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嘛……”
帝王陵中的嬴政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匈奴集結了如此之兵力,然而在這些時間裏,他們居然隻直接進攻了這兩次?而且兩次看下來,好像派出的也都不算是什麼精英部隊啊,若是真的要對朕的大秦發(fā)起總攻……”
忽然之間,嬴政感覺到了自己的後背有些發(fā)涼,思索了好一陣——
匈奴懼怕於自己,但是不代表就不敢和自己的大秦交戰(zhàn),以往交戰(zhàn)的時候,那些匈奴總是會一一次次劇烈地進攻長城,除非是化整為零的時間點。
隻要有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懈怠。
就拿這次的除夕夜襲來說,如果匈奴真的有心的話,不應該隻派右賢王前來,而是真正的大舉進攻,真真確確地殺秦軍一個措手不及。
嬴政也估計過,如果說匈奴這樣做的話,就算攻破不了秦軍,就算有著嬴軒帶來的項羽韓信等人在,秦軍也決計不可能會如此輕鬆的剿滅這些匈奴……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匈奴已經(jīng)放棄了化整為零,勢必要在這個冬天徹底攻陷長城!
嬴政背後的寒意越發(fā)的告訴嬴政,這種感覺沒有錯。
換而言之,對於嬴政亦或者嬴軒來說,剿滅匈奴,必須加快步伐才可以!
“也不知道老九能不能知道匈奴的這些心思……”
不得不說,嬴政還是有些擔心的,因為嬴軒畢竟年紀尚小,和匈奴爭鬥的經(jīng)驗不足,他們之狡猾,乃是嬴政與之爭鬥多年,現(xiàn)在才能夠大膽地揣測匈奴的意圖。
要知道,如果說是猜測錯了,擅自領著秦軍去追蹤匈奴的痕跡,在浩大的草原上,哪怕有著嬴軒指南針的幫助,秦軍也很難是匈奴的對手。
匈奴這一次,一次性集結了十幾萬的兵馬,但是在除夕突襲的時候,卻隻派出了一萬不到的人馬……
匈奴在暗,且熟悉草原的各種地形,這些剛剛拿到指南針的秦軍頂多隻能夠辨別長城的方向,歸來的時候能夠找到長城,但是如果說在草原上遇到匈奴……
就那麼說吧,就算是項羽,無論是帶著多少精兵,在遼闊草原上遇到匈奴,都隻能是掉頭就走,否則匈奴借助著地利,項羽隻有死路一條!
“傳令鐵鷹衛(wèi)士!”
嬴政想到這裏,立刻將命令傳了下去,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匈奴就是想讓秦軍在這個關鍵節(jié)點鬆懈,然後再進行真正的大舉進攻,意圖在這個時間,對秦軍進行真正的大打擊!
不出半刻鍾,鐵鷹衛(wèi)士全部集結完畢,在帝王陵中如那些兵馬俑一般立在了嬴軒的身前——他們才是大秦最精銳的兵士,是嬴政最驕傲的部隊。
不過呢,這些隻是一部分,鐵鷹衛(wèi)士和黑冰臺一樣分布在各處,但是憑借著黑冰臺的情報係統(tǒng),足以在短時間內調動所有的鐵鷹衛(wèi)士!
“你們立刻前往草原!每個人都帶上指南針,先行一步進入草原尋找匈奴的下落!切記,不可與之交戰(zhàn),就算被迫交戰(zhàn),一定要處理幹淨!如果說匈奴有著大舉進攻的征兆,你們立刻出麵阻攔,同時一部分人去給老九報信!無論如何,朕不允許匈奴動我大秦的一寸土地!”
“喏!”
那些鐵鷹衛(wèi)士應聲承諾,隨後如同螞蟻一般出巢而去,目標直指長城!
“老九啊老九,朕希望你能夠看穿匈奴的意圖!”
