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活動了一下被壓製後略顯僵硬的筋骨,心裏著實被驚到了,暗暗咂舌:這墨倩的近戰(zhàn)功夫著實厲害得很吶,竟然能如此輕易地就把我給製住,那手段、那身手,仿佛不費吹灰之力一般。
墨倩徹底清醒過來後,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中滿是疑惑,開口問道:“你不睡覺,湊到我這兒來做什麼?”
我臉上頓時一陣滾燙,尷尬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磕磕巴巴地迴道:“墨姑娘,我……我是怕你著涼,所以就想著讓你到床上去睡,我在這兒趴著睡就行。”
墨倩聽了我的話,神色依舊淡淡的,語氣裏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不用,你隻管睡床上就好,不用操心我。”
我心裏一琢磨,覺得還是得勸勸她,便陪著笑繼續(xù)說道:“墨姑娘,你可是答應了要保護我一年的呀。”
墨倩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我說的話。
我見狀,趕忙趁熱打鐵,進一步勸說道:“你想啊,要是你連自己的身子都沒照顧好,到時候又怎麼有力氣保護我呢?你要是有個好歹,我這心裏得多過意不去呀。”
墨倩卻絲毫不為所動,眉頭微微一挑,語氣嚴肅了幾分:“陳風,你可別跟我在這兒玩什麼偷換概念的把戲,我都已經(jīng)說了不用你管,那你就別再多管閑事了,現(xiàn)在,你趕緊乖乖去床上睡覺,別再折騰了。”
我這倔脾氣一上來,也較上勁了,梗著脖子,態(tài)度十分堅決地迴應道:“今天我還就不去床上睡了,我就在這兒坐著,還能怎樣!”
說完,我一屁股就在墨倩的身旁坐了下來。
我倆就這麼四目相對著,氣氛一時有些僵持。
墨倩倒也沒再多說什麼,很快就閉上雙眼,屏氣凝神,進入了修煉的狀態(tài),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我坐在那兒,起初還強撐著,可沒過多久,就被凍得牙關打顫,渾身直哆嗦。
實在沒轍了,我隻好起身去把被子拿過來,緊緊地披在身上,活像個裹著粽葉的粽子。
我看著身旁穿著單薄衣服的墨倩,心裏滿是疑惑,忍不住問道:“墨姑娘,你難道真的不冷嗎?”
墨倩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淡淡地迴了句:“不冷。”
我一聽這話,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傻愣愣的呆子,心裏暗自腹誹:人家肯定是有什麼厲害的法子來抵禦這寒冷,我倒好,在這兒較什麼勁呀,純粹是自討苦吃嘛。
可話都已經(jīng)說出去了,這會兒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撐下去了,就跟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愣頭青似的,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唄。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我這身體就開始抗議了,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仿佛裏麵塞了一團棉花,渾身也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整個人都難受得緊,不用說,這是感冒了。
就在我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時候,玉天恆他們幾個來了,一進屋,玉天恆就像墨倩問道:“陳風在哪兒呢?”
墨倩抬手指了指床上躺著的我。
玉天恆瞧見我這副病懨懨的模樣,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泛起一絲不太自然的紅潤,一邊朝我走來,一邊打趣道:“喲,沒想到你們倆這進展夠快的呀,陳兄,我以前還真是小瞧你了,看來,還真像玉麒麟大哥說的那樣,你在這方麵挺有一手的嘛,怪不得他說要向你學習。”
我費力地撐起身子,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沒好氣地問道:“玉天恆,你在這兒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什麼學習不學習的,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啊?”
玉天恆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忙擺擺手,神色略顯慌張地說道:“沒……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往心裏去啊。”
我沒心思跟他計較這些,皺著眉頭問道:“你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兒?”
玉天恆收了收心神,臉上重新掛上笑容,說道:“比賽的對戰(zhàn)表出來了,你對戰(zhàn)龍可兒;空無呢,對戰(zhàn)狂戰(zhàn),這對你來說,可算是最理想的分組了,你想啊,龍可兒在他們三個裏麵相對來說是最弱的了,而且呀,不管是空無和狂戰(zhàn)這一戰(zhàn)誰輸誰贏,總歸會有一個被淘汰掉,這不就等於給你減少了個強勁對手嘛。”
我聽了他的話,苦笑著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說得倒輕巧,不管是龍可兒還是狂戰(zhàn),就我現(xiàn)在這本事,哪一個我都對付不了呀。”說完,我又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那感覺,就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玉天恆見狀,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趕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呀?怎麼還感冒了呢?”
