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有一點(diǎn)小缺陷,這是小缺陷嘛!早說是這種缺陷,老子死山裏都不下海!”
“什麼仙人,我看她就是鳥屎成精!”
“賊仙人!虧她長得這麼好看!白瞎了!”
“你他娘的!都什麼時(shí)候了!還管人家好不好看!你他娘的不是找死呢嘛!”
“那也不能否認(rèn)人家確實(shí)漂亮!”
“你們給我閉嘴!”
罵罵咧咧之際,疤麵佛卻眼前一亮,一把扯住光膀子的蔣老虎,“大······大······大·······”
蔣老虎不耐煩極了,他總覺得這老四是故意把鳥糞抹在自己身上,一巴掌拍在疤麵佛臉上,“有屁快放!”
疤麵佛結(jié)結(jié)巴巴地指著船前的一小片海,“禍······禍鬥!”
“是那個龍形禍鬥啊!”
“金山銀山啊!”
疤麵佛捂著臉尖叫,眼睛充紅,蔣老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月光之下銀鱗流轉(zhuǎn),一個長條的黑影伏在海麵,月光描繪它完美的脊背,背上是嶙峋的骨刺,劃開水麵足有三丈長,看上去和龍角確實(shí)有些相像。
從身形來看,也確實(shí)符合官府文書中對龍形禍鬥的描述。
“啊!”
“龍形禍鬥!”
“是它!”
船上眾人一下子就來了勁,凡人當(dāng)然不敢和禍鬥麵對麵,可這不僅僅是禍鬥,這東西的肚子裏還有數(shù)不盡的金山銀山!
禍鬥和錢沾邊以後,禍鬥也顯得可愛了起來。
“魚叉!玄鐵魚叉!”
蔣老虎一腳踹在看呆了的疤麵佛身上,大喝一聲,“老二,全速開船!衝!”
“追啊!”
“殺!”
追命三娘一個縱身,就跳到了船頭,全身筋肉緊繃,盯著那長條怪物,算準(zhǔn)距離,投出了玄鐵魚叉。
‘噌——’
十二個刻著符文的玄鐵魚叉同時(shí)離弦,魚叉上的符咒無風(fēng)自燃,卻在觸及那長條怪物的瞬間發(fā)出金石相撞的脆響。
不好,點(diǎn)子緊!
所有山賊心頭一寒,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玄鐵魚叉,刻上那些符文,便是開山破石也使得了,如今在這長條怪物身上竟然隻是擦出了幾道白痕。
要說關(guān)鍵時(shí)刻還是大哥靠譜,蔣老虎大喝一聲,不知何時(shí)他竟然已經(jīng)爬到了桅桿最高處,手持長叉,巨人一般俯瞰整個海麵。
“大哥!”
青峰寨諸山賊目光炯炯,看著蔣老虎的眼神儼然看著天神一般。
符文亮起的瞬間,丈八鋼叉帶著破空聲紮進(jìn)水裏。
“大當(dāng)家好身手!”
“大當(dāng)家好樣的!”
山賊們狂唿,蔣老虎瞄準(zhǔn)的是這長條怪物脊背上的一塊軟肉,他們看得分明,那玄鐵魚叉正正好插在了那塊軟肉上,深入肌理。
成了!
海麵無端開始沸騰,桅桿上綁著魚叉的線突然繃直,帶得整艘船都猛地傾斜,眾山賊這才看清被魚叉刺中的長條怪物。
這哪裏是什麼龍——
滿嘴獠牙,鱗片發(fā)白,這分明是一尾雪白的大魚!
雖然不認(rèn)得這究竟是什麼魚,但看這家夥的長相,絕不好惹。
這雪白的大魚轉(zhuǎn)過身對這艘船齜了齜牙,張開血盆大口跳出海麵,眼看就要把整艘船吞下去。
躍出海麵眾人才看清,他們剛剛以為這是龍形禍鬥,就是因?yàn)檫@家夥露出海麵,有和龍一樣的骨刺,可誰知道,這大白魚背鰭上也有和龍一樣的骨刺!
你不是龍,怎麼好意思有和龍一樣的骨刺的!
山賊們很憤怒,對著大白魚就開始罵罵咧咧,親切地問候了大白魚的祖宗十八代。
過山風(fēng)趕緊加固防護(hù)法陣,大白魚一口咬在防護(hù)法陣上,還沒被防護(hù)法陣磕掉牙,就先被上麵還沒掉落的鳥屎嗆了個跟頭。
大白魚迴到海裏,趕緊漱漱口,嫌棄地看著這艘敢紮自己的船,卻是怎麼也不願意再下口了。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這麼難吃?
吃又不想吃,甩又甩不掉。
再加上魚叉上的符文持續(xù)發(fā)熱,大白魚吃痛擺尾,拖著幾十丈長的海船就開始衝刺。
這大白魚一股蠻力,時(shí)上時(shí)下,竟然拖得整艘船都在浪上海下衝刺,船頭直接在浪尖跳起三丈高,把船上山賊們癲了個七葷八素。
整艘船就像片被拖進(jìn)漩渦的樹葉,打著旋在海麵畫出螺旋狀浪痕。
蔣老虎死死抱住桅桿,“老四!掌心雷!掌心雷!”
疤麵佛腳都站不穩(wěn),一邊吐,一邊從懷裏掏出三張泛黃的符咒。
黃符撕裂,三道雷光披在大白魚身上,卻隻燒焦了半片魚鱗。
大白魚吃痛,轉(zhuǎn)換方向,不再在原地打旋,直接向深海衝刺。
追命三娘輕功卓絕,腳尖一點(diǎn),掛在桅桿上,扛著人族軍用炮筒探出船頭,眼睛一瞇。
轟隆一聲,赤紅火球歪歪斜斜擦過大白魚的背鰭,在它頭頂炸開滿天星火。
“這家夥水火不侵!”
在眾人的慘叫聲中,徹底狂暴的大白魚遊速又快了三成,船身開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桅桿也搖搖欲墜,處在斷裂的邊緣。
月光之下,一條大白魚拖著一艘兔子塗裝的海船在禁海超速狂飆,其間不時(shí)夾雜著嘔吐和慘叫。
“仙人來我們船算是來對了。”
甲板上,侯輕威自豪地給應(yīng)劍岫介紹,“我們黑猿號體型雖然比不上那什麼角木蛟,但體型小,意味著我們速度快。”
“不說其他的,我們和角木蛟同時(shí)出發(fā),我黑猿號一定比角木蛟早到!”
“放眼整個禁海,不是我吹,比起速度,黑猿號認(rèn)第二,沒人敢認(rèn)第一!”
話音剛落,一艘船‘咻’地一下從黑猿號身邊唿嘯而過。
速度之快,侯輕威甚至沒看清那艘船長什麼樣子。
短短幾息,那艘船就在茫茫海麵失去了蹤影,隻留下一道殘影和風(fēng)中淩亂的侯輕威。
“這是什麼型號的船?杜鵑灣什麼時(shí)候出這種快船了?速度還這麼快!簡直聞所未聞!”
打臉來得太快,侯輕威清了清嗓子,試圖為自己挽迴一些尊嚴(yán),“這必定是仙人仙舟,在海上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