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薇娜快要崩潰了。


    對於她來說，她的存在意義就是勇者，之前在火焰之中，她已經窺見了勇者的破綻，那個時候她已經深陷搖擺。


    現在她的存在意義似乎已經崩潰，這也代表著對於依附勇者存在的迪薇娜來說，她也快要承受不住了。


    “林！我現在幫你治療！”


    她的聲音裏麵幾乎帶著哭腔，而迪薇娜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不！我不準你治愈我！在你們解答我的疑惑之前。”


    林哲不光阻止了迪薇娜對自己的治療行為，他甚至一把甩開了希維爾的懷抱。


    掙紮著自己站了起來，走到了一邊，坐在椅子上，距離兩人離開了一些距離。


    “你這是何必呢，勇者。”


    希維爾歎息。


    “這很重要，對於我來說。”進入精靈之森、見到了阿爾忒彌斯，那種奇怪的感覺就環繞在林哲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他十分困惑，也十分難以接受。


    因為這似乎代表著他的存在，他的所行之事並非出於自我的意誌。


    而他不過是一個牽絲的傀儡罷了。


    一個擁有自由意識的人意識到這一點都不可能接受。


    “我是由世界樹打造的？”


    “林……”


    迪薇娜一臉為難，她看著現在狀若癲狂的林哲十分難受。


    林哲的目光從希維爾的身上落到了迪薇娜的身上。


    “迪薇娜你應該知道的不多，大概是你之前救助我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不同，而你卻被希維爾堵了嘴。所以從山上下來之後你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我不會怪你，但是你不能阻止我。”


    “迴答我，希維爾。是不是這樣。”


    林哲這樣的猜測自然不是毫無根據、


    因為迪薇娜代表的是教會，而教會則是將勇者當成打倒魔王的備選項，所以他們應該不是事件的主導者。


    但是精靈之森不一樣，林哲在那裏遭遇的一切都訴說了精靈之森對於自己的不同。


    而林哲也知道，所謂的世界樹雖然與神袛有所差別，但在位格上基本是與神袛相同。他曾經以為自己是某個舊神的傑作，不過之前的遭遇告訴他，似乎世界樹才是始作俑者。


    既然神袛能夠選拔聖劍英雄，那麼世界樹創造勇者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你非得這樣刨根問底嗎？勇者。”


    希維爾沒有移動位置，站立在原地，注視著依舊緊緊握住匕首的勇者。


    她依舊重複著相同意思的話語，不過這一次她的語氣裏麵帶上了一絲哀求。


    “迴答我。”


    而林哲也同樣重複著一樣的問題。


    希維爾閉上了眼睛，微微歎息。


    “是的，你的身軀就是由世界樹打造的。”


    “那為什麼我會是人族？而不是精靈！為什麼我會流落成為小乞丐跑到斑駁城去？”


    “精靈不行，精靈是打倒不了魔王的。隻能是其他種族，選擇人族是因為人族的可塑性和平衡性是最好的。是最為穩妥的選擇”


    “至於你為什麼流落到斑駁城我們也不知道。沒錯，勇者。世界樹是創造了你沒錯，但是這種創造是有缺陷的。世界樹給不了你人性。所以你需要時間、去接觸這個世界、去理解自己的使命。然後逐漸覺醒。”


    ”所以你的身體天賦異稟、所以你的生命頑強，所以你能夠打倒魔王。但是你也存在缺陷，你的壽命比起一般人族要短，隻有五十年左右。你也誕生不了子嗣。你的生命注定是一場過於簡短的旅程。所以，我並不希望告訴你這些，勇者。“


    林哲沉默的聽著希維爾的訴說，並沒有第一時間給予迴應。


    他自傷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為了證明自己之前的所見並非恍惚的幻覺，二則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


    他當然沒有自毀的意願，所以他下刀很準確，準確劃破了自己的胸膛，雖然損失了大量的鮮血，但實際上也就如此了而已。


    現在的他雖然因為失去了過量的鮮血覺得渾身發冷，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冷靜思考。


    他並沒有全盤接受希維爾的說辭，而是思考著對方話語的真實。


    其實他沒辦法去印證希維爾說辭的真實與否的。


    他的穿越是直接頂替了原身的存在，他並沒有繼承到半點原身的任何記憶。


    “******”


    林哲吐出了一個詞匯，然後追尋著希維爾的表情。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希維爾隱忍著痛楚的沉穩表情露出了恍惚的表情。


    “榮耀的勇者什麼？”


    “******”


    林哲又吐出了一個詞匯，不過這一次希維爾完全聽不懂了。


    “什麼？”


    隻能詫異詢問。


    林哲收迴了目光，她的表情看來不是做假。


    似乎真的不知道係統的存在。


    剛才林哲說出的兩個詞匯都是一個意思，榮耀勇者係統。


    第一遍他是用通用語說的，因為這裏並沒有係統這個詞，所以林哲是直接生造的。


    第二遍他是用自己前世的母語說的，對方就完全聽不懂了。


    但林哲並沒有就此安心，希維爾這家夥他看不太透。


    他也不能完全肯定對方是否說謊。


    於是他打算再試一下。


    “這也是你們賦予我的能力？”


    他伸手一抓，空著的手掌之中出現了一瓶治療藥劑。


    這突然的舉措別說希維爾了就是迪薇娜都短暫的錯愕了一下。


    “林你需要治療的話，還是我來吧。不用浪費藥劑。”


    迪薇娜想要上前。


    希維爾則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勇者你什麼意思？你有空間結晶？”


    盯著希維爾的表情看了好久，林哲實在是看不出來她是否說謊，旋即他也就熄滅了心思。


    至少，他現在的困惑解除了大半，足夠了。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特別糾結的人，得到這樣的迴答足夠了。


    “你來，迪薇娜。快點用你的神術治療我，疼死了。”


    獲得指令的迪薇娜立刻上前，給林哲療傷。


    林哲也不得不感歎，之前他第一次遭遇魔族在床上可是躺了快半個月。


    那時候他是真的窮，現在迪薇娜施展一個神術，林哲立刻就滿血複活了。


    伸出手，揉了揉迪薇娜肉乎乎的貓耳朵，林哲露出了笑容。


    “委屈你了，迪薇娜。別想太多。”


    說罷，他又拍了拍迪薇娜的腦袋。


    至於希維爾他沒有多說，希維爾也沒有多嘴。


    這件事算是到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