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楊業快忙瘋了,不隻是他,就連玉蓉和聶老都沒休息過,三人從早上開門一直到天黑以後才能休息。
華燈初上,看著聶老坐在門邊休息,楊業走過去道:“聶老,我看你氣色不太好,明天你就不用過來幫忙了。我和蓉姐對付一下就行。”
聶老擺手道:“我累不累都放在一邊,你這兒啊,人手不夠,依我看,還得去請人過來。”
楊業吐出一個煙圈,點點頭:“是啊,來這兒看病的人越來越多,估計以後上麵的病床都該不夠了。”
這時候聶老雙眼一亮,道:“楊業,我告訴你,有一個隱世高人,你要能把他請過來,你會輕鬆很多。但是……”
“但是什麼?”楊業剛來了興趣,見聶老似乎欲言又止。
聶老笑了笑:“算了,那人是秦逸夫的師弟,十多年前他們兩一起開創的保濟堂,後來為了爭奪祖傳的“龍鳳針”鬧的千花市醫藥界滿城風雨。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秦逸夫師弟突然迴了老家,而且發誓從此不再踏入千花市。秦逸夫北上進京,傳極一時的保濟堂就關門了,直到前幾年秦逸夫退休迴來才重新開始。所以我說算了,那個人不一定能請出來。”筆蒾樓
這話聽在楊業耳朵裏卻不一樣了,如果能讓秦逸夫的師弟到迴春堂來坐診,那他保濟堂這臉不是打的啪啪響嗎?
“去,現在就去,聶老你知道那高人的地址嗎?”楊業精神抖擻的問道。
聶老一愣,低頭沉思了半響,拿過來筆和紙在上麵寫了一個地址:“我是憑著記憶寫的,也不知道對不對。你要真決定現在就去,我也跟你跑一趟吧,當年我兩還算有些交情。”
說去就去,楊業讓玉蓉迴家休息了,他和聶老在飯館裏隨便對付了一下,便開著玉蓉的車直奔鄰市鄉下。
楊業在聶老的口中的得知,原來秦逸夫不是南省人,後來進入喬醫班做學徒,相傳喬神醫是大清帝國首席禦醫,在南省相當有名,後來,喬醫班的門徒學成後各自散去,在全國各地開設醫館,剩下喬神醫的小兒喬漊根和秦逸夫陪在他老人家身邊。
後來秦逸夫為了奪得喬神醫的寶貝龍鳳針,還認他為幹爹。喬神醫死後,也不知怎麼,這龍鳳針就落到了秦逸夫手上。喬漊根也隨之消蹤匿跡迴了老家。
車速很快,一老一少一邊聊著一邊問路,到南家莊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還好現在村裏的路都鋪了水泥,速度也比較快,車子停在村口的小店前,楊業下去買煙,店老板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豐腴婦人。
買了煙之後,楊業隨口問道:“大嬸兒,請問一下你們這兒有位姓喬的大夫嗎?年齡應該有六七十歲了。”
胖婦人一愣,走出門往東頭一指:“你說喬老大夫啊,你筆直往前走,過三個房子再右拐,第一個紅磚房就是了。這會兒,他老人家應該睡了吧!咋了,你們找他看病?”
楊業笑著點點頭,然後上了車。
車子停在了紅磚房前麵,眼前一片漆黑,楊業推開籬笆門走了進去,聶老緊隨其後。兩人到了院子裏,楊業喊了一聲:“喬大夫,睡了嗎?”
不一會兒,看到東頭房間的燈亮了,透過窗戶看到一個人影坐了起來,很快,堂屋的燈亮了,合頁木門打開,一個老頭站在門口朝外麵張望了起來。
聶老立即朝前麵走去,笑道:“喬老頭啊,還記得我不?”
楊業緊緊的跟了上去,站在燈下,他看清楚了眼前的喬漊根,身材清瘦,一副國字臉而且濃眉大眼鼻梁高挺,一看就是正直之人。雖然他雙眼皮上田宅寬厚衣食無憂,但眉頭中間福堂隱暗,可見他膝下無子嗣,晚年並不幸福。
喬漊根朝聶老打量了好一會兒,抬起手,恍然道:“你是……聶向華?”
