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禦妖關很快就不會有人鎮(zhèn)守了,諸多武道散修和冒險者,也不敢繼續(xù)冒險,紛紛撤離南疆,返迴大乾內(nèi)地。
因為南疆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加之寒天郡內(nèi),許多百姓性情剽悍,對於鎮(zhèn)妖王府那是打心底的愛戴尊崇,於是各種對於朝廷的謾罵之聲四起。
一則則消息不斷傳迴向大乾各地。
各方反應都很激烈。
各大世家得知這些消息,先是有些懷疑真假,而後派人開始驗證消息真假。
那一些領地範圍毗鄰寒天郡的家族,則是開始慌了,因為他們的眼線,已經(jīng)將南疆所發(fā)生的諸多變動傳迴。
這下子,他們再也坐不住了,紛紛上奏乾皇。
禦妖關不守了,妖潮一旦入境怎麼辦?
到時候首當其衝的必然是他們所轄的領地疆域。
鎮(zhèn)妖王陸玄歌不好好守住南疆,這可是他的失責,定然要在陛下麵前,狠狠狀告他一番。
……
同一時間,一封來自於大乾帝都的聖旨,快馬加鞭,自驛站送到了鎮(zhèn)妖王府前。
“鎮(zhèn)妖王陸玄歌,頂撞聖人,當罰俸祿三年,降職三品,但茲念鎮(zhèn)守禦妖關有功,陟罰臧否,功過相抵。”
“此罪可消,望鎮(zhèn)妖王接下來好生鎮(zhèn)守南疆,感念皇恩,勿要再起衝突,否則數(shù)罪並罰!
“欽此。”
負責傳旨的禦前侍衛(wèi),當著鎮(zhèn)妖王府眾人的麵,宣讀完畢。
整條長街附近,陷入一片安靜死寂。
來往的行人聽完之後,更是眼睛瞪大,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完全沒想到,乾皇竟然會因為前幾天夫子廟孔雲(yún)長老出手一事,從而怪責陸玄歌。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完全就是夫子廟仗勢欺人。
身為大乾之主,乾皇竟然如此偏袒?有失公允。
怪不得這段時間,南疆這邊動靜那麼大,連軍餉也克扣,後勤糧食都不供應了,諸多明事理的百姓,心中紛紛怒罵,為其鳴不平。
陸玄歌站在府前,長發(fā)披散著,麵容平靜無波。
直到身邊的陸含錦以胳膊提醒,他才上前數(shù)步,接過了聖旨。
下一刻,伴隨著哧啦一聲。!
他當著府前所有人的麵,直接一把將之撕碎。
漫天的紙屑灑落,其中還夾雜著一縷縷逸散的皇道龍氣。
“陸玄歌你……”
宣讀聖旨的禦前侍衛(wèi),陡然睜大了眼睛,麵容劇變,完全沒想到陸玄歌膽子大到這一步了,竟然當眾撕毀了聖旨。
這和抗旨有何區(qū)別?
但看著陸玄歌那冷漠的目光。
這可是連夫子廟的亞聖都不怵的人物,他當即有些畏懼地退後了數(shù)步,不敢多說一個字。
“滾!
“迴去順便替我問一聲陛下,我奉命鎮(zhèn)守禦妖關,恪盡職守,何罪之有?”
“夫子廟越庖代俎,無視皇權,幹涉大乾內(nèi)政,該當何罪?”
陸玄歌眸光深邃,聲沉如雷,震得這片長街都在顫抖。
周圍的人群,再度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雖說乾皇的聖旨有失公允,但這可是明麵上抗旨啊。
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誅連九族的大罪。
“是……”
這名禦前侍衛(wèi),頭皮發(fā)麻,臉色發(fā)白,根本不敢久留。
陸玄歌眸光深邃冷冽。
他選擇離開帝都白玉京的那一天,便意味著他此生除非突破陸地武聖之境,不然是不可能再踏足那裏。
抗旨又如何?
乾皇難不成還派人來捉拿他?
迴到了書房中,陸玄歌開始準備接下來的事情。
“府上的重擔,都落你一人身上了,又要修行,又要和各大世家鬥智鬥勇。”
“我也沒用,幫不到你什麼。”
陸含錦幫他研墨,看著眉間似有了些許倦意的陸玄歌,目光有些心疼,上前來,伸出纖手,幫他揉了揉眉心。
“瞎說什麼,有大姐你操持內(nèi)務,已經(jīng)幫我省去了很多事情,怎麼會沒用?”
陸玄歌輕輕地搖了搖頭。
禦妖關這邊,他倒是並不擔心,就是怕世家之人不講原則,動用卑劣手段對付他身邊的人。
陸含錦、陸含雪雖然和他沒有血脈關係,但已經(jīng)是他在這個世上最珍視的親人。
若有人敢動她們,他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得讓其粉身碎骨、形神俱滅。
“你呀,總一直將情緒埋在心中,其實你也就和我差不多大,現(xiàn)在總這麼老成的樣子!
“如果遇到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和我說,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姐姐!标懞\語氣溫柔。
陸玄歌溫聲笑了笑,道:“大姐你放心吧,隻是這麼些小麻煩,你不必擔心什麼。”
“對了,後麵的這段時間,向前輩等人會住在府上!
“向前輩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武道大宗師,後麵我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我已經(jīng)請求他保護你們。”
陸含錦怔了怔,然後才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後麵的幾天,大量的鎮(zhèn)妖軍,開始從禦妖關各道門戶撤走。
原本駐紮在邊境的海量大軍,變得稀稀拉拉。
而南疆這邊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隨之很快也傳到了大乾都城,在白玉京中引發(fā)了一片軒然大波。
朝堂之上,乾皇得知這一切,即便明知自己壽命無多,不能動怒,還是在朝堂上大發(fā)雷霆。
尤其是得知陸玄歌撕掉了他派人帶去的聖旨後,臉色變得異常鐵青。
各大世家勳貴,伏跪在金鑾殿前,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不少人更是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沒想到陸玄歌膽大包天來敢抗旨不遵。
“好好好……”
“好一個朕親封的鎮(zhèn)妖大將軍,便是如此迴報朕的恩情。”乾皇臉色陰沉。
“南疆各地的流言蜚語,是否屬實?”
不過很快,他還是收斂了情緒,認為陸玄歌這是故意抗拒,以此表露他的不滿。
很顯然,乾皇也知道自己的所為有失公允,南疆百姓的一些謾罵之聲,他都聽到了。
乾皇認為自己雖然比不上先祖,乃是千古一帝,但也絕對稱得上是一代賢君,這些年替大乾百姓做了很多實事。
可南疆五十萬鎮(zhèn)妖軍,竟然連軍餉都沒發(fā),而且在前線殺敵竟然連飯都吃不飽。
這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可思議的事情。
每年朝廷撥給前線鎮(zhèn)妖軍的軍餉和撫恤金,都是一大筆恐怖的開支。
這麼多的錢呢?
對於這些世家的秉性,乾皇還是很清楚的,因此他也不指望所有發(fā)下去的軍餉都能落到實處,但總不可能一點都不剩吧?
“戶部尚書,今年拖延秋餉一事,是非為真?”乾皇眸光深沉,盯住了負責發(fā)放核實軍餉的戶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