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星在奇形怪狀的山上走了幾個小時，直到被廢墟擋住了前路。
黑暗之下，這裏的景象透出一種病態。
萬星沒有在這裏見到任何的野生動物。
真奇怪，就算是鍾樓裏也會有幾隻臭老鼠竄來竄去。
附近的草木看起來異樣的繁茂狂熱，按道理說，如此多的草木那裏麵生存的野生動物也比較多。
但萬星沒有感知到這附近有任何的熱源。
她覺得，這些廢墟應該是石頭房子的部件，曾經還正常的時候，有一群人住在這裏。
萬星的腦中不斷閃過片段，這個鎮子的由來。
原來剛開始並沒有圓月鎮，那些住民的祖先就住在這座山脈上，而山脈頂端就是月神。
他們和諧的向月神朝貢參拜，直到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們逐漸離開了異化的山脈。
但他們又不願完全離開月神，所以就在山腳下建起了鎮子。
萬星還是沒有想明白，鎮子發生了這麼大異變的原因。
萬星不相信，單憑人類的意誌就可以造成如此之大的影響，背後肯定有月神的手筆。
但月神又為什麼會對信奉自己的子民這麼做呢？
是因為外來人的褻瀆？不會的，月神並不排斥外來者。
萬星有了這個想法，月神並不在乎猴子與猴子之間的差別。
萬星爬上碎石堆繼續往上。
耳旁傳來碎石滾落的聲音，聽起來很遠又很近。
月神其實很孤獨，萬星腦子裏突然冒出奇怪的思想。
在大多數神話中，關於月亮的神明，基本上都是一個貌美的女性。
如果想紅發女子與月亮有什麼共通之處，那可能是因為她也是一個漂亮的女性吧。
但這種說法未免太過牽強。
“……”
風聲漸漸響起，天空中反常的暗色愈發明顯。
一切跡象都顯示，暴風雨即將來臨。
難不成是想把我衝下去？萬星使勁的向上爬。
她盡量按壓抑自己活躍的思想，這些活躍的思想可能是山頂的東西帶給她的。
萬星覺得自己這場漫長的攀爬是白癡一樣的行為。
這裏的神似乎癡迷於前進的路程，冬神也是這樣，讓萬興在雪地裏漫長的攀爬。
“可惡！”
大雨傾盆，萬星在泥水中不斷攀爬。
這該死的地麵混了雨水之後，愈發的泥濘。
而更加陡峭的山坡，令萬星更加頭痛了。
她隻能這樣死命的往上爬。
突然在暴雨中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
萬星轉頭看去。
紅發女人就站在不遠處，它的下半身像醜陋的怪物，上半身卻非常的完美。
這次她不躲不避，麵對萬星不斷的靠近，她向萬星伸出了友好的肢體。
但是萬星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疲軟下去，她重重的摔進泥水裏。
“什麼？”
萬星對不受控製的身體感到疑惑。
紅發女人露出擔憂的神情，她將萬星抱入懷中，發現萬星身上並沒有什麼傷，鬆了口氣。
紅發女人喜歡這個外來者。
從盯上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歡，所以直接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我喜歡你，”艾德華恩像一隻天真的小鹿，柔軟舔舐萬星的臉頰。
她身上有森林的清新氣味，讓萬星全身陷入放鬆狀態。
萬星好像被她的香味吸引，雙眼朦朧的抬手撫摸她的脊背，那光滑溫潤的……等等？
我在幹嘛？
啪。
萬星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不少。
“你會痛嗎？”艾德華恩對萬星麵部浮現的指印，露出痛惜的神態。
艾德華恩微微俯首，一點一點順著紅痕吻下，刺痛和觸感混雜，讓萬星失了神。
直到溫潤的氣息噴吐在萬星敏感的頸間，萬星的麵部通紅無比，她雖然平常騷話連篇，但是這也太刺激了。
想試試。
萬星蒼白的指節陷入赤紅的發絲，將掌控權奪迴自己手裏。
“……”
就算是墮落，她也要做在上麵的那一個。
萬星張開雪白的利齒，很快，猩紅的血點爬滿如玉的胴體。
最後，兩人對視，靠近，沉溺在赤紅與翠綠的交織中。
“……”
那是一場綿長的交換，萬星不會後悔，所以……
利刃入肉的聲音響起。
艾德華恩眸色變深，她沒有第一時間質問萬星，反而在迴味那個吻。
直到嘴角流下一絲紅痕，仿佛正在分化的枝條，看起來那麼自然。
是敵人，就該死。
萬星見識過冬神的瘋狂，同一條血脈上出來的東西，不可能有太大差別。
放過艾德華恩，等於讓其將自己永遠困在圓月鎮，她們都有一個執拗不堪的靈魂。
萬星說過，她是自私的小人，會不擇手段的達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去死吧。
“……”
萬星拿出從鍾樓怪物身上獲得的搖鈴，在此之前，她從未使用過它。
……
時間再次迴到剛剛相遇的節點。
這一次，萬星選擇拒絕，她迅速脫離紅發女子的懷抱，拉開一定距離。
艾德華恩睜著翠綠的眼眸，滴落淚珠，“我愛你…你為什麼不能試著接受我？”
“人獸是不可能的，”萬星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這隻是萬興隨便瞎編出來的理由罷了，她其實並不在乎自己的配偶到底是什麼形態。
哪怕是隻八爪魚，其實都可以。
“我不在乎，”她的上半身完美無缺，但畸形的下半身又彌補了這一點。
“老娘在乎！”
萬星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感到狂躁，甩動鎖鏈，朝艾德華恩攻擊。
真別說，剛剛差點動心了。
但是真答應她的話，要付出的是自己的自由。
萬星是個放蕩不羈愛自由的人，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自己本身，這是不可能的。
人可以短暫被下議院支配，但不是永久的。
“……你也是……媽媽也是……”
艾德華恩的落淚速度越來越快，節肢抬起，隨意揮下射來的鎖鏈。
她看起來有一些孩子氣，作為一個從來沒有出過鎮子的女孩，她的心智其實並不成熟。
萬星將鎖鏈用大地之力包裹，不斷延長，“禮讚大地！”
交織的金屬鎖鏈刮擦出炙熱的火星，它們甚至頂裂地麵。
天翻地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