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迴到家,看到坐在那看報紙的老頭,忍不住說道:“老陸那教授侄子儀表堂堂,一看就很穩(wěn)重,咱兒子真比不上人家。”
自家兒子自從那天知道那姑娘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後,就一直躺床上要死要活的,也不出去浪蕩了。
本來她還替兒子擔憂,可經(jīng)了這事,他在家老實了兩天,也沒氣他爸了,心裏又想也算好事。
年輕時候,誰還沒喜歡過一兩個人,時間久了,自然就拋開了。
周老爺子抬頭,推推眼鏡:“李小花,你在說啥?”
李小花:“我說老陸那侄子儀表堂堂瞧著就不一般,那氣場人中龍鳳啊,比咱兒子強太多了。”
周老爺子:“老陸那教授侄子來了?”
這兩天老兒子不出去晃了,他反倒不習慣,自然把兒子事放在了心上。
李小花:“......剛剛來了。”
周承安起來上廁所,聽到他媽的話,廁所都來不及上,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周老爺子和李小花都愣住了,生怕出事,忙追了過去。
周承安穿著拖鞋,一路跑進隔壁院子,進了屋,看著坐在那裏的男人,雖然好看,雖然穩(wěn)重,雖然儀表堂堂,雖然四平八穩(wěn)的......
雖然,雖然大家都說他很優(yōu)秀,可他看起來很成熟,年齡一定不小了!
陸瑾臺和大伯母說著話,他猛地進來,兩人有些意外。
鄭華英笑道:“承安來了,進來坐......”
周承安不由站直身子,看看身上衣服,忽然有些嫌棄,但還是明知故問:“鄭伯母你有客人啊?”
說著走了進來。
鄭華英指指桌上的水果:“吃水果。”
“好嘞。”周承安說著看向陸瑾臺:“鄭伯母這位大哥是?”
鄭華英笑起來:“這是我侄子,他好像比你大了十歲,倒是該喊他一聲哥。”
“十歲啊?”周承安聲音微微拔高:“再大兩歲,都可以喊叔叔嘍。”
那姑娘看著就很年輕,他好意思老牛吃嫩草,不害臊。
周老爺子和李小花一進來,就聽到他的話,李小花正要開口,就聽到老陸那教授侄子輕飄飄說:“你要願意,我不介意多個侄子。”
周老爺/李小花:“......”
周承安被噎得不輕,他還以為像麵前這位成熟內(nèi)斂的文化人,被打擊了年齡問題,哪怕心裏不高興,也隻會故作高深地一笑置之,沒想這位教授是這個路數(shù)。
雖然被他噎了,可心裏隱隱覺得這位,和他平常見的那些所謂的文化人不一樣,他看著高深,可一開口一點也不清高,比自己還社會,太出乎他意料了。
鄭華英笑出聲:“你願意,你爸媽還不願意呢,硬生生矮了輩分。”
李小花冷哼一聲:“也挺好,過年過節(jié)給你叔叔嬸嬸拜年,說不得還能得到壓歲錢呢。”
混小子,一晃眼的功夫就跑過來了,追都追不上。
過來不說,還在那挖苦別人年齡大,那酸不啦嘰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心思還是咋地?
周承安有些惱:“什麼壓歲錢?亂七八糟的,就是這位陸教授願意,他對象那麼年輕,肯定也不會願意的。”
說完他看向鄭華英說道:“鄭伯母,你忙著,我下午還有事先迴去了。”
又看了眼陸瑾臺,他麵無表情坐著,他實在看不出什麼,抿抿嘴,站起來大步離開了。
周老爺子咳了聲:“老鄭,我們也迴去吃飯了。”
鄭華英:“哎,好。”
愣愣地看著他們一家走了,迴頭看向陸瑾臺:“這一家子來去如風的,這是幹嘛來了?”
陸瑾臺沒說話,心裏卻道,知道他對象年輕,這是見過錦舒?
鄭華英見他不說話,知道他性子,也沒在意,念叨了一句:“這小子吊兒郎當沒個正樣,老周整天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
陸瑾臺:“毛頭小子。”
鄭華英噗呲笑出來:“可不是毛頭小子,那脾氣衝衝的,看誰都不服氣。”
頭一迴見麵,一開口就說瑾臺年齡大,說話沒個輕重,都是老周夫妻倆慣的。
陸瑾臺沒說話,垂著眼懶懶地靠在沙發(fā)上。
鄭華英見他沒什麼興致,就轉(zhuǎn)移了話題。
陸瑾臺在大伯母這裏吃了午飯就走了,大伯母知道他嶽母摔斷了腿,從庫房給他收拾了不少東西:“你大伯這裏什麼不多,就是煙酒多,這些煙酒給你老丈人帶去,麥乳精給你丈母娘......”
這是給爹娘的禮物,陸瑾臺沒拒絕,提著東西走了。
紀元容看了也沒說什麼。
下午,陸瑾臺接的孩子,看到爸爸,陸澤陸瑞一下子奔了過來。
晚上在正房吃了飯,紀元容還說給孫子孫女洗漱後,帶他們?nèi)ゴ采纤X,沒想他們拉著爸爸手不丟。
陸瑾臺隻能把他們帶迴去,迴到自家,兩個孩子也不迴自己床上,賴在爸媽床上不走。
沒辦法,陸瑾臺隻能帶著他們睡。
等他們睡著,看著他們睡顏,他都能想到,他不在家時,這兩個是怎麼纏著他們媽媽,讓媽媽陪他們一起睡的,這麼想著,他慢慢進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早早醒來,把孩子送到學校後,他提著行李去了車站。
趙錦舒迴來兩天,本想說帶自家娘去醫(yī)院看看,她娘說什麼也不願去,說剛從縣醫(yī)院看了迴來,人家打了石膏,沒什麼大問題,別折騰她了。
趙錦舒沒法子,隻能依了她。
她娘這些日子摔斷了腿,家裏積攢了不少髒衣服,她迴來就忙著洗洗刷刷,根本沒有一點空閑。
還想著趁著這次迴來,想法子給家裏買臺洗衣機,平常哪怕爹娘忙不過來,至少髒衣服不用扔那裏沒人洗。
餘淑英看她忙來忙去就說:“你大嫂過來幫著洗了一迴,正是春種的時候,她忙著栽棉花,種花生,我這啥都不能幹,家裏地都是你大哥大嫂幫忙種的,我就沒讓她過來了......”
趙錦舒壓水洗被單:“你還說我不該迴來,幸好我迴來了,不然你上茅房都困難,更別說洗衣服了。”
餘淑英白她一眼:“前些日子你沒迴來,我也沒拉褲子裏,有你爹呢,要你操心。”
趙錦舒不想跟她說這些,一說她就念叨,說什麼不該迴來,爸爸媽媽都沒在身邊,澤澤瑞瑞怎麼辦?人家爺爺奶奶在呢,有什麼不放心的?
趙錦舒壓了一桶水,正準備提過去倒盆裏,一雙大手提起了她麵前的桶。
她愣了下,猛地抬頭:“陸瑾臺?”
陸瑾臺放下行李,看她一眼:“我來。”
說完,提著桶,把水倒進了洗衣盆裏。
趙錦舒懵懵地看著他。
餘淑英也愣了,這是咋地,小兩口咋還前後腳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