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許念頭的甲板上，簡老頭正瞇著眼吹著海風(fēng)，手裏拿著他的土黃色葫蘆。
旁邊有一群白色海鳥駐足在桅桿上，時不時撲騰一下翅膀，露出藏在羽翼下的饕餮大嘴。
用雕像可以看到這群海鳥身上奇怪的地方，畫靈卻是不行。
不過隨著‘恐’，‘憂’的接連割舍，這些詭異的情況對顧東言本體的影響逐漸變小。
“喲，已經(jīng)來了？”
聽見甲板上傳來不怎麼規(guī)律的腳步聲，簡老頭倏然睜開雙眼。
目光滯留在顧東言身上，露出一口黃牙，“哎呦，這不是客人嗎？又見麵了！”
“老頭，太浮誇了！”
陳念珠看著簡老頭拙劣的演技，腳趾抓地。
轉(zhuǎn)過頭去跟顧東言說道：“我要是說我沒有交代過他這麼做你信嗎？”
“無聊的把戲！”
顧東言把自己眼上的綢緞?wù)拢叩酱厡⑺鼇G入海中。
既然影響已經(jīng)微乎其微，那麼也用不上這麼粗淺的法子。
一雙眸子在陽光和海水的映襯下深邃迷離。
“嘖，這客人竟不是個瞎子？”
簡老頭提著酒葫蘆往嘴裏送了一口酒水，嘟囔著，“我還在想瞎子配孤兒，天造地設(shè)，這下完嘍，小珠兒你可沒這機會了。”
陳念珠小臉一黑，推搡著簡老頭說道，“老不正經(jīng)的東西，你趕快去開船！”
“唉，你這丫頭，也不懂得把握機會，不然以後就憑你這豆芽菜的身體怎麼能嫁的出去？”
老簡頭一邊往駕駛室走去，一邊繼續(xù)嘟囔。
讓陳念珠捏緊拳頭，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
不過，顧東言似乎沒在意兩人的動靜，將手搭在船沿上，一個想法從他的腦海中浮出。
假如他用木頭雕刻一艘帆船，並同樣激活它身體內(nèi)的靈性。
那麼這艘船是死物還是活物？
附神這個能力，確實是有些強到離譜。
船帆升起，甲板上傳來齒輪哢嚓轉(zhuǎn)動的聲音，收起生鏽的船錨，緩緩朝著遠方駛?cè)ァ?br />
如馬車一樣，在大海上航行的快船同樣是宣威帝弄出來的‘發(fā)明’，利用蒸汽為船體提供動力。
聽說他還派出了航海隊，想在海的另一邊找到新的的大陸，但很可惜，航海隊隻帶迴了一些沒用的消息。
比如海的那邊還是海。
別說大陸，就連礁島都沒見到一個。
不過總體來說，快船的出現(xiàn)對於沿海的普通人來說是‘一件好事’。
至少給了他們選擇去其他地方當(dāng)口糧的機會。
“船很快，但要達到浮離國的話至少需要三天。”
陳念珠走過來，順著顧東言的目光望去，藍色的海洋一望無際，毫無看頭。
之前天天呆在歸一島上的時候就看膩了，也不知道顧東言在看些什麼。
“比我預(yù)想的快多了，我以為至少要五天。”
從東港到浮離的距離極遠，三天能到，他確實是該感謝這位理工科的長輩把這個世界部分帶入了工業(yè)化。
“那是別人，由褪凡者掌舵，船的速度會快上不少，要不是船身本身材料不能支持這麼快到速度，否則按照簡老頭的實力，連三天都不一定能用上。”
褪凡者可以用自身靈性作為尖刀，破開風(fēng)阻。
阻力小了，船身的速度自然就快了。
但是，速度過快也容易導(dǎo)致船身分離解體，一個成熟的船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學(xué)會把控最快速度與解體臨界點的區(qū)別。
“簡老頭是什麼途徑的褪凡者？”
“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在沒有進定安王府之前是個釀酒的。”
顧東言望向船頭若隱若現(xiàn)的靈性，不由陷入沉思。
釀酒師也會有如此蓬勃而銳利的靈性麼？
……
三日內(nèi)，風(fēng)平浪靜。
他們似乎是唯一一艘從東境逃到浮離國的船隻。
當(dāng)然，這並不能排除他們隻是逃離者的先驅(qū)。
浮離國沒有港口，甚至沒有漁民，荒草叢生的海岸線隻有一個休息的亭子能勉強看得過眼。
幾人把船停在遠處，順著商隊曾經(jīng)走過的道路，摸索著前進。
“小子，你想好去哪一個國家了沒有。
南部諸國，說得好聽一點就是國家，說不好聽一點就是部落。
他們可不會對外來人員有什麼好臉色，包括褪凡者。”
簡老頭望著他的船，一臉肉疼，這船可不便宜，沒有過一兩千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
雖然是他曾經(jīng)從過路的商隊手裏搶過來的，但既然搶來了就是他的。
現(xiàn)在說不要就不要，就連葫蘆裏的酒喝起來都沒有什麼香味。
“去浮離的鄰國——佛羅。”
船隻停靠的地點雖然在浮離，但卻是距佛羅不遠，不出一個小時就能跨入佛羅的地界。
“去佛羅倒不如去愛訶，起碼愛訶對褪凡者的敵意沒那麼大！”
簡老頭弓著腰，背著手，咳嗽幾聲說道。
顧東言聞言，朝簡老頭淡淡地瞥了一眼。
“你請便！”
然後不由分說地朝著佛羅的方向前進。
“你…你在幹什麼蠢事？”
陳念珠鼓圓了雙眼，“我們不是說好了，什麼事情都由他做主嗎？
避禍之眼預(yù)測的結(jié)局是不會出錯的。
你想去愛訶你就自己去吧，早知道就不管你了！”
說完，快步追了上去，除了顧東言身邊安全外，其他地方都寫著大寫的危啊！
“現(xiàn)在的年輕人脾氣真是大哦，連說都說不得。”
簡老頭搖搖頭，慢悠悠地跟在兩人後麵。
明明愛訶，才是最安全的去處，隻要在愛訶站穩(wěn)了跟腳，日子比在歸一島的生活還要逍遙。
那佛羅，不提也罷。
往日裏過得安穩(wěn)還是看在大虞的麵子上，如今大虞自身難保，就憑借它的機械之都焉能保全自身。
到時候被愛訶打下了，得到的結(jié)果那就截然不同。
陳念珠步伐飛快，追上顧東言，氣喘籲籲地說道：“簡老頭不是故意的……”
“止住，他是不是故意的都與我無關(guān)。”
顧東言打斷了陳念珠的解釋，“正如我之前說的一樣，既然選擇跟著我，那麼一切都要聽我的。
既然他有自主的想法，那麼便不適合跟著我。
我不需要一個不穩(wěn)定的存在，給自己找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麻煩事。”
靈性感知到後麵跟上來的簡老頭，眉頭微蹙，“即便跟上來也沒用，佛羅也許不會歡迎他！”
（洋柿子欺我太甚，我要開始擺了，一天兩更，不如一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