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錯,下次要動手,提前說一聲,我把氣血卸幹淨,讓你出氣。”陸玄歌誠懇道歉。
“噗嗤……”
“什麼叫下次,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麼蠻橫的人嗎?”
看他剛才那副無奈的樣子,伏玉盈都想撲過去,咬他一口,結果陸玄歌這麼一本正經地道歉,反倒是讓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我才不塗,你傷的我,要塗也是你給我塗……”
伏玉盈螓首一別,雪頸朝著旁邊一側,露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但這話一說出口,她頓時感覺不對勁,怎麼想是有了別的意味。
有點像她在話劇裏看過的“打情罵俏”?
她的臉微紅,正要收迴。
“好啊。”陸玄歌卻是點頭答應了。
緊接著,他便擰開了罐子裏盛裝的化瘀膏,扣了一塊到手上,烏黑色宛如糖膏,很快就被他給抹開。
“把腿伸過來。”
陸玄歌起身走到她麵前,道。
“我自己來吧……”伏玉盈突然小聲地說道,耳根微紅,她之前雖然經常調笑陸玄歌,但本質上也純屬口嗨,生平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和男性相處。
不過,陸玄歌儼然沒有讓她廢話的意思,蹲下身來,撩開裙擺,把她剛才踹向自己的那隻腿,放到了石凳上。
細膩晶瑩的小腿,肌膚如玉一樣,帶著幾分溫軟,可見一小塊淤血出現在上麵。
伏玉盈整個人都繃緊了,秀手攥得很緊,她沒想到陸玄歌這麼幹脆,直接掀開了自己的裙擺。
這令她腦袋都宕機了片刻,一時間隻感覺一陣空白。
……
“好了,應該一會就能散去了。”
隨著藥膏塗抹均勻,陸玄歌也起身站了起來,但看向伏玉盈,卻感覺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一些羞惱的意味,咬著唇。
“你……你這家夥,怎麼如此輕浮……”
她羞著臉,急忙斂住裙擺,起身逃也似地離開亭子,不顧走起路來有點一瘸一瘸的樣子。
陸玄歌怔住了片刻,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這舉動,似乎是有點輕浮了,畢竟是在這個時代。
不過,平日裏伏玉盈給自己的感覺,都不是那麼臉皮薄的羞澀樣子。
何況,她剛才若是不願意,完全可以起身離開的,非要塗好之後,才離開?
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口是心非嗎?”
陸玄歌收好了化淤膏,朝著自己的庭院房間走去。
暴風雨來臨前,都會有一段的安靜。
這段安靜時間。
接下來,就專心修行突破,爭取早日自武聖階段,破限到第九境。
時間過得很快,自從各大皇朝退兵,已經過去數天了。
玄州域沒有了肆虐的妖獸後,各大州郡的局勢秩序,也在慢慢平複。
並且,在陸玄歌下令破除了各地的文院後,這數天之中,原本擔心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凝練文心,無法再成為儒生的許多讀書人,突然有了意外發現。
那就是不需要得到文祭之書的認可,他們也能凝練文心了。
這一發現,當即在大乾境內的一些地界中小範圍傳播,引發了很大的猜測和議論。
在這之前,讀書人想要凝練文心,必須文院學府中進修,並且在三年一度的文祭大典上,得到文祭之書的認可。
可現在,文院學府被毀掉,連文祭之書,也被陸玄歌給粉碎。
他們反倒能比以前更輕鬆地踏上儒道修行了?
一時間,很多儒生都陷入到了茫然和不解中,隨著一些猜測風聲流傳而出,許多地方都掀起了陣陣驚天駭浪。
這世間從來是不缺聰明人的,尤其是在各種情況對比之下。
不少儒生都一致認為,上位者在壟斷修行體係,斷絕他們晉升的通道。
……
不過這一切都和陸玄歌無關了,寒天郡恢複了短暫的安寧。
前來援助的南宮世家、演武淵眾人都沒有離開,而是暫留在了郡內。
玄州域的安寧表麵下,卻是越發洶湧的暗流,尤其是各大皇朝都一陣心悸。
原本這種情況下,夫子廟、稷下學宮理應大發雷霆,以更猛烈的方式進行反擊,可現在他們卻無比安靜沉默。
很顯然,這是在醞釀著更為猛烈的一擊。
南疆,禦妖關外,一片無垠廣袤的江河旁,河麵上波濤洶湧,有陣陣潮水的腥濕氣息撲來。
“這便是當初母親被害,隻留染血破碎甲胄的地方……”
陸含錦目光帶著悲傷難過,一隻手拉著妹妹陸含雪,海浪吹來的風中,有飄散的黃紙灰。
斷了雙臂,廢了文心的司空風華,依舊沒有死,此刻被陸玄歌折斷雙腿,長跪在此。
此時,這個曾經大乾皇朝最有權勢的人,披頭散發,如一條死狗一樣,眼裏盡是絕望和恐懼,嘴裏咬著破抹布,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每一息,他身上都會出現一個細針大小的血洞,陸玄歌所留下的內勁,如暴雨梨花細針,在他肺腑髒器中穿梭,每隔數息,便又戳破一個細洞。
隨後,又一股生命氣息,又維持吊住了他的性命,使得細洞慢慢愈合,周而複始,一直維持這樣的過程。
此外,司空風華識海中,插入了一根銘刻滿銘文、拇指般長的細針,以保證他無法昏死過去,必須每時每刻保持清醒。
這樣慘無人道的折磨,會使得他一直處於崩潰慘唿的邊緣,生不如死,死去才成為他真正的解脫。
“母親,孩兒為您報仇了。”
陸玄歌輕聲開口,麵前焚燒的紙錢,隨風飄散。
幼海,雖然以海為名,但其實隻是內地湖,不過若繼續往北,則能連通入海洋,當初養母便是在這裏遭到了妖王的圍攻,最終身隕。
當初鎮妖王悲憤欲絕,殺到這裏,也隻是找迴了那幾塊殘破甲胄,圍殺的妖王,早已遁入幼海,不知所蹤。
半天之後,他帶著陸含錦幾人,離開了這裏。
司空風華,自今往後,也將長跪於養母的衣冠塚前,直到壽元耗盡、徹底身死的那一刻。
幼海外,乃是無垠的南疆地帶,深山延綿,幾乎看不到盡頭。
諸多妖族部落,以及深處的妖族國度,都在這片無垠深山中。
陸玄歌此次前來告慰養母的在天之靈,幾乎沒有看到任何的妖獸蹤跡。
馬車平穩地疾馳在南疆外的林道中,陸玄歌親自駕馬,往寒天郡而去。
四周寂靜,沒有了以往的妖獸廝殺,林道上也看不到身影。
妖族和大乾皇朝,這場延綿了數千年的戰火,似乎有了平息的跡象。
“請問這位兄臺,可知道雲深村在何處?”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是從高空中落下,攔在了馬車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