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的情況和之前已經(jīng)不一樣了。”
迪薇娜說著,攤開了手掌。
她白淨(jìng)的手掌包括整個小臂前端快速膨脹了起來,雪白的毛發(fā)覆蓋了肌膚,本來好看的手掌變成了利爪。
“血煉說白了就是將我本身具備的大妖血脈提升,替換掉我原本普通的血脈。本來這個步驟需要大量的靈能以及血肉才能完成,但通過大量的龍血,我體內(nèi)的血脈已經(jīng)完全覺醒了。”
“可是大妖這種存在並不是自然的產(chǎn)物,林你也應(yīng)該知道。那就是一種災(zāi)害,被本能控製、而沒有自己思想的災(zāi)害。”
“如果光有這種血脈,我遲早會變成那種眼裏隻有獵物、隻知道吞噬進化的怪物。不過那舊神殘留的神力替我解決了這個問題。”
獸化的、迪薇娜的手掌周圍染上了一絲風(fēng)雪,不過並不是純粹的由靈能屬性變化而來的風(fēng)雪。
那種獨特的、屬於神明的氣息林哲不會認(rèn)錯。
這不是冰雪而已那麼簡單,那風(fēng)雪之中還包含了靜止、以及凍結(jié)的概念。
雖然不如女神如今持有的“權(quán)柄”純粹,但和“真理”扯上關(guān)係的東西都不會簡單,哪怕僅僅隻是一些碎片罷了。
演示過後,迪薇娜放下了手掌,那猙獰的手臂也恢複成了原本白皙的手掌模樣。
“所以說,我需要這份力量,如果沒有這份力量替我控製血脈的話,我會控製不了我現(xiàn)在的血脈的,你總不能看著我去死吧,林。”
“迪薇娜……”
林哲苦笑了笑。
“你明明知道你繼續(xù)保持這樣就和慢性自殺沒什麼兩樣,神明的力量是什麼樣的東西你應(yīng)該比起我來更清楚。”
迪薇娜其實倒也沒說謊。
實際上這份殘存的神力確實幫助了迪薇娜度過了難關(guān)。
如果當(dāng)時迪薇娜吸收了那麼大量的龍血,而沒有承受這些神力的話,迪薇娜也根本撐不到現(xiàn)在。
半路上就該被不停暴走的血脈撐爆死了。
可是神明這種東西,哪怕僅僅是其力量的碎片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使用的。
神明就是掌握了一部分的真理,也就是權(quán)柄的“人格化規(guī)則";.
但是祂們的存在又必須依托信徒而存在,信徒影響著神明、而神明同時也影響著信徒。
舉極端一點的例子來說,如果哪一天所有的信徒都蕩然無存了,神明也差不多快死了,如果再無旁人知曉其存在,神明就徹底死亡了。
因為這個特質(zhì),神明的力量都帶有”洗腦“的性質(zhì),你用的越多,你被影響的也就越嚴(yán)重。
而迪薇娜的情況還要更麻煩一點,她獲得是某個舊神的殘骸碎片。
檔次還要高一些,這就不是被洗腦而已那麼簡單了,而是會被完全取代,成為其重新歸來的受體。
要真變成了那樣就真的沒救了,因為原本的她已經(jīng)被消滅取代了。
隻是洗腦的話,還能想想辦法。
“我知道林你的顧慮,不過那種事情也不是一下子就會發(fā)生的事情吧。現(xiàn)在我們需要打倒魔王,隻要是有用的力量,不管什麼性質(zhì)先用了再說嘛。”
“你說的倒是輕巧,而且太巧合了,你獲得這份力量的過程。恐怕這背後祂脫不了幹係,畢竟原本祂就掌控著未來權(quán)柄。”
“大概吧。”
迪薇娜聳了聳肩膀,舀起蛋糕又吃了一口,臉上的表情並不顯得怎麼在意。
“不過祂應(yīng)該看不見那麼多,畢竟也是神明的殘軀碎片。我猜女神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我不打算離開,她就保我平安。如果我選擇了離開,這就是餞別禮物。有了這份力量,我就能夠幫上你一點忙了,至於我的死活祂已經(jīng)不怎麼在乎了。畢竟現(xiàn)在我又不能作為祂的監(jiān)視者存在了。還不如這樣,榨取掉我最後一點剩餘價值。”
“那家夥……”
林哲咂了一下嘴巴,一臉不爽。
“如果我們打倒了魔王,到時候麻煩林陪我去收拾女神一頓好不好?不瞞你說,我其實看祂也不爽很久了。“
“嗯,不用迪薇娜你說我原本也就是這樣想的,到時候我肯定幫你好好收拾祂一頓!”
林哲強撐著配合著迪薇娜的語氣輕鬆。
不過,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放鬆多少。
畢竟這依舊是很過分的事情。
迪薇娜也看穿了勇者的擔(dān)憂,吐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副“真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喂,林你知道我是怎麼撐下來的嗎?”
沒有給林哲迴答的間隙,迪薇娜繼續(xù)說了下去。
“是我們之間簽訂的這份契約啊。”
她說著,篆刻在她手背之上的夥伴契約浮現(xiàn)了出去。
“在雪山上的那個時候,因為我背信了的緣故,那個舊神立馬就看中了我這個仇家之一的前信徒,乘虛而入。而祂一動,被壓製在雪山下麵的那頭巨龍殘骸也看中了我,或者說單純的就是不想殺死自己的家夥輕易翻身。”
“你別看我現(xiàn)在得到的結(jié)果好像挺好的,說真的,那個時候我感覺我都要死了,我當(dāng)時本來情況就不太好,剛剛背信,神印破碎,靈能在我的體內(nèi)橫衝直撞,難受的很!”
迪薇娜一臉誇張的表情。
“這兩股力量一下子又衝了進來,把別人的身體當(dāng)成了戰(zhàn)場一樣來迴拉鋸,別提那個滋味了,我現(xiàn)在想起來都覺得渾身痛苦。我的意識壓根就撐不下去,是這份契約、它的存在告知了你的方位。於是,我僅僅懷抱著一個念想。”
“想要一刻不停的、盡快趕到你的身邊。”
“僅僅抱著這個想法,我才好不容易撐了下來。林就算你不說,其實我也知道的,你肯定遭受了比起我來說,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的痛苦,也不知道付出了比起我來說,多了多少倍的努力。但是我可不會假惺惺的和你噓寒問暖什麼的,我隻會這樣做而已,因為……”
她的夥伴契約在林哲的麵前晃了晃。
“因為我們是夥伴嘛。”
林哲端起了茶杯想要再喝一口,才發(fā)現(xiàn)杯中的茶水不知何時已經(jīng)喝光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