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斯。
當今大秦左丞相。
通常情況下,一朝兩相之間是應當互相牽製,以防一家獨大的。
但我所在的大秦朝堂不知為何,卻不是這般模樣。
自呂不韋被陛下抄家滅族後,有幸被外商侯舉薦入朝為官,而後更是得到陛下賞識,隻是大半年光陰,就官至左相。
如此快的升遷速度,是從無僅有的。
若非陛下賞識,怕是現在的自己還在繼續熬著資曆。
本以為自己這升遷速度是最快的了,可不曾想朝堂上的那個被外商侯舉薦而來的蘇轍升遷速度更快!
那是完全硬生生憑借著出色的政績卷上來的狠人!
尤其是當他的哥哥一被貶,就更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卷得越發厲害。
這也就導致其隻花費不到半年時間,就官至右丞,壓了自己一頭。
據說,本來這丞相之位是有馮去疾的位置的,但由於這蘇轍實在太能幹,這才把位置給擠了下去。
與蘇轍同為大秦丞相相處多日,發覺此人與尋常官員不同。根本不需要自己拉幫結派去牽製此人以維持朝堂安穩。
他的弱點太過明顯。
甚至……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總覺得陛下之所以會貶蘇軾,其實就是看中了蘇轍的強大工作能力。那超額的工作量,我有幸曾享受過半個月,那真不是正常人能完成的。
找個借口象征性的貶一貶蘇軾,就能得到一個右丞相的埋頭苦幹,自願加班,這樣好的事上哪找去?
自從科舉考試在大秦開設以來,朝堂上的風氣也日漸好轉。
隻是這些後來的,經過科舉選拔上來的官員,根基太過淺薄,完全沒有這些世家勳貴根基深厚,也沒經曆過朝堂上的洗禮,仕途令人堪憂。
陛下曾召我入宮,要我暗中幫襯這些新人站穩腳跟。
可我卻發現,似乎...他們並不需要我幫忙。
“淳於越博士,您剛剛說,如今大秦疆域太廣,信息傳遞不便,要...分封?”
因出色學業提前結束學宮學習,進入朝堂的蕭何,上朝第一天就怒懟淳於越!
分封,那可是陛下很早之前就在反對的東西,如今你竟然還敢提出來,不懟你懟誰?
蕭何絲毫不帶怕的,畢業時自己的那個‘老師’可是說了,他弟弟是當今大秦右丞,自己隻要不是做的太過分,完全可以適當性的放飛自我。
有人罩著,那還怕什麼?
不知是哪個新官員率先喊了一句‘君子不重則不威’,瞬間就有七八個人衝了上去,對著淳於越就是拳腳相向。
扶蘇一邊叫嚷著“朝堂之上不得放肆”一邊也跟著衝上去踹了幾腳。
蕭何擼著袖子本也想衝上去,卻被蘇轍一把拉住。
這一拉,蕭何清醒了不少。
隱晦的看了看嬴政的臉色,有些心虛。
開口率先怒懟的是自己,這突然間打起來的事情,應該不會被算到自己頭上吧?
“夠了!”
“朕還在這呢!”
扶蘇:“那陛下您的意思是可以偷摸的幹?”
嬴政:……
朝堂上的風氣不知為何漸漸彪悍起來,就連陛下也開始帶著猛虎上朝。
自打公主嬴黎降世以來,就不怎麼在早朝上見到外商侯了。
上次相見還是在跨年夜狂歡,他管我要紅包的時候。
公主周歲,一些聲音也隨之而來。
這事不好處理,也不知陛下和外商侯會是怎樣的態度。
“儲君?”
嬴政看著深夜來找自己議事的李斯,額頭上漸漸崩起兩道青筋。
他知道李斯過來找自己肯定是因為已經有大臣暗中在說儲君的事情了。畢竟過往儲君正常情況下都是從君王的後代中挑選出來,而在這些大臣眼中,自己的後代隻有嬴黎一人。
而嬴黎又偏偏是個公主。
那些人的心思,就又活絡了...
嬴政有些頭疼,扶蘇的身份那是真的不好解釋。
當然,嬴政也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他是帝王,何須向這些人解釋來解釋去?
而且他有理由相信,以扶蘇自個的能力,隻要自己放手,讓位,他自己就能把位子坐的很穩當!
完全不用自己過多操心。
(???益??)“所以,李斯你大半夜特意來宮裏找朕,就是為了這麼一件小事?”
按照平常,這時候吃完晚膳再過一會兒就該睡覺歇息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過來,其心可誅!
“朕還年輕,不是快老死了!”
“去查,都有哪些人在說儲君的事情,朕會一一找他們問好!”
嬴政將最後兩個字咬得很重。
他現在心情極為不好!
“有……有扶蘇...”李斯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嬴政表情猛地一滯,咬牙:“朕就知道絕對會有他這個混賬東西!”
“爹?”
話音剛落,有一道軟酥酥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嬴政抬眸望去,是依靠著門框站著的嬴黎。
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
一旁是緊緊靠著防止嬴黎摔傷的元寶和前來傳話的金剛鸚鵡。
金剛鸚鵡:“主人說,讓你迴去睡覺,過時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