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之上！


    皇帝突然讓曹澄把手伸出來，這讓耿叡有些吃驚。


    “舅舅，這……”


    老樸走了過來，在曹澄手上仔細看了一遍，這才迴去，低聲說道：“萬歲，曹澄姑娘確實出生農家！”


    皇帝有些不放心，害怕有人下套把自己的外甥套進去，看到她那雙經常勞動的雙手這才放下心來。


    “叡兒，這姑娘不錯，過了年就成婚吧，聘禮朕來給你出！”


    不是朱雄英這個舅舅非要出頭，而是耿璿和江都公主沒看上曹澄這個農家姑娘，覺得人家身份低微，所以得給這位外甥媳婦加點身份。


    皇帝不僅賜婚，還給聘禮，這已經在無形之中把曹澄的身份抬高了許多。


    曹澄突然說道：“萬歲爺，民女已經高攀，不敢再要什麼聘禮，有個地方住，有口飯吃就夠了！”


    朱雄英聽後笑了笑，說道：“三書六禮，八抬大轎，鳳冠霞帔，一樣都不能少，至於嫁妝你也不用擔心，曹家會給你拿的！”


    “對吧，五城兵馬司的曹指揮使？”


    “對對，陛下說的沒錯！”


    曹炳樂嗬道：“閨女，你放心，嫁妝那絕對豐厚，虧待不了你的！”


    曹炳哪裏不明白，皇帝言外之意也很明確，不讓你白認這個閨女，給你升指揮使了。


    自己的老子還當了太保，以後和耿家也成了姻親，皇帝的外甥也得喊自己一聲爹，自家出點嫁妝又算什麼啊，這些好處可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耿叡迴頭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舅舅，我不要什麼聘禮，您給我找點事做吧，我不想靠家裏，我想自己拿俸祿養家！”


    耿叡其實擔心，迴耿家住，自己的爹娘輕視人家曹澄，過的不舒服。


    朱雄英點頭道：“是該找點事做，曹指揮使，你說是吧？”


    曹炳愣了一下，看到皇帝示意的眼神，突然明白過來，笑道：“賢婿啊，以後你就跟著爹在五城兵馬司幹吧，虧待不了你！”


    “嗬……多謝曹大爺了！”


    “還喊曹大爺，該喊爹了！”


    “這還沒成親呢！”


    “不差這幾天了，你先喊兩聲我聽聽！”


    曹炳有些故意在惡心耿家了！


    耿叡撓撓頭，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別扭，這聲“爹”那是真喊不出來。


    “咳咳！”


    朱雄英咳了兩聲，瞪著曹炳，給你臉了是吧！


    “李辰！”


    “到！”


    李辰參加宮宴了，不過他是在上值，穿著盔甲走了過來，抱拳道：“陛下！”


    “耿叡，以後就是你的兵了！”


    “臣明白！”


    耿璿坐在下麵，氣的是一言不發，整天就是你舅舅，什麼事都去找你舅舅，眼裏可還有爹娘，這叫什麼事。


    江都公主無奈道：“皇兄把叡兒慣的已經不成樣子了！”


    耿璿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以前，皇帝疼愛耿叡，耿璿兩口子是很高興的，畢竟他舅舅是皇帝，以後不能虧待他，可後來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這孩子隻和他舅舅親，有什麼事不告訴爹娘，直接找他舅舅，壓根不聽家裏的話。


    耿炳文活著的時候，還能在家裏住幾天，陪他爺爺吃幾頓飯，耿炳文走後，幾乎不在家裏了，長年累月的住在宮裏。


    而且耿叡在宮裏和皇子的待遇一樣！


    皇帝說是養個外甥，其實和養個兒子沒什麼區別。


    耿叡從小就是個不服管的孩子，可他父母就是喜歡管著他，他喜歡他舅舅，並不是因為他舅舅是皇帝，而是他要做什麼，他舅舅都支持他，鼓勵他。


    宮宴之上，其實大部分官員，勳貴都看出來是怎麼迴事了，這個曹澄姑娘，一言一行，怎麼看都不是出身勳貴之家的女子，而且曹炳壓根就沒有這麼大的閨女。


    “我說耿駙馬，你們要實在不願意這門親事就別勉強了……”


    馮誠看熱鬧不嫌事大，笑道：“我家也有個孩子，正好快成年了，實在不行就讓我馮家的孩子娶曹家的姑娘吧！”


    “哈哈……”


    常茂拍著大腿狂笑道：“我侄子常繼祖還沒娶媳婦呢！”


    一幫人跟著說笑，還有不少文官指指點點，很明顯都在看耿家的笑話，把耿璿臊的老臉通紅，起身走到皇帝麵前，說道：“陛下，叡兒婚事，一切花費當有耿家來出，實在不敢在給陛下添亂了，叡兒婚後就和曹姑娘迴家住的！”


    “臣願意接納曹姑娘！”


    曹炳聽後當場不樂意了，說道：“哎，我說耿駙馬，我聽你這意思，好像不太樂意，怎麼……我曹家的姑娘嫁到你們耿家是高攀了唄！”


    “我什麼時候說高攀了？”


    “你沒說，卻是這個意思，俺閨女高攀了，駙馬爺，了不起啊！”


    “你放屁！”


    “耿駙馬，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品行，在宮宴之上張口就罵人，你眼裏可還有陛下！”


    “我兒子的婚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你兒子娶的我閨女！”


    “滾一邊去吧！”


    老樸嗬斥道：“放肆！”


    這些人，今天吵的臉紅脖子粗，相互拆臺，恨不得拔刀相向，明天就能一起喝酒，生死與共。


    朱雄英扶著額頭，有些無奈！


    耿璿拱手道：“臣和公主誠心接納曹姑娘，日後一定善待！”


    朱雄英笑著點頭，行，這還算句當爹說的話。


    “這些事朕沒法做主，你們關起門來，一家人商量吧！”


    朱雄英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吧！


    再看耿叡，帶著曹澄正在向太子敬酒呢。


    “澄兒，這是我表哥，也是大明朝的太子！”


    耿璿看著這個叛逆的兒子，也是無奈，他仗著舅舅是皇帝，還真不能怎麼樣他。


    “叡兒，成親迴家住！”


    耿叡搖搖頭，說道：“成親就是分家，我不迴去住了！”


    “分家也不是這樣分的啊！”


    耿璿無奈道：“你不迴家你住哪裏啊，可不能再住宮裏了！”


    耿叡撇嘴道：“我怕你們給澄兒臉看，我不住家裏，我也不住宮裏，我們搬出去自己住！”


    “叡兒啊，怎麼能啊，我和你母親一定會善待曹姑娘的！”


    “那是你們為了我，迫於舅舅的壓力，不得已罷了，可骨子裏的偏見是無法消除的……”


    耿叡苦著臉說道：“之前你們說，先讓我娶了顧家的姑娘，然後讓澄兒當妾，我不願意，你們就不讓我出門，還要派人把澄兒趕出京城，可見你們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們的麵子！”


    “我把要娶澄兒的事告訴了舅舅，舅舅沒有對澄兒的出身有任何偏見，隻是問我喜不喜歡，然後很支持我娶……”


    “爹，我為什麼和舅舅親，你現在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