“哈哈,虧你還記得我,都這麼多年了。”聶老哈哈笑了起來。
三人坐下之後,楊業朝堂屋裏看了幾眼,後麵是一個暗黑色大藥櫃,衡量下掛滿了大紅錦旗,下麵長條桌上規整的擺著戥子、處方筏、老花鏡、一支小手電和一個銅桿煙鬥。
聶老和喬漊根聊了一會兒後,才指著楊業道:“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千花市有名的小神醫,楊業。這次來,是想請你老出山的!”
“請我出山?不不不,我已經老了,到這年紀,別人都解甲歸田,我還跑出去做什麼?”喬漊根朝楊業看了一眼,淡笑著說道。
“喬老啊,當年你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一心想著發揚中醫,創辦保濟堂的時候,你們可是何等的風光。如今雖不是請你再迴保濟堂,但同是中醫館,道理不一樣嗎?”聶老語重心長說道。
“保濟堂,嗬嗬。就算他們八抬大轎來接我,老子也不去。”喬漊根雙目中噴射出一道怨恨的光芒。
楊業捕捉到了,他輕聲道:“喬老,我創辦迴春堂,隻有一個目的。發揚中醫文化,傳承救世之道,現在保濟堂和我是對頭,秦逸夫是想盡辦法要整垮我,但小子有些韌性,現在還在與他周旋。”
聞言,喬漊根冷笑一聲道:“就憑你這個年輕人,要和秦逸夫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鬥,怕是還不夠啊。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到三十歲吧?湯頭歌能背出來嗎?開醫館可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啊!”
聶老立即道:“喬老啊,你可千萬別小看楊業了,他的醫術就連我和張青山都自愧不如啊。”
“哦,有這麼神?”喬漊根再次朝楊業看了一眼。
話剛落音,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有人疾唿道:“喬大伯,快,快看看我爹,他被蛇咬了。”
來人看到堂屋門開著,便加快腳步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背著一個穿著灰色汗衫的老頭衝了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年輕婦人手裏的手電筒還亮著燈。
“怎麼了?快,把人放在睡椅上。”喬漊根立即起身道。
年輕男子光著膀子,將後背已經昏迷的老頭放在睡椅上,來不及擦汗急聲道:“我爹剛才去田裏放水,去了好一會兒還沒見他迴來,我就打著手電去找,到了才發現他栽倒在田埂上,當時他腳脖子旁邊還躺著一條五步蛇,我估摸是被那畜生給咬了。”
喬漊根立即蹲下身子在老漢的腿上打量起來,很快就發現這老漢的右邊腳踝骨上有很大一團紅腫,紅腫的中央位置露出兩個醒目的牙洞。喬漊根立即給老漢把脈,急聲道:“磊子,你趕緊去廚房打一盆熱水來,你爹是被五步蛇咬了,現在很危險。”
那男子一聽正是五步蛇咬了,頓時嚇得雙腿一軟,眼淚都快出來了。
五步蛇,學名叫尖吻蝮,是亞洲地區最毒的蛇之一,夏秋季節喜歡在潮濕的水溝邊潛伏覓食。其毒性的威力,甚至超過了大部分地區的野生眼鏡蛇。更有人毫不誇張的稱之為百步蛇,一旦被這種蛇咬到,意思是走不到一百步就會毒發身亡。
後麵那年輕婦人也嚶嚶哭泣起來,怕也是聽說過這毒蛇的威力。
喬漊根找來一根軟質膠帶,從老漢的大腿根部死死的纏繞住,從一個精致的盒子裏取出銀針,精準的紮在了風市穴上。
楊業過去雙指撐開老漢的眼皮看了一眼,又給他把脈,沉聲道:“喬老,毒性已經進入心髒,沒用了。”
聞言,喬漊根立即抓住老漢的手腕,閉眼感受了一番,睜眼之後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讓我試試!”楊業輕聲道。
聶老雙目一亮,立即道:“對,讓楊業來。喬老頭子,你信我一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