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愣了一下,看到女人身下還在不斷流血,他立馬一指後麵:“快,送到後麵觀察室。蓉姐,快,有人受傷了。”
楊業站在門口,原本準備跨出的雙腿又停下了,轉身朝裏麵走去。
玉蓉聽到動靜後,立即從診室裏走出來,然後直接進了左邊的觀察室。
傷者是一名五十多歲的婦人,穿著一條淺紫色旗袍,頭發盤著,膚色保養的極好,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此時她上身的旗袍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深紅色,鮮血不斷從腦袋上流下來。
玉蓉檢查了一下傷口位置,凝重道:“腦部受到重創,抱歉,我這邊無法手術。”
“什麼?你這裏不是醫館嗎?我告訴你,她要是有什麼事情,你的醫館也不用開了。你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嗎?”其中一個年輕男子顧不上額頭上的汗水,指著玉蓉吼了起來。
隻見玉蓉淡定道:“你殺了我也沒有用,這裏是中醫館,沒有手術設備。傷者的情況必須馬上手術,如果你再耽誤,就真的沒救了。”
“醫生,求……求求你救我……”這時,躺在床上的夫人一把抓著玉蓉,虛弱祈求道。
其中一個年輕男子轉頭朝外麵看去,車子剛才撞壞了,現在又是上班高峰期,要去最近的醫院起碼要半個多小時,女主人耗得起嗎?
“沒時間了,腦動脈大出血,最多二十分鍾就會休克。”楊業的聲音突然在後麵響起。
玉蓉一驚,這個人怎麼還沒走。
“醫生,求求你幫忙,救救我們家女主人。”兩個年輕男子仿佛發現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楊業的手臂激動道。
如果女主人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兩往後也沒好日子過了。
“喂,那個誰?你瘋了是嗎?你連醫師證都沒有怎麼能救人?你出去,馬上出去,不要給我們惹麻煩。”王朝立馬走過來,指著楊業就吼了起來。
楊業眉頭一皺:“醫者仁心,我不可能見死不救,而且,你似乎並不是這裏的主人吧?”說著,楊業轉頭看向了玉蓉。
見到楊業的眼神,玉蓉皺起了眉頭,這個年輕人今天是第一次見麵,到底有沒有本事隻有天知道。但眼下這個傷者確實不能再拖延,但如果沒治好,這勢必會給自己的醫館惹上很大的麻煩……
“玉蓉姐,你不能相信一個連醫師證都沒有的人啊,他頂多就是個賣狗皮膏藥的。讓他接手的話,會害死我……”
“啪!”一個年輕男子忍不住了,直接一耳光甩在了王朝臉上,指著他怒道:“你要敢再叫一句,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還有十五分鍾。”楊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
玉蓉一咬牙:“你治吧,我就在旁邊。”
兩個年輕男子頓時一喜,快速退到了門邊,同時將王朝給推了出去。m.Ъimilou
楊業拿出羊皮包,打開之後迅速將銀針消毒,轉頭對身後兩名年輕男子道:“你們出去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兩名男子點頭出去了,順便關上了門。
玉蓉見自己幫不上忙,退到一旁,緊緊的盯著楊業,如果有什麼意外發生,她也能第一時間出手。
羊皮包裏麵一排整齊的銀針躺在上麵,楊業深吸一口氣,右手在上麵輕輕拂過,羊皮包上已經少了四枚銀針。這一招,讓玉蓉眼前一亮。
一針快速刺入人迎穴,楊業將一絲元氣渡入抬起傷者的腦袋,第二針刺入風府穴。兩針下去,玉蓉驚訝的發現傷者的腦袋上傷口的出血速度明顯減緩了。
楊業抬著傷者的腦袋,第三針快速刺入後頂穴,在玉蓉震驚的眼神中,近五厘米長的銀針直接沒入傷者的腦袋。再看傷口,已經停止出血了。
“幫我擦汗!”楊業突然說道。
玉蓉突然驚醒,連忙拿起旁邊的手巾走到楊業身邊,小心翼翼的給他擦去額頭和臉上的汗水。
這時楊業突然扭頭問道:“第四針下哪兒?”
玉蓉一愣,心中不由一陣氣結,這家夥,都這時候了居然還考自己,她冷聲道:“血走心,心入腦,第四針下天突穴。”
“不錯!”楊業點頭,右手一顫,第四針已經穩穩的刺入了天突穴。食指在針頭上輕輕一彈,半截露在外麵的銀針快速顫動起來。
“彈針?你居然還會彈針?”玉蓉忍不住驚唿一聲。她自由學習中醫,對針灸頗有見地,以前隻是聽長輩說過有少數中醫高手會彈針,沒料到今天會被自己遇到,而且還是個這麼年輕的男子。
楊業擦了一把汗,扭頭說道:“你去外麵幫個忙吧,用十克白茅根、十五克艾葉、二十克地榆揉碎。和好以後拿過來,要敷上去消毒止血。”
“這就可以了?她會不會留下後遺癥?”玉蓉有些不敢相信。
“不會,放心吧。”楊業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剛才他已經用元氣疏通了傷者腦內的經脈和血路,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癥。
玉蓉帶著激動的心情出去了,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吼聲:“我媽在那兒?我媽怎麼樣了?為什麼不送去大醫院?養你們是吃屎的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