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之後,瑾萱和羽慧就進了四樓的客房,然後再也沒出來了。晚飯的時候,宋明清告訴楊業(yè),帝王閣所有的會員已經(jīng)全部清退,清退完之後,財務(wù)賬上還剩餘了不少資金。而且明天一早,施工隊就會進來開始將帝王閣的著一座主樓進行改造。
晚上八點,楊業(yè)和玉蓉一起在旁邊的林蔭道上散步,因為帝王閣一共有五座樓,東南西北中,現(xiàn)在就留下了中間這座樓,隨便周邊四座樓全部被封存了。但是這這一塊總共有上百畝的地皮,都是屬於帝王閣的,樹木成蔭、幽靜舒心。這地方,或許成了千花市唯一座城中閣樓了!
楊業(yè)和玉蓉一邊散步,一邊聊著帝王閣的改造想法,一直聊到晚上十點多,兩人才迴到閣樓裏。楊業(yè)並沒有立即睡覺,而是在房間裏將和玉蓉聊到的細節(jié)全部寫了下來,到淩晨的時候,他才交給住在樓下的宋明清。
夜已深,在所有人都進入了夢想的時刻,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楊業(yè)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眼睛還有些朦朧,當(dāng)他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來自餘素秋,而時間是淩晨兩點半的時候,他的瞌睡一下就清醒了,一種莫名的不祥之兆湧上心頭。
楊業(yè)心頭忽然加速,翻身起床走到窗戶邊,他也不知道自己會沒由來的心慌。他麵朝窗外的人工湖,深吸一口氣,然後按下了接聽鍵:“喂,這麼晚了,有事嗎?”
很快,手機裏傳出了餘素秋低聲哽咽的聲音,她在那邊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楊業(yè),迴一趟京城吧。你外公……走了!”
轟!楊業(yè)的腦海裏猛的一下變成了一片空白,餘老走了?那個威武的老人怎麼突然就離開了?
“不可能,他的身體很硬朗,迴來之前我和他聊過天。”楊業(yè)迴過神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餘素秋壓低了悲傷的聲音說道:“醫(yī)生說,是心髒驟停,走的時候沒有太多痛苦,很安詳。我現(xiàn)在剛到京西機場,是你舅舅要我給你打電話的,你外公給你留了一封信。你迴千花市的時候他就寫了,隻是告訴我們說一定要等他走了之後再給你看。我和你舅舅都以為他老人家隻是鬧著玩,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你別說了,我現(xiàn)在就訂機票過來。”楊業(yè)說完立即掛了電話。
玉蓉聽到楊業(yè)打電話的聲音已經(jīng)醒來了,她側(cè)身看向楊業(yè)時,在燈光的照射下,看到他的眼眶有些發(fā)紅。玉蓉的心沒由來的揪在一起,急聲問道:“楊業(yè),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楊業(yè)點點頭:“姐,我要去一趟京城,緊急的事情。這幾天,兩家醫(yī)院的事情就要辛苦你和大家了。”
“要不要我給你收拾一下,去多久?”玉蓉點點頭,她也掀開被子,翻身準備下床。
“不用,我馬上就走,不會去很長時間。”楊業(yè)說著,已經(jīng)拿起自己的外衣開始穿在身上。
三分鍾之後,楊業(yè)的身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帝王閣的門口,他迅速上車,奔馳越野轟鳴一聲,亮起大燈,如脫韁野馬快速朝外麵衝了出去。
淩晨的機票並不緊張,楊業(yè)直接到機場售票廳買了機票,然後坐上了最早的一趟航班,直飛京城……
天明時分,楊業(yè)拖著一宿沒睡的身體來到了京城千古殯儀館,一進大門,抬頭就看到中間的橫梁上掛著一條白色橫幅:沉痛悼念餘老先生千古。他踏著沉重的步子,緩緩朝中間的大廳裏走進去。
推開玻璃門,抬眼便看到餘素秋和餘毅宏兄妹兩披麻戴孝跪在一副水晶棺旁邊,旁邊還站著一身青衣青褲的雨梅。水晶棺的另一頭坐著一個點燈人。因是清晨,偌大的送別廳裏竟是冷清的嚇人。
楊業(yè)緩緩的走到水晶棺旁邊,抬眼朝裏麵看去,看的清楚明白,裏麵躺著的安詳?shù)睦先苏丘N老。驀然,他感覺鼻子有些發(fā)酸,想起餘老之前和自己交際中的點點滴滴,不禁悲從中來。
餘毅宏站起來,走到楊業(yè)麵前,他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楊業(yè),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jīng)變得有些沙啞了,他說道:“這是父親之前給你寫的,囑咐等他走後一定要親手交給你。”
餘毅宏的眼睛紅腫的厲害,想必昨晚暗暗流了不少淚水。
“好!”楊業(yè)點點頭,接過信封,轉(zhuǎn)身走到了一旁。
他拆開信封,打開信紙後,上麵出現(xiàn)了一排排蒼勁有力的鋼筆字:楊業(yè)吾孫,你看到此信時我已撒手西去,喚你一聲吾孫應(yīng)是無妨。這一世,活夠本了,戎馬數(shù)十載,為國效勞數(shù)十載,足了。但此生唯有兩大遺憾,來不及彌補,也無力彌補。其一,當(dāng)年逼你母親拋夫棄子來京從政,未盡到她為人妻為人母之本分,未盡到我做嶽父做外公之責(zé)任。在此,我向你和你父親楊昭輝說聲對不起,不求原諒我,但求原諒素秋。
其二,你舅舅毅宏,已到不惑之年卻未能給餘家添丁。亦是我當(dāng)年逼他投筆從戎,其實,你老舅年少時畫畫和歌唱也很有天賦。是我老頭子固步自封認為,好男兒理應(yīng)投身軍旅,報效祖國。不料為後來埋下了禍根。我不怪任何人,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
此信為何寫與你,我知道你將來定是人中之龍,大有作為。以上二事,如若可以,請放下憤怒與仇恨,容納她們。亦求你為毅宏好好診斷,添不添丁是其次,但求毅宏一家幸福。此致,吾孫,對不起你的外公!
看完之後,楊業(yè)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走到水晶棺旁邊,朝那埋頭燒紙錢的點燈人低聲喝道:“給我開棺!”
原本安安靜靜的送別廳裏,別楊業(yè)一聲低喝給打破了。點燈人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看上去有些蒼老,他愣愣的看了楊業(yè)一眼,表情有些疑惑。
“我想最後看一看我的親人!”楊業(yè)輕聲說道。
點燈人這才明白,連忙關(guān)掉電源,起身到楊業(yè)身邊慢慢揭開了水晶棺。在沒有任何視線阻擋之後,楊業(yè)清晰的看到了餘老安詳?shù)哪樱膶⑹稚爝M水晶棺裏,然後握住了餘老冰冷的手腕。
m.Ъimilou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