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菲兒眼睛有些發紅,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楊業的時候又換上了一副笑臉:“謝謝你了,楊哥!
“不客氣,隻是以後你得小心點。這幫人就像被人吐在地上的口香糖,一但粘上了,甩都甩不掉!睏顦I點燃一支煙,語氣中有些關心。
童菲兒心中一暖,搖搖頭,堅定道:“沒事的,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發生。對了,姐姐剛才的衣服還沒拿,我去拿過來!
“我留個電話給你,要是有什麼麻煩你可以打我電話。既然你叫我一聲哥,我就當你做妹妹了。”楊業笑了笑,把號碼給了童菲兒。
從商場出來,楊業顯得有些心事。
“怎麼了?看你這樣子,不會是喜歡上那女孩兒了吧?其實我覺得那女孩不錯!庇袢孛蜃齑蛉て饋。
楊業笑了笑:“我倒是想,我還想姐做我女朋友呢!
“去,你這個花心大蘿卜,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玉蓉不由有些臉紅,在楊業的肩上打了一粉拳。
楊業停下來,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我比竇娥還冤枉啊,碗裏的還沒吃過呢!”
“噗嗤,不正經。走吧,晚上去哪兒吃飯?”玉蓉覺得這小子,要是不正經起來,比誰都不正經。
兩人想了一會兒,先把東西放進車內,然後到旁邊的小吃街去吃小吃。
夜幕漸漸降臨,千花市繁華的另一麵慢慢的展現出來。霓虹燈下,楊業和玉蓉兩人肩並肩走在沿江路上,剛剛吃了風味烤串、綠豆沙冰、意大利麵條等不少食物,不得不選擇先走走路消化一下。
“不得了了,前麵有人跳水,快來人救命啊!币宦暭饨袆澠屏搜亟飞蠈庫o的夜空。
楊業和玉蓉對視一眼,兩人加快腳步朝前麵走去。炎炎夏日,外麵散步和運動的人很多,前麵出事的地方很快就被一堆人圍滿了。
“嘖嘖,還是個孕婦啊,怎麼就想不開跳下去了呢!”其中一個女人指著十幾米開外的碼頭說道。
模糊的水麵上傳出響聲,幾束手電燈光照過去,看到兩個光著膀子的年輕男子抱著一個女人往岸上走。筆蒾樓
“哎呀,真是孕婦啊,你看那肚子都挺起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這要是沒氣了,就一屍兩命啊,真不知道這個年輕女人咋就這麼想不開,再大的委屈好歹也要想想肚子的娃呀!
周圍散步的婦人駐足討論了起來。
兩個男子將孕婦抱上江堤後,拉起衣服快速消失在人群中,做好事不留名,他們該做的都做了。
一大群人立馬將躺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孕婦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就是每一個人上前救治。
“都給我讓開,我是醫生!币宦暣蠛埃粋身穿運動套裝的年輕男子擠了進去。
年輕男子先是翻開孕婦的眼皮看了一下,然後把脈,再探人中氣息,過了半響,他搖了搖頭:“已經沒用了!
這時人群外傳來一聲嘶吼:“媳婦兒……”
一個穿著大褲衩和背心的黝黑男子衝了進來,看到地上的孕婦,男子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愣了兩秒,他一把撲在孕婦身上:“為什麼?不就是我媽說了你一句肚子不爭氣嗎?就算是個女娃我也要了,我從沒說過嫌棄你啊,為什麼要幹這傻事兒呢!”
楊業和玉蓉終於擠進來了,兩人看著地上悲慘的一幕,不禁鼻子一酸,尤其是玉蓉,她扯了扯楊業的衣角:“還能救迴來嗎?”
“我試試吧!”楊業搖頭,幾步走到了黝黑男子身邊。
“我是醫生,讓我看看吧!”楊業輕聲道。
這時剛才那名身穿黑色運動衣的年輕男子突然說道:“我已經看過了,溺水者已經沒有了氣息和脈搏,神仙來了也於事無補!
“對啊,剛才這位醫生已經看過了,小夥子你就別過去了,看著心裏怪難受的!币粋中年大媽摸了一把眼淚說道。
楊業沒有說話,附身將耳朵貼在了孕婦的鼻孔處,靜靜的感受了三十秒,他蹭的一下站起來,對黝黑男子說道:“如果隻有百分之一甚至還不到的希望,能救活你媳婦,你願不願一試?”
“我願意,我願意,隻有還有一絲希望我都願意。醫生,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媳婦。我王虎以後就是給你做牛做馬,我也願意!摈詈谀腥宿D過身,趴在地上對著楊業直磕頭。
楊業扶起來,然後對周圍的人喊道:“勞煩各位後退三米,我要盡力救治這位孕婦!
