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藍兒開口欲言,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這事我知道!”轉身望去,卻見獨孤其玉施施然走過來。
她來到藍兒身前,伸手抱住她:
“唔——藍兒我好想你!待會到我車上來一下……”
“這……”藍兒自然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有心拒絕,但又開不了口,隻能點點頭應下。
“藍兒真乖!”獨孤其玉笑嘻嘻地在藍兒粉臉上貼了貼,這才轉身來到薑義麵前:
“車馬勞頓,薑公子一路辛苦。”
薑義總感覺她有些古怪,但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原因,隻能打了個哈哈:
“還好還好,在車上有藍兒照顧,我過得甚是舒坦。”
“哦!”獨孤其玉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藍兒,藍兒心中一虛,趕忙低頭看向地麵。
獨孤其玉嗬嗬一笑,轉過話題:
“公子剛才詢問關於自己紮營一事,其實這也是無奈之舉!”
“這有說法?”薑義環視一圈,發現營地內還有兩三個車隊,都是各自紮營。
獨孤其玉點點頭,解釋道:
“營地內雖是看守嚴密,但百密一疏偶爾還是會有一些妖獸能混進來,從而造成人員死傷。之前就又商隊發生過多次類似事件,這營地的主人因此賠錢不說,還同大家鬧得不甚愉快。後來營地主人就定下了規矩,要麼就是自己各自紮營防守,出事與他無關,要麼就是花費大錢住入屋內,也有異人幫忙看守,以保安全。”
“原來如此。”薑義聽懂了她的意思,商隊那麼多人都花錢進駐肯定是不合適,但如果作為首領單獨去住自然會傷到手下人心,那也不合適,如此一來……
夜幕低垂,天空萬裏無雲,璀璨星河幻作一道銀練。
薑義伸手虛握,似要把銀練拿在手中。
他搖搖頭笑了笑,不過這也不是妄想,總有一天……
正想著,車門處傳來動靜,藍兒端著一盆水,推門而入。
“公子,我迴來了!”
薑義一個挺身,從床上坐起,對著正在倒水的藍兒說道:
“晚上就不用來我這裏了吧?要不你先迴其玉小姐那邊去?畢竟……”
藍兒臉上微熱,自然是聽懂他的意思,但是剛才自己還跟小姐借口說沒機會,要是現在迴去,肯定說不清楚。
藍兒貝齒輕輕地咬了咬下唇,猶豫片刻才道:
“藍兒不怕別人說閑話,而且——我相信公子是正人君子!”
“好吧!”薑義搖了搖頭,這還讓他怎麼說,難道說自己不是正人君子。
藍兒見他應下,頓時鬆了口氣,拿出一塊毛巾,在水中搓洗幾下,來到薑義麵前。
“?”
“公子請洗漱!”藍兒熟練地把毛巾往薑義臉上擦去。
“別。”薑義哪享受過這個,不說前世,他在大唐世界十年,也從沒有享受過什麼下人侍候,這讓他很不習慣。
伸手接過毛巾,自己隨便擦了一把,遞還給藍兒。
“好了!”
正以為完事,卻見藍兒又端來一隻腳盆。
這是……要給自己洗腳?
“這腳就不用洗了!”薑義強烈反對,他現在是無漏之身,身上點塵不沾,哪用得著洗腳。
藍兒勸了幾句,見薑義執意不肯洗腳,也隻能無奈地把盆子端走。
“嘖!”目送藍兒出門倒水,薑義不覺有些頭疼。
想了想,一個側身躺向床上。
這邊藍兒出了馬車,清涼感覺立消,一股熱風撲麵而來,鞋底下的地麵也傳來一股溫熱氣息,雖已夜深,但白天的暑氣卻未完全消退。
藍兒猶豫了一會,穿過幾間帳篷,走到一架馬車麵前。
敲了敲門,裏麵出來一名枯瘦老婦。
她見到藍兒後,咧嘴笑了笑,從身後拿出一隻銀質酒壺。
“藍兒姑娘來啦!喏,這是小姐要的果酒。”
“嗯!”
藍兒點點頭,接過酒壺轉身就走。
隻是她走的方向有點怪,既沒去獨孤其玉的馬車,也不是原路返迴薑義處。
而是靜悄悄地來到營地邊緣,遠處僅停放著幾架運貨的馬車。
藍兒左右看了一眼,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裏,快步走進角落裏。
角落這裏是兩個帳篷的後麵,燈光剛好被馬車所擋住,形成了一片陰影。
陰影中,藍兒猶豫了片刻,這才打開酒壺,一股馨香的氣息撲鼻而來。
這是雪玉實所釀的果酒,此酒產於北原城,口感清爽,味濃而不烈,且數量稀少價格不菲。
但最重要的是——在之前的酒宴上她發現,薑公子似乎挺喜歡喝這酒。
藍兒一邊想著,一邊從懷裏取出紅色的小瓷瓶。
“啵!”
瓶塞拔開,一股刺鼻的異香撲麵而來,藍兒猝不及防間隻覺鼻子一癢。
“不好!”
藍兒趕緊捂住嘴巴,忍了忍,好容易才沒把噴嚏打出來。
這才好奇地看向瓶子,借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裏麵半瓶暗紅色的粉末。
“這就是……”藍兒想起小姐所言‘薑公子對你沒有防備之心,你隻要把這瓶裏的藥給他服下,然後再通知我。毒藥?不不不,這是絕世好藥,不但有著……更有補氣助益活血強身的功效。隻要是男人就抗拒不了這個藥效,到時候……’
藍兒越想臉上越紅,她知道小姐想要個孩子,可這種事情怎麼能夠勉強。
而且讓自己去下藥,到時候薑公子知道了,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但是,晚上小姐又在催。
而且——她能和薑公子在一起的話,那我也……
想到這裏,藍兒手上緊了緊,把小瓶對準酒壺,手上抖了幾下,紅色粉末落入壺中,瞬間就同碧綠的酒液融為一體。
藍兒收好瓶子,手中捧著酒壺,就往車上迴去。
然而,她雖然下了決心,但是無來由的心中雜念四起,越走越心虛。
藍兒心中不斷左右搖擺,恍惚間就已經到了馬車門口。
“怎麼辦?”她站在門口一陣發呆。
夏夜的蟲鳴吱吱響起,藍兒咬了咬牙齒,推開車門。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呆了呆。
薑義不知何時已蓋好被子,躺在床上睡著。
猶豫了會,輕聲喚道:
“公子?”
迴應她的是從床上傳來的輕微唿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