看著鐵鷹衛(wèi)士離開,嬴政把玩著手中的那一個小巧的指南針,臉色微微寒冷了下來:“匈奴來犯,既然你老九想要這一個功績,好,朕不和你搶!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悟性!若是沒有,那朕的鐵鷹衛(wèi)士就會收下這頭功!一旦如此,你手下的秦軍這輩子都別想超越朕的鐵鷹衛(wèi)士!”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雖然說嬴政希望這與匈奴的一戰(zhàn)是自己主導,但是看著嬴軒應之而起,他也願意給嬴軒這個機會,但是若是做不到,那麼知道兩年之後自己再出現(xiàn),嬴軒就算是在朝政之中得到了再大的政績,軍務之上也絕無可能碾壓自己!
軍,乃一國之要,政,得往後稍稍。
而一旦在“軍”的方麵壓製,那麼“政”的天平也會傾倒於一方。
就像是未來都記住了嬴政一統(tǒng)六國,北擊匈奴南征百越,那些想要抹黑嬴政的人,隻有在政績上去抹黑嬴政而已!
“朕可是給你機會了,老九,你可要好好珍惜!莫要到兩年之後,你無論是軍中影響力還是政績之上,都壓不住朕!那麼到時候,你也隻能先滾到朕的身後!”
…………
“從那一次除夕夜襲之後,匈奴立刻就銷聲匿跡了,按照道理來說,這些匈奴應該是已經(jīng)化整為零,將整個部落分開各自為生了!
除夕之後的三天,嬴軒再度與蒙恬韓信等人登上了長城之上,看著遼闊的草原,聲音似乎終於輕鬆了許多:“蒙上將軍,軍師,你們覺得,我們的下一步應該是如何呢?”
蒙恬略加思索,隨後道:“公子,末將認為,這些匈奴已經(jīng)不足為懼,他們所依賴的草原糧草在冬日會嚴重縮減,若不化整為零分散而去各自營生,那麼他們的糧草是絕對不夠的。”
“雖然說化整為零之後,等到春日再集結在一起也會有所損失,但是這樣的損失,也比匈奴整個冬日都混在一起的損失要少很多很多!”
“匈奴自是以牧為生,糧草不足,馬力也不足,那麼其能力便大為縮減,若是他們還敢來進攻我大秦長城,就是自殺式的行為而已!隻要我秦軍稍微拖一拖,那麼等待他們的就是慢性死亡而已!”
韓信聽著蒙恬的話,也緩緩開口:
“公子,臣也是如此覺得的,如今匈奴已經(jīng)來犯兩次,冒頓單於、右賢王已經(jīng)戰(zhàn)死,再加上冬日將至,之前在淮陰也聽說過,每到這個時候,匈奴的人都會重新分散到草原之上,這一段時間,恰好就是匈奴最脆弱的時候!
“然而,我秦軍卻不能深入追擊,因為草原地形多樣,哪怕是現(xiàn)在有著公子的指南針,我們也不太能夠與匈奴周旋於草原,若是真的要去追捕,必然耗費長城大部分兵力,到時候我長城兵力削減,他們若是反應過來,可能會提前結束化整為零,先將派出去的部隊殺於草原,再合為一體進攻長城,恐怕……”
嬴政聽著兩人的話,皺眉沉思了一下,隨後緩緩鬆開:“二位所言甚之有理,如今冬日已至,我等還是安心守住長城即可!可以稍微鬆弛,但是一定要有後手在才是!”
“蒙上將軍,你繼續(xù)派長城衛(wèi)軍去巡邏長城,不得有一分怠慢!”
“軍師,你派出我們的兵,與蒙上卿配合,將長城周圍的那些村落掃蕩一遍,要是發(fā)現(xiàn)了匈奴的蹤跡,必定不得留下!直接誅殺即可,不能讓匈奴趁虛而入!”
“喏!”