我虛弱地迴答道:“昨天夜裏吹風了,這不,就著涼感冒了唄。”
玉天恆一聽,更加疑惑了,瞪大了眼睛問道:“不是有被子嘛,怎麼還能吹風著涼呢?你這……”
我無奈地看了看墨倩,心裏那叫一個鬱悶,但又實在不想多說什麼,索性就閉上了嘴,沒有迴話。
玉天恆看著我這副模樣,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陳兄,那你今天可得好好休息呀,明天的比賽還指望著你加油呢。”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玉天恆見我這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墨倩看著躺在床上的我,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就你現(xiàn)在這副病歪歪的模樣,還想著去贏誰呀?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我聽了她的話,心裏那叫一個無語呀,暗暗腹誹:我弄成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嘛,這會兒倒說起我來了。
沒等我迴話,墨倩又接著說道:“你說你都是修煉鍛體訣的人了,居然還會感冒,這要是傳出去,恐怕得讓人笑掉大牙了。”
我一聽,心裏滿是疑惑,趕忙問道:“修煉鍛體訣和感不感冒之間能有啥關係呀?我咋一點都不明白呢。”
墨倩笑了笑,耐心地解釋道:“這鍛體訣呀,主修的就是氣血和肉身的,你如今都已經(jīng)修煉到第二層了,按常理來說,隻要你能合理地運用氣血之力,就能達到外物不侵的境界,就這麼個小小的感冒,那根本就不算事兒,輕而易舉就能抵禦過去。”
我聽了她的解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裏琢磨著這聽起來倒是挺厲害的,當下也顧不上別的了,趕忙用那種帶著幾分懇求的目光看著她,希望她能再多說點有用的。
墨倩看著我這副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隻是聽別人說起過這功法有這樣的功效,具體怎麼運用,我還真不太清楚,這最終能不能成,還得看你自己去摸索呀。”
我聽了這話,失望地歎了口氣,嘟囔著說道:“這不就是給我畫大餅嘛,說得好聽,實際操作起來,我哪會呀。”
可抱怨歸抱怨,我心裏也明白,明天就要比賽了,就我現(xiàn)在這狀態(tài),去了也是白搭,還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yī),試試總沒壞處。
想到這兒,我咬了咬牙,趕緊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丹田處,屏氣凝神,開始嚐試調動體內的氣血之力。
說來也怪,沒一會兒,我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血之力在我體內緩緩湧動起來,緊接著,這股力量開始向我身體四周蔓延,那氣勢,仿佛要衝破我的身體一般。
墨倩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忍不住讚歎道:“不愧是修煉到第二層的人呀,這氣血之力著實強大呢。”
又過了片刻,墨倩突然神色一凜,大聲喊道:“陳風,快把氣血匯聚到丹田之中,不然容易出岔子。”
我一聽,不敢有絲毫懈怠,趕忙集中精神,引導著那四處亂竄的氣血之力朝著丹田處匯聚。
可這氣血匯聚起來哪有那麼容易呀,沒一會兒,我就感覺自己的臉漲得通紅,像是被火烤了一樣,體內的氣血更是洶湧澎湃,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似的,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突然,我感覺嗓子眼兒一熱,一口濁氣“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緊接著,那種氣血上湧的難受感覺就像潮水一般迅速退去了,整個人也一下子輕鬆了許多,原本昏沉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頭疼的癥狀竟然神奇地消失了。
直到這時,我才真正深切地體會到這鍛體訣原來有這麼多奇妙的用處。
墨倩看著我,見我沒事兒了,便沒再多說什麼,又重新閉上眼睛,進入冥想狀態(tài),那神情專注而又平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其實呀,自從我穿越到這兒以來,就一直對一件事兒特別好奇。
我常常看到那些高手動不動就進入冥想狀態(tài),我心裏就直犯嘀咕:他們到底在冥想些什麼呢?這冥想到底有啥魔力,值得他們花這麼多時間在上麵呀?我琢磨了好久,可始終都弄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不過,經(jīng)過剛才墨倩這事兒,我心裏大概有了些眉目,我琢磨著,這些高手冥想呀,應該是為了鍛煉神魂吧,就像之前我被墨倩禁錮住的時候,她隻要一睜開雙眼,我就感覺渾身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動彈不得,要不是我在一劍光影上剛好有了新的突破,根本就沒法掙脫她的禁錮呀。
這麼一尋思,我心裏對墨倩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她到底是什麼人呀?怎麼會如此強大呢?而且她這麼幫我、護著我,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帶著這些滿肚子的疑問,我也學著墨倩的樣子,閉上眼睛,開始嚐試冥想起來。
時間就這麼在不知不覺中飛快地流逝著,轉眼間,就到了晚上。
就在我還沉浸在冥想之中的時候,一陣急促而又略顯慌亂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砰砰砰!”玉天恆那焦急的敲門聲在門外響個不停。
墨倩聽到敲門聲,不慌不忙地輕輕一揮手,房門就像是聽懂了她的指令一樣,“吱呀”一聲自動打開了。
玉天恆估計是敲門敲得太用力了,門一開,他一個沒穩(wěn)住,直接朝前撲了過來,“撲通”一聲就摔倒在地上了,那狼狽的模樣,別提多好笑了。
我趕忙從冥想中迴過神來,看著地上的玉天恆,疑惑地問道:“天恆兄,你這是怎麼了呀?怎麼這麼匆忙?是出什麼大事了嗎?”
