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隨著陸玄歌提住吳問道的脖子,立於城牆上方,掃過四周。
城門外的一眾鎮妖軍,滿是振奮地高喝一聲,直接衝開了城門,衝入到了其中,守城的守軍,根本就沒多少人敢去防守。
整個碧水城一片大亂,注意著剛才那一幕的各大家族之人,麵如死灰,一片恐懼蒼白。
“饒命。”
“陸玄歌,你放過我,我本是替人辦事,我倆之間,本沒有仇怨。”
“我承認你實力可怕,但你總不可能不計任何後果,我身後可是有著師門道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吳問道快速開口,聲音顫抖,麵容帶著懼意,試圖勸說陸玄歌放過自己。
他實在是難以置信,尋常的武道大宗師,他根本不放在眼中。
陸玄歌身上絕對有古怪,存有秘密,他不是普通的武道修行者。
“哢嚓。”
不過,陸玄歌顯然沒有給他廢話的意思,手掌一用力,吳問道的脖子頓時一歪,眼裏盡是難以置信和絕望。
下一刻,他憑著最後的氣息,頭顱上有光輝匯聚,整個人就要炸開自爆。
他已經修煉出了神魂,隻要有一絲殘魂遁走,便能奪舍重生。
噗……
不過,陸玄歌早有預料,他常年殺妖,知道何種手段對付神魂最有用。
他張口一噴,氣血煞氣如一口雪亮天刀,直接斬進了吳問道的眉心之中,將之神魂一刀破滅。
“將他身上有價值的東西都搜走。”
陸玄歌將其屍體甩下,交給了身後的一眾將領。
玄家之人,秘寶不少,每一件都是珍貴的材料。
他身影則是在虛空中邁步,禦氣淩空,在一片大亂的碧水城中追去,他早已鎖定了趙申幾人的氣息。
對方即便拚盡全力遁逃,也不可能逃到哪裏去。
今日,即便是大儒趙洪章降臨,也無濟於事。
城中,各大家族的私兵在各自府邸前聚集,浩蕩的鎮妖軍在諸多將領的帶領下,開始將最大的那幾個家族圍住,一場混戰很快爆發。
這些家族在碧水郡根深蒂固,雖然不似趙家那樣有著千年底蘊,但也有百年曆史,家底很厚。
每個家族都有著儒道第五境,擁有著翰林功名的存在坐鎮。
不過,麵對來勢洶洶的鎮妖軍,即便是儒道翰林也沒轍,很快便耗盡了渾身的儒氣,被快速拿下。
諸多私兵,更是宛如蝦兵蟹將,根本不是經曆過殘酷戰爭磨礪出來的鎮妖軍的對手,紛紛丟盔棄甲投降。
郡守府邸前,騰起了一大片蒙蒙光芒,霞光衝霄。
其中刻錄的陣紋複蘇,已經趕迴到了其中的龔碧鴻,第一時間開啟當初找陣法大師刻錄的陣法,以求能擋住陸玄歌片刻。
同時,他顫抖著下令,讓府中的諸多護衛和供奉前去阻攔陸玄歌。
趙申拿著傳訊玉符的手掌在顫抖,麵色發白,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趙文,當初他是不是也如自己這樣,滿心恐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我不甘啊……”
“父親,快見我。”
趙申取出了自己懷中的一枚古玉,將之徹底捏碎,隨著一道模糊光華散去,大儒趙洪章的一縷念頭浮現。
“怎麼可能,連煉獄宗的長老,也不是那武夫的對手嗎?”
趙洪章的麵色很難看,他在自己的子嗣身上都留有一道念頭,用以保護兩人的安危。
而此刻,趙申已經將此地所發生的事情,傳訊告知於他了。
他先是震怒,後是難以置信,連道家第六境的高人,也拿不下那武夫,被其反殺。
這碧水城內,還有什麼高手能擋住,即便那幾個家族的大學士出手,也不可能抵擋。
“父親,快救我,我不想死啊。”
“如果不是你讓我前來碧水郡,我也不會來的。”趙申聲音顫抖,將希冀的目光看著自己父親。
“為父派遣去接應你的雲舟,至少要下午時分才能到。”
“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趙洪章問道,心中帶著深深的悲痛和沉重。
轟!!!