兩人連聲應諾下來,而蒙恬深吸一口氣,邁出一步,道:“公子,賢弟那邊……”
“蒙上卿那邊掌管黑冰臺、鐵鷹衛(wèi)士,對我大秦忠心耿耿,我先前與之商討過,他要是有什麼事情,隻管做即可!本公子相信他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嬴軒擺擺手,雖然蒙恬蒙毅目前對自己都還不如對嬴政那麼忠心,但是兩人對大秦還是極其忠心,再加上要是擅自動搖他們心中嬴政的地位,恐怕會得不償失,他還是采用潤物細無聲的方法去潤透兩人的心。
就像是蒙恬,他在意的其實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下的將士,之前嬴軒將很大一部分的長城衛(wèi)軍放歸迴家的事情,已經(jīng)在蒙恬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就這樣,慢慢來就好了。
“好!
蒙恬點點頭,旋即立即要跟著韓信下去。
“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響箭之聲赫然響起,就響在三人的附近,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隻見利箭直接射在了嬴軒前麵的城牆之上,隻要再往上一寸,就會直接刺穿嬴軒的小腹!
“戒備!”
蒙恬嚇了一跳,立刻大聲喝道,立即,無數(shù)的重甲兵湧入長城之上,沉重的鎧甲一下子將嬴軒及蒙恬韓信等人圍了起來,如同一道鐵牆一般,密不透風,不會讓哪怕一箭射進來……
一行人警惕了一刻鍾的時間,都再也沒有一箭射出,嬴軒忽然開口:“把那一支箭拿來我看看!
擋在嬴軒麵前的重甲兵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此時天色大明,而暗箭之人卻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他們也是簇擁著嬴軒一步不輕易離開,派出了一個外圍重甲兵前去拿箭,而立刻又來了一個重甲兵擋住了那個縫隙。
很快,那柄箭就來到了嬴軒的手中,嬴軒仔細端詳了一下,沉聲道:“是我大秦之箭!”
早在嬴軒兵馬製改革之後,這些弓弩手的箭就已經(jīng)被嬴軒替換成了百盈司自己秘密製造的箭,這些箭比起一般的箭更加迅猛銳利,與民間的秦箭或匈奴之箭儼然不同。
但是這一支箭,上麵確確實實有著秦箭的標誌……
也就是一瞬之間,三人立刻想到了項羽,特別是蒙恬,他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而嬴軒也想到了,但是他也相信項羽決計不可能做出這等偷襲的事情。
那這一箭,是誰射來的呢?莫非是軍內有叛徒?
嬴軒皺著眉,手撫過箭鋒,這箭明顯是已經(jīng)使用過的,箭鋒應該是被磨了一陣才變成了原有的銳利樣子,他的目光落在了箭鋒之上,卻看見了其上似乎有幾分……
縫隙?
秦箭的箭鋒是不會有那麼大的縫隙的,每一根箭都要經(jīng)過徐福的手,這種箭,就算是劣質箭了。
“啪嗒!”
不出嬴軒所料,嬴軒輕輕敲了敲箭鋒,整個箭鋒就立刻掉了下來,同時,還有一張紙條落了下來……
同樣是宣紙。
“不是項羽,這裏有一張紙條。”
嬴軒輕輕打消了另外兩人的胡思亂想,俯身撿起了那一張紙條,是很純正的宣紙,大概是百盈司所造,而上麵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匈奴大軍壓境!
匈奴大軍壓境?
嬴軒的眉頭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然後將這一張紙條遞給了另外兩人,另外兩人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蒙恬更是早就派人前去搜查,但是現(xiàn)在還沒有一點的消息,就好像這一支箭是沒有主人的一般!
“大軍壓境?”
嬴軒的目光忽然轉向了遼闊的草原,逐漸冷了下來……
“蒙上卿,你繼續(xù)派出黑冰衛(wèi),去探一下匈奴那邊究竟是什麼情報!一定要越詳細越好!”
“蒙上將軍,你去讓兄弟們加緊防衛(wèi)!在我發(fā)令之前,不得有一點的疏忽!”
“軍師,你與我來,我們去找兄弟們商討一下!你先去讓人把我們商議的地方的人全部清理一遍,方圓五十步不許有一個外人!,把樊噲、衛(wèi)穎等人全部叫來!”
“喏!”
三人立刻答應了下來,隨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