玉天恆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拍著身上的灰塵,一邊氣喘籲籲地說道:“是城主找你呢,說是為了之後的幾城大比做準備,讓你趕緊過去一趟,這事兒挺急的,所以我才這麼著急忙慌地來找你呀。”
我一聽,也不敢耽擱,連忙問道:“那具體在什麼地方呀?”
玉天恆簡單說了一下位置,然後便帶著我,一路急匆匆地朝著目的地趕去。
沒一會兒,我們就來到了天下第一樓的頂樓。
一進那屋子,好家夥,隻見屋裏的桌上坐滿了人,一個個看上去都是身份不凡的樣子。
坐在最上方正中間位置的,赫然就是江天成和風無極兩位前輩,在他們倆旁邊坐著的,則是一些天下第一樓裏舉足輕重的人物。
而其他宗門的長老們呢,分別坐在兩邊的位置上,至於我們這些參賽的弟子,自然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後麵了。
江天成率先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酒杯,神色莊重而嚴肅,大聲說道:“此次呀,我天西城有幸爭取到了三個出戰(zhàn)的名額,這三個名額那可是相當珍貴,能獲得名額的這三個人,將會代表我天西城去參加之後的幾城大比,那可是肩負著咱們天西城的榮耀!當然,咱們天西城也定然不會虧待這些為城爭光的人,大家大可放心。”說完,他仰頭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
眾人見狀,紛紛響應,也都舉起酒杯,齊聲說道:“好!”然後也都跟著一飲而盡。
風無極緊接著站了起來,他麵帶微笑,目光溫和地看著我們剩下的四個參賽選手,滿是欣慰地說道:“今天呀,我著實很高興,沒想到,咱們天西城竟然能夠湧現(xiàn)出你們這樣的天才,這可真是我天西城的福氣,往大了說,那也是我天雲(yún)帝國的福氣。”說完,風無極輕輕一揮手,隻見四枚散發(fā)著溫潤光澤的玉佩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上。
風無極笑著介紹道:“這玉佩,它對修養(yǎng)心神有著極大的好處,希望你們幾位在往後的修煉過程中,能夠借助這玉佩的力量,堅守住自己的本心,不要被外界的種種誘惑所幹擾。”說完,他便依次將玉佩遞到了我們的手中。
龍可兒接過玉佩,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恭敬地說道:“謝謝風老,可兒一定牢記您的教誨。”
我也趕忙雙手接過玉佩,感激地說道:“多謝風老的饋贈,晚輩定當不負所望。”
空無同樣一臉嚴肅地說道:“謝謝風老。”
可那狂戰(zhàn)接過玉佩的時候,臉上卻滿是不屑的神情,那眼神,就好像這玉佩是什麼不值錢的破爛玩意兒似的。
在場的眾人看到他這副傲慢無禮的模樣,都不禁大吃了一驚,臉上紛紛露出憤怒的神色,心裏想著:這小子也太張狂了,居然敢這麼不給風無極前輩麵子,簡直是太不像話了!
有幾個脾氣火爆的,當場就擼起袖子,準備上前去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戰(zhàn),場麵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了。
就在這時,風無極卻擺了擺手,神色依舊平和,不緊不慢地說道:“罷了,罷了,不要和一個小輩計較這些,他年紀小,不懂事,咱們犯不著跟他一般見識。”
眾人聽了風無極的話,雖然心裏還是有些憤憤不平,但也不好違背風無極的意思,隻好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各自迴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xù)這酒席。
屋裏的氣氛這才又慢慢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