亮起了陣法的光芒,迅速覆蓋整個套房。
“搞定!”
試了一下陣法的威力,白凡拍拍手再次出了房間。
隻是這一次,沒有直接去外麵,而是來到了一樓大廳。
“掌櫃的,還沒休息呢?”
掌櫃正在與弋麵容姣好的少婦對賬,見到白凡下來立刻上前恭維。
“見過上使,小可還在理賬,每日子時上報,上使有何吩咐?”
這時,少婦也放下賬簿,施施然上前欠身行禮道。
“總族塗山薇見過前輩,可是客房住得不舒適?”
白凡沒有擺架子,拱手迴禮道。
“你們兩個不用客氣了,大家平輩相交,稱我白兄弟即可,你們賬沒對完就先忙,忙完我再找你們,不急這一時。”
塗山薇跟掌櫃對視一眼,沉吟道。
“夫君你先去理賬吧,隻剩幾筆了,前輩這裏我來招待。”
掌櫃點點頭,跟白凡示意一下便先迴櫃臺了。
塗山薇笑著將白凡引至一旁的座位,倒上兩杯茶水這才步入正題。
“白前輩,有何吩咐但講無妨。”
白凡接過茶杯迴道。
“吩咐不敢當,深夜造訪就是想問一下這安遠城最近是否太平?”
塗山薇沒想到他竟然是來問這個的,頗為詫異,放下剛到嘴邊的茶杯道。
“白前輩是怎麼知道的?安遠城這大半年確實多有命案,監察司那幫人都快忙成蒼蠅了。”
白凡挑挑眉,露出果然的表情。
“可否詳細說說?”
塗山薇頓時一邊迴憶,一邊將自己所知娓娓道來。
“事情還得從去年臘月說起,城中最大的風月場所天香樓報案,留夜的恩客一夜間變成了幹屍......”
直到杯中茶水飲盡,她才停下略帶關切道。
“前輩若要調查可得小心,此事連玄仙巔峰的城主都束手無策,暗中之人修為定然不俗!”
白凡從沉思中迴過神來,淺笑著自信道。
“隻要不是金仙,自保無虞!
深夜叨擾賢伉儷,告辭!”
說完,在他們夫妻二人驚訝的目光中,逐漸隱去身形,隻有大門被推開又關上的動靜。
“前輩,前輩,你還在嗎?”
掌櫃喊了幾句,都無人應答。
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塗山薇才道。
“白前輩至少玄仙修為,應是無礙,我去找族中姐妹問問,何時出了個白姓的核心弟子。”
掌櫃邊給自家娘子續上茶水,邊閑聊道。
“這前輩不知多大了,心態還如此年輕。”
“應當不大,我觀他行事雖老練,但不少常識並不知曉,連山水餘居就是我塗山在人族產業都不知道,不出意外就是初次曆練的天驕了。”
塗山薇一顆七竅玲瓏心,在這紅塵之中鍛煉得遠超旁人,初次見麵便將白凡摸得差不多了。
掌櫃的又嘖嘖歎道。
“哎喲,同是塗山女婿,人家咋就這麼厲害呢?”
塗山薇白了自己夫君一眼,手中香帕拂過他的臉龐,嬌嗔道。
“怎麼,有老娘還不知足?”
掌櫃的立馬抓住她的手腕,賠笑道。
“哪能呢,要不是娘子,三百年前我就成一拋黃土了,哪還能娶到人人豔羨的塗山仙狐啊!”
塗山薇被他哄得喜笑顏開,但還是嗔道。
“德行~賬對好沒,快伺候老娘就寢。”
眼神中的嫵媚誘惑,欲勾人心魂,這是獨屬於掌櫃的妖異狐仙。
這邊白凡離了山水餘居,便朝故事的起點——天香樓趕去。
靠著老六三件套,他在這城中暢通無阻,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行蹤。
直奔城中最亮的區域,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客官,怎麼樣都可以,隻有這裏不行~”
“哈哈哈,美人!”
“酒,喝!”
剛一靠近各種靡靡之音、汙言穢語便衝擊著白凡心神。
不僅如此,房間中陰陽交合的身影,在他眼中也無所遁形。
“我靠,大意了,要長針眼了!”
這群魔亂舞的場景,嚇得他趕緊收斂心神,同時打開法眼讓一切迴歸本初。
“這就對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做完這一切,他才敢踏入天香樓。
說踏入也不太對,他壓根沒進房間,就在屋頂上、院落裏到處尋找線索。
可這線索哪有那麼簡單就找到,找了幾圈依舊是半點頭緒都沒有。
一屁股坐在屋簷上,白凡摸著下巴迴想著前世看過的探案劇。
突然,腦海中精光一閃。
“對了,地下!”
想到就幹,直接土遁來到地底。
可惜,地底淺層除了地基,就是植被的根係,再往下更是隻有黃土。
無奈,白凡隻能重迴屋簷。
“害,想多了,難道隻能以身入局,犧牲自己了?”
就在白凡一臉糾結之時,不遠處傳來驚恐的喊叫聲。
“死人了!死人了!”
嗖
不過剎那,白凡便到了現場。
現場隻有兩人,手持梆子和燈籠的更夫,正滿臉驚恐的癱在牆角,嘴中還在大喊死人了。
另一端,一具幹枯的屍體大張著嘴巴,眼球暴突,也呈現驚恐狀。
白凡先用元神細細掃描屍體,隻在他心口處發現一個貫穿傷。
“是邪器,還是噬人精血的妖怪?”
終究是見識太少,僅憑傷勢他還無法判斷。
查探完屍體,他又檢查起現場來。
“沒有足跡,沒有血液,難道這裏不是第一現場?
對了,地下!”
再次潛入地底,依舊沒有任何氣息殘留,隻有些許野花野草的根莖。
“害,白忙活。”
就在這時,五道身影快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