這時,一聲翻天覆地般的恐怖劇震傳來,整個郡守府邸都在顫抖,所騰起的大陣光輝在黯淡,衝出去的眾多高手和供奉,都在咳血橫飛,更有甚者直接在半空中就炸開了,成為了一團血霧。
那雄渾恐怖的氣血,簡直像是火山噴發,足以淹沒一切。
隻見府邸上空,陸玄歌淩空而立,發絲沾染神輝。
他僅僅是一腳踩踏而來,便如一尊神王踐踏,一道道繁雜的陣紋破滅,大陣的力量在被磨滅,根本無法支撐多久。
所有的府邸和宮殿都在搖顫,要破碎掉,直接坍塌,到處都浮現出了裂痕。
看著這一幕,趙申的目光裏絕望更甚:“父親,你覺得我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此時此刻,他早已沒有了世家公子的風度翩翩,滿是絕望和不甘,整個人在不斷顫栗。
外界陸玄歌的腳步聲,落在他耳中,完全如閻王的催命一樣。
“龔郡守,你去擋住那武夫。”
“拖延住時間。”
趙洪章眸光冰冷,帶著濃濃的威脅之意,同時大儒的恐怖威壓隨著這縷降臨的念頭,壓迫而去。
龔碧鴻絕望道:“我不過是儒道第四境的修為,如何擋住那武夫,這和送死無異?”
不過,趙洪章已然不給其抗拒的意思,大袖一甩,恐怖如瀚海的儒氣,瞬間將之拋飛了出去。
一縷念頭對付不了陸玄歌,但壓製一個龔碧鴻,完全是綽綽有餘的。
他自身則是不斷想著辦法,如今靠威脅,顯然是威脅不到陸玄歌了。
“陸玄歌,我乃陛下親封的郡守,乃當朝四品大臣,你要殺我不成?”
“你莫非是想反了朝廷嗎?”
龔碧鴻身影被拋飛出去,口中卻是大喊著。
求生的欲望讓他不得不拿出大乾朝臣的身份來威脅陸玄歌。
陸玄歌反手將其拍落在地,一腳踩在其那張肥頭大耳的臉上,淡淡道:“朝廷送過來的後勤糧草,如今放在何處?”
“你休想得知……”
“啊……”
龔碧鴻怒吼,但很快慘叫起來:“饒……饒命……”
哢嚓一聲,陸玄歌直接踩斷了他的一隻手臂,然後另一隻腳碾過他的五指,霎時間一片血肉模糊。
養父生前,沒少被這家夥派遣私兵假扮流匪劫掠,挨著碧水郡的那幾座城池,不時被碧水郡侵擾。
這些年來,這些家族不知道從寒天郡撈了多少油水好處。
這一筆筆帳,陸玄歌可都還記著在。
“我說我說……”劇烈的疼痛,讓龔碧鴻根本就不敢拖延時間。
久居上位的他,從來就沒有體驗過這種滋味,急忙將朝廷送來的後勤輜重儲存於何處和盤托出。
郡守府外,早已趕來了諸多的鎮妖軍。
陸玄歌一腳踹去,慘叫著的龔碧鴻頓時拋飛出去,被幾名將領將之拿下。
他朝前邁步,飛身而去,抬腳一踏,伴隨著驚雷般的炸響,府邸上空的陣紋徹底黯淡。
“陸玄歌,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我兒子?”