“你這樣隻是折騰亡者,徒勞的,不要在這兒丟人現眼了。我是仁心醫院的醫生,難道還比不上你嗎?”年輕男子在人群中大聲說道,並沒有後退的意思。
楊業走到他麵前,神色冰冷的盯著她,一字一頓道:“我現在隻想救人,沒空和你磨嘴皮子,給我退後。”
一聲夾著元氣的低喝,自稱為仁心醫院的年輕醫生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他指向楊業:“我今天就要看你在這兒丟人,哼!”
楊業低頭在地上找了一塊斷磚,畫了一個太極圖案,他將孕婦抱起來橫放在太極圖中,頭和腳對準兩點,雙手交疊放在腹部。看樣子,像是要舉行一種儀式一般。
“給我來四個年輕力壯的漢子,要身體健康的,誰願意過來?隻要你們站著這裏就行!睏顦I沉著臉環視一圈。
很快,有兩個似乎正在夜跑的年輕男子舉手走了進來。那黝黑王虎也站到了楊業身邊,很快又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走了過來。
“醫生,你要我們怎麼做都聽你的,隻要能幫的上忙!蹦侨鄽q的壯漢甕聲道。
楊業點頭,指著八卦圖形道:“你們四人東西南北各站一個方,把鞋子脫掉,站直了就行,腳掌要踩在圖形的邊線上!
四人按照楊業的吩咐站好之後,楊業走到了孕婦身邊,站在中間位置,他這次要施展極少用的祝由術。
祝由術在中醫曆史上由來已久,最遠可追溯到上古時期,是古代文人借用符文、咒語、草藥來治病救人的一種手段。在某個時期,也有人將會祝由術的醫生稱之為巫師。實際上,一名巫師,最基礎的能力就是會祝由術。
楊業剛才趴在孕婦的鼻前感受,她雖然脈搏停了,心跳停了,但還有一絲人氣尚未消散。所以,他才想到用這個方法,用五行八卦陣,吟唱咒語,借他們四個精壯男子的人氣來救治孕婦。
時間緊迫,楊業雙手高舉頭頂,眼看明月,吟唱道:“鬥、印、法、坤、乾,祝壽借金之力,喈!”
“鬥、印、法、坤、乾,祝壽借木之力,喈!”
“鬥、印、法、坤、乾,祝壽借水之力,喈!”
“鬥、印、法、坤、乾,祝壽借火之力,喈!”
“鬥、印、法、坤、乾,祝壽借土之力,喈!”
吟唱完畢,楊業雙臂朝四名男子緩緩拂過,這四名男子隻感覺一陣微風吹過身體,然後大腦一陣暈眩。
此時楊業已經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但他不能放鬆一絲一毫,雙臂指引著肉眼無法看到的人氣,從八卦圖形兩級邊線上,一點點的往中間匯聚。
當這股強大的人氣匯聚到自己身上時,他緩慢的附身,雙手從孕婦的頭頂拂過,直至腳掌。
“唿!”楊業長處一口氣,感覺渾身已經濕透,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別人不知道,要指引人氣需要多麼巨大的精氣神,此時的丹田內已經被掏空,沒有了一絲力氣。
玉蓉急忙跑過來,將楊業扶著,關心道:“你怎麼樣了?”
周圍的人也被楊業這神奇的救治方法弄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半響,有人開口問道:“怎麼還沒反應?不會是唬人的吧?”
王虎蹲在楊業身邊,拉著他的手臂,盯著地上一動不動毫無反應的妻子,哭喪道:“大夫,怎麼樣了?能活過來嗎?”
“哈,大家不要被這個家夥騙了,剛才他這都是神棍唬人的把戲。我都說了,人已經死了,沒有救了。你們為什麼不願意聽一個專業醫生的,而去相信一個年輕小神棍呢?我說,這種人就應該被抓進去坐牢,要是古代,還要侵豬籠!蹦贻p醫生頓時來了底氣,一個人的聲音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
“楊業……”玉蓉滿臉焦急的看了孕婦一眼,見楊業不說話,她心裏堵得慌。楊業的手段和水平,她是知道的。
楊業苦笑一聲,夾起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盡人事,聽天命吧!該做的我都做了!”
聽到楊業這麼一說,周圍本來就心存疑惑的人頓時來勁兒了,七嘴八舌的朝楊業指責起來,還有的人說要打他一頓。江堤上,一下就熱鬧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不隻是誰大喊了一聲:“看,那大肚婆手指動了,我滴天吶!
“呀,真,真的,手指動了,誒,動了!”
當奇跡發生的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楊業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他伸手在孕婦的鼻前探了探,又拿著她的手腕把脈,轉頭看向王虎,抱歉道:“對不起,大的救迴來了,小的,已經無能為力!
聽到這句話,王虎的腦袋中轟隆一聲巨響,他雙唇顫抖著,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楊業麵前,磕頭道:“謝謝神醫救了我老婆,謝謝神醫的救命之恩,謝謝……”說到後麵,堂堂七尺男子漢,已是泣不成聲。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