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慘叫聲漸漸的變小,最後隻剩下了拳腳揮舞的唿唿聲。待這群身穿黑衣的龍興社成員散開,露出的來的是躺在地上,口鼻流血且昏死過去的劉銘和他兩個可憐的手下。
王豔豔立即撲到劉銘跟前,哭喊了幾聲,轉(zhuǎn)身之後,再看向楊業(yè)的眼神裏,露出了無比恐懼的神色。她的身軀顫抖著,然後緊緊的靠在了丈夫李一龍的身邊,再也沒了之前那般高高在上的傲然之氣。:筆瞇樓
“我允許你再打一次電話叫人過來幫忙,而且不排除警c。最好還是有點本事的,如果是你表哥這種貨色就不用來了,我怕他有命來沒命迴!”楊業(yè)點燃一支煙,不急不慢的抽了一口。
李一龍雙目充滿了血絲,渾身顫抖卻不敢也不知道說什麼。有一種感覺,好像隻要自己一說話,就會被周圍這些黑衣男子蜂擁而上狂揍一番。
旁邊的秦伊人則是更加不敢動彈了,她想走,但雙腿就像灌滿了鉛一樣拔不起來。
見沒有人說話,楊業(yè)扭頭朝站在刀疤身邊的楊寶招了招手,楊寶立即撲到楊業(yè)大腿邊:“爸爸!”
“往後,就不要再和這樣勢利眼的女同學玩了。即便她不這樣,往後,你再攤上這樣的嶽父母,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的,明白嗎?”楊業(yè)輕聲說道。
楊寶哪知道嶽父母是什麼意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反正他覺得隻要是“爸爸”說的話,就一定要認真聽。
然後,一大一小牽著手慢慢朝外麵走了出去,幾十號黑衣男子老老實實的站在兩旁讓出一條道,待楊業(yè)和楊寶走出去了之後,這些人才跟著離開。
等到咖啡廳裏徹底安靜了下來,王豔豔突然張大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表情木然的喃喃說道:“一龍,一龍快打救護車電話……”
秦伊人深吸一口氣,連招唿都沒有打,立即匆匆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帶的學生裏,竟然還有這麼強勢的學生家長。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晚飯後楊業(yè)在別墅後麵的花園裏散步。楊寶正纏著蘭心在客廳裏看某部風靡國內(nèi)外的愛情電視劇,用他的話說,動畫片隻有小孩子才看。
楊業(yè)給沈夢瑤去了電話,說是和夏晴晴正在政府參加一項重要會議要晚些迴來。雖然楊業(yè)不太喜歡自己的女人這麼勞累,但貌似沈夢瑤和夏晴晴從來就沒有按照他說的這麼去做過。
這時候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起來,楊業(yè)拿出來一看是張青山打來的電話。他立即將手機放在耳邊,笑道:“張老,大晚上的打電話來,該不會是叫我出去吃宵夜吧?”
“楊業(yè),是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想和你提前說一下。到現(xiàn)在我也沒想太明白!”張青山在那邊苦笑了一聲。
楊業(yè)愣了一下:“奇怪的事情?”說完他腦海裏立即冒出了秀才的影子,該不會又是鬧鬼了吧?
隻聽張青山立即說道:“按照規(guī)矩,昨天就是藥材公司給天祥送藥的日子。可是到今天也沒看到他們的影子,我叫周鵬給對方打了電話。一開始的時候?qū)Ψ秸f人手不夠,要再等一等。可是到了下午時分,對方竟然直接把我們電話給拉黑了。我叫周鵬打了另外幾家藥材公司的電話,說了我們需要的中藥後,對方一開始都說有貨。但是一聽到我們是天祥中醫(yī)院的,對方又立馬改口說沒貨了。你說奇怪不奇怪。千花市有點規(guī)模的藥材公司我們幾乎都打了電話,可結(jié)果都是一樣。”
“我們不是有和專門的藥材公司合作嗎?為什麼突然不接我們電話了?”楊業(yè)立即皺起了眉頭。
聽到這個問題,張青山立即說道:“是啊,天黑之前我叫周鵬帶人去了那家藥材公司,並且找到了他們公司老板。你猜對方怎麼說?他們竟然說往後再不給我們供應藥材了,並且願意支付我們五倍的違約金和損失費。”
“嗬嗬,既然他們願意賠這麼多錢。我們再找一家公司不就得了?”楊業(yè)輕笑了起來。
“可是怪就怪在,後來周鵬聯(lián)係了千花市另外三家口碑不錯的藥材公司。出了高價,竟然沒有一家藥材公司願意與我們合作。還說,要是與我們合作,他們以後就沒辦法在這個行業(yè)裏混下去了。”張青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嚴肅。
這時候楊業(yè)漸漸收起了笑容,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老張,你把那幾家藥材公司老板的信息給我。我叫人去問一下這是為什麼?”