趙洪章的一縷念頭,裹挾著趙申的身影,將之護持在身後,語氣深沉地喝問道。
“要看他有沒有讓我覺得能夠留下來的價值。”陸玄歌淡淡開口,邁步進入這片破敗的府中。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大片的建築樓閣都倒塌了,成為了廢墟。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事關你養母身死的真相,但前提你不能殺我兒子。”
趙洪章沉聲道。
他也是沒辦法了,自知不可能攔住陸玄歌,若是將之逼急,難保他做出衝動舉動來,將趙申殺死在這裏。
如今朝堂局勢混亂,陸玄歌都敢帶兵前往碧水郡,直取郡守府,他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陸玄歌聞言眸光冷冽了數分,但語氣未變:“還不夠。”
“這個真相,於我而言已經不重要。”
不久的將來,他定然會一一清算一切,和當年養母之死有關的世家,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你還想要什麼?”趙洪章臉色難看道。
“我要足夠的糧草、兵器、甲胄,以及各種你們趙家所擁有的資源。”陸玄歌淡淡道。
“你莫非想造反?”
趙洪章麵色一陣劇變,然後急忙道:“你所說的這些,不是我一個人所能決定的,世家的龐大,超乎你想象,內部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一言堂。”
“至於是不是你能決定的,這和我沒關係,你若不想看著你兒子死去,最好四天之內想辦法給我湊齊,送到碧水郡來。”
陸玄歌目光平淡,僅是抬手一抓,被趙洪章念頭護持於身後的趙申,頓時不受控製地朝著他飛來。
“父親救我……”趙申臉色蒼白,不斷大喊。
趙洪章卻是臉色難看,不敢輕易動彈,生怕引起陸玄歌的劇烈反應。
“今天是第一天,那我就先斷他一臂。”
陸玄歌抬手便捏碎了趙申的一條胳膊,巨大的痛楚,頓時令其慘叫一聲,雙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趙洪章心中恨意和殺氣洶湧,偏偏隻能忍耐。
隻要迴頭能將趙申帶迴家族,這點傷勢自然能夠救治好。
“接下來,是你剛才的話題,我養母之死,背後是誰在主使?”陸玄歌淡漠問道。
趙洪章冷冷道:“當今大乾國師司空風華,你若是要報複,找他去便是,當初之事,便是他的意思,鎮妖王在南疆地帶,徹查了幾起私自販妖一事,那些來自於幼海的鮫族幼童,全是司空風華所看上的貨物。他喜好孌童,來者不拒,不論種族。”
“他的喜好,在帝都可不是什麼秘密。”
“正因為此事,鎮妖王觸怒了司空風華,翼龍湖的妖王之所以得悉你養母的蹤跡,便是由他透露,再故意由妖族安插於帝都的眼線,傳遞迴去,算是給鎮妖王小施懲戒。”
他說的的確是實話,對於司空風華,他心中同樣存有怨念恨意。
若非朝堂之上,司空風華當眾逼迫,他又豈會向陸玄歌下跪,自己的兒子趙申,又豈會被安排到了碧水郡來?
可以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司空風華。
聽聞此話,陸玄歌的神情明顯冷冽許多,眼裏有戾氣在彌漫。
“嗬嗬,好一個真相……”
他笑容低沉沙啞,眸光中的殺意,卻令趙洪章都莫名有些膽顫森寒。
陸玄歌一直以為,養母之死,這是各大世家對於鎮妖王的針對打壓,也是乾皇的包庇。
不曾想一切的起因,僅僅是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因為妨礙到了大乾國師的喜好,他便小施懲戒。
而他的懲戒,便是讓鎮妖王妃喪命於妖獸之口,一位盡忠職守、為國為民的女將軍,因為護送百姓離開,為他們殿後,就這麼喪命。
“司空風華雖然是主謀,但你們一眾世家都是幫兇。”
“我更是不信,乾皇他生前對此一無所知。”陸玄歌的眸光森冷若洪荒猛獸,透著令人心悸的寒氣。
趙洪章此刻甚至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一旁的諸多將領,更是怒氣上湧,氣得渾身發抖,他們都忘不了那位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須眉的鎮妖王妃……
如今得知其身死真相,直讓他們胸膛中怒氣翻騰,簡直恨欲狂。
“四天後,若是我見不到想要的東西,你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
陸玄歌目光掃過趙洪章,抬掌拍了過去,掌光沸騰,浩大如烈陽,又似一方金色磨盤,噗的一聲,頓時將之念頭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