掛了電話之後,隻過了一分鍾,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張青山發(fā)來的短信。楊業(yè)打開之後看了一眼,有四個藥材公司的名稱和四個人的名字電話號碼。
楊業(yè)想了想,剛準備撥出電話,手機屏幕一亮,另一個號碼打了進來。看到屏幕上顯示著“墨暉”的號碼,楊業(yè)心頭一跳,立即將手機放在了耳邊。
“楊先生,醫(yī)院著火了,您快過來。”揚聲器裏麵立即傳出了墨暉壓低了卻掩飾不住焦急的聲音。
短短十一個字,楊業(yè)心頭猛然一顫立即轉(zhuǎn)身朝外麵走去,一邊問道:“嚴重嗎?”
“很嚴重!”又傳了三個字,楊業(yè)準備說什麼,墨暉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楊業(yè)走到一半,立即使出大夢步法,身體幾乎化作一道殘影朝別墅後門衝了過去。
蘭心正抱著楊寶在打鬧嬉戲,突然隻看到一道人影唰的一下從眼前一晃,然後就消失在了門口。緊接著就聽到汽車發(fā)動的聲音……
蘭心立即站起身,看到楊業(yè)駕駛黑色奔馳越野飛馳著衝了出去。她立即皺起眉頭,朝楊寶說道:“你趕緊去房間睡覺,阿姨和你爸爸有點事要出去一趟。”說完她快速跑了出去……
發(fā)動機發(fā)出了低沉的咆哮和吼聲,黑色奔馳越野亮著兩道氙氣燈如野獸一般,以超過一百邁的時速在路上狂奔。楊業(yè)立即拿出手機撥出了玉蓉了號碼,因為他知道今天是玉蓉留在醫(yī)院值班。
電話裏不斷傳出優(yōu)美的歌聲,但就是沒有人接電話。楊業(yè)心中更加著急了,將手機扔在副駕駛上,右腳狠狠的踩下去,直接將油門踩到最深處。
將近半個多小時玩命的狂飆之後,楊業(yè)駕駛者奔馳越野停在了天祥中醫(yī)院門口。他還沒下車,就看到了四樓有近十米長的距離正冒出滾滾濃煙……一想到四樓住滿了病人,楊業(yè)整個心髒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上來了。
他已經(jīng)是無意識的推開車門,身體化作一道殘影直接朝中醫(yī)院大門衝了過去。
此時的大門樓下已經(jīng)圍滿了人,大多數(shù)是身穿病號服的病人和家屬。每個人臉上都浮現(xiàn)出了不同的表情,有悲傷、恐懼、焦慮,甚至有不少女性病人因為受到了驚嚇而嚎啕大哭。
有男人在怒罵在咆哮,有嬰兒的啼哭,無盡的嘈雜和喧鬧亂成了一鍋粥。遠處傳來了消防車的鳴笛聲,楊業(yè)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周鵬,他快速蹦過去一隻手抓住周鵬的衣領,朝他看去。
看到周鵬的衣服上到處是燒焦的爛洞,臉上一片漆黑,眼睛裏帶著血絲和淚水,看不出是急迫還是悲傷的表情讓楊業(yè)原本準備咆哮的憤怒稍稍下降了一些。
“這是怎麼迴事?上麵還有多少病人沒出來?”楊業(yè)咬牙切齒的低喝了一聲。
周鵬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他身體和嘴唇都顫抖著說道:“還,還有五六個,已經(jīng)沒辦法了,上麵火勢太大。”
“快看,有人出來了,有人出來了。大家快讓開……”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大喊,人群開始迅速騷動起來。
楊業(yè)扭頭看去,隻見一道人影迅速的從漆黑的大廳內(nèi)衝了出來。是墨暉,他雙手抱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來到外麵空地上的時候,他的後背上還冒著正在燃燒的火焰……
楊業(yè)立即撥開人群衝過去,立即脫下自己的衣服將墨暉後背上燃燒的火焰撲滅,朝他急聲喝道:“上麵還有人嗎?”
此時的墨暉臉上一片漆黑,已經(jīng)看不出整潔的五官了,他露出一口白牙說道:“還有四個人,我會把他們救出來的。”
“讓我去……”楊業(yè)說著,直接光著上身,丹田內(nèi)的元氣在他發(fā)動身形的瞬間就瘋狂的運轉(zhuǎn)了起來。
楊業(yè)在眾人的尖叫聲和驚唿聲中,以極快的速度朝那仿佛能吃人的漆黑的大廳裏衝了進去。這時外麵的兩輛消防車也已經(jīng)迅速轉(zhuǎn)向開了進來……
越往上濃煙越厚,到三樓的時候,空氣中的濃煙就已經(jīng)無法唿吸了。吸進去一口,肺部都會引起強烈的反應,楊業(yè)隻好屏住唿吸,直接衝到了火勢蔓延的四樓。他扭頭朝右邊一看,原來一塊巨大的正在燃燒的木板擋住了上五樓的通道。
在濃煙和火光的籠罩下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情況,楊業(yè)隻能張口大喊:“還有人嗎?你們在那個房間?”
沒有人應答,楊業(yè)身形矯健的跨過幾個燃燒的障礙物,然後聽到了左前方傳來微弱的唿叫聲。他立即摸索著朝左前的病房裏衝了進去,很快就在燃燒的病床旁邊的角落裏,發(fā)現(xiàn)了一對已經(jīng)被濃煙嗆的快要昏迷的母子。
看到有人進來,年輕母親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邊咳嗽一邊虛弱的唿喊道:“快,快救我女兒。”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