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衝啊!九公子軒大量耗費兵力,貪圖享樂、擅自罷官!乃是我大秦之一大蛀蟲!今日我等便替大秦行天道!給我殺!”
作為嬴氏,就算是造反,也要理由充分,這樣才能夠不被後世說成亂臣賊子,隻能說嬴高和將閭雖然冒進,但是這點淺顯的道理還是很明白的。
不過現(xiàn)在說不說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三百多名黑衣人直接殺入其中,刀劍的光芒在殿中閃爍而起,一窩蜂地衝進了嬴軒一行人娛樂的地方,幾乎是一瞬之間,整個前殿一陣混亂,刀光劍影之中,正如將閭所預(yù)料的那樣,那些秦軍一點防備都沒有,被五十多人直接逼到了絕境無法反抗,而剩下的人則是直接衝進其中。
聽見了前殿的動靜,一舞方休的玉漱公主的目光頓時冷厲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外麵黑暗中潛行之人,手中似乎閃爍起了一道道細微的銀光……
圖安國其實和匈奴是差不多的,本身也是狩獵為生,她雖是一介女子,麵對這等情況也不會像普通宮女那樣驚慌失措。
“不用你。”
這種時候,嬴軒自然是不會允許她出手的,這是把自己當(dāng)什麼了?
他一邊把玉漱公主往自己的身後護著,隨後抓住方才喝酒的青銅杯,發(fā)力將其直接甩了出去,精準(zhǔn)地?fù)糁辛似渲幸粋黑衣人的頭部,頓時,那個黑衣人就立刻倒在了黑夜之中,血濺當(dāng)場!
而這一個杯子,頓時讓那些黑衣人愣住了——
他們畢竟也隻是嬴高、將閭豢養(yǎng)的門客而已,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
這個時候,將閭忽然喝道:“怕什麼!不就是一條命而已嗎?給我衝!我就不信這個逆賊能有多少杯子!事成之後,本公子重重有賞!賞賜你們幾輩子都用不完的財富!”
將閭的話一說出來,剩下的黑衣人也甩去了剛才心中的那種恐懼,一咬牙硬是頂了上去,而內(nèi)殿中的那些護衛(wèi)也終於反應(yīng)過來,衝出來抵抗。
不過,這些人和將閭所想的一樣,這些護衛(wèi)麵對突如其來的進攻,說是弱不禁風(fēng)都不為過,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開門之人,已經(jīng)將秦軍的精銳部分引出去了!
所以,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將整個大殿圍得水泄不通!
而衛(wèi)穎、樊噲見來者來勢洶洶,也不敢硬碰硬,而是退到了嬴軒的身邊,以刀劍護衛(wèi)著嬴軒周身。
“成了!”
看見就連衛(wèi)穎和樊噲都不敢硬碰硬,將閭欣喜無比,令人立刻將前門後門全部堵死,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去,將他們圍住!”
嬴高心中也是激動無比,叫著自己手下的人迫不及待地衝了上去,迴頭看了一眼將閭,問道:“老十!你不進去!”
“之前我們已經(jīng)說好了,事成之後,你便是這宮中之王!”
將閭嘴角抹過一分笑容,似乎在夜色之下尤其瘮人,然而嬴高卻不這樣想,根本不懷疑和自己一路走到這裏的將閭會做什麼事情,大步走入殿中!
“給我全部拿下!”
就在這個時候,將閭的聲音忽然響起,讓嬴高的身體忽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剛想迴頭,小腹就立刻被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拳,整個人頓時如一隻蝦一般蜷縮起來,還沒等他說什麼,兩柄大刀頓時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進而死死地將其按在了一根柱子之上。
他不敢亂動,隻能吃力地喝道:“老十!你幹什麼!”
將閭帶著笑意緩緩地走了上來,迎上了嬴高的目光,冷笑道:“老三,你還是太單純了!世子之爭素來如此!既然你沒有那個造反的勇氣,那就讓我來代替你!我大秦不需要你這般優(yōu)柔寡斷之人!”
嬴高死死咬住牙:“你……”
“你什麼你,你是想問我是什麼意思?”
將閭嘴角冰冷邪惡的微笑終於全部綻放而出,捏著嬴高的臉,淡然道:“我就是想要那張龍椅,聽明白了嗎?不過沒有關(guān)係,念在你今夜,我會給你……留個全屍的!哈哈哈!”
嬴高咬緊牙關(guān),掙脫無果,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很快,他脖子上的刀鋒立刻貼了過來,甚至是劃破了一道口子,已經(jīng)開始有血透出流淌在刀上,他頓時也不敢亂動。
“夠了,兄弟一場,何故如此!”
嬴軒眉頭一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喝道:“父皇在天有靈,決意不願意看見如此!老三一路來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手足相殘之事,最好還是別做的好!”
將閭看了一眼嬴軒,雖然說看他很不爽,但是嬴軒的話也確實沒錯,而且現(xiàn)在,大局完全在自己的手中,他隻是揮揮手:“走吧。去和老九談一談!”
說著,將閭的五十名黑衣護衛(wèi)立刻圍在了他的身邊與他一同進入殿中,嬴高則是被雙大刀卡著脖子,一同走了進去。
他臉上的邪笑,似乎讓夜色越發(fā)的冰冷了許多,看的人心中發(fā)怵,而他的目光死死凝固在了嬴軒的身上,開口道:“老九啊老九!沒有想到吧!你真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甚至已經(jīng)忘記了,其實我們流淌著父皇的同一道血脈!而你,就是最垃圾的那一道,一個……羋氏之血脈!”
“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他的語氣,嘲諷無比,一副決勝千裏之模樣,同時眼中的野心,也終於在嬴軒——這一位當(dāng)朝公子的麵前完全顯露出來。
嬴軒可太熟悉、太熟悉了!
“本公子已經(jīng)沒有什麼可說了,倒是你……有什麼要說的不成?”
“你裝什麼裝?都已經(jīng)大禍臨頭了,還強裝鎮(zhèn)定?”
將閭對嬴軒的反應(yīng)十分不滿,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玉漱公主的身上,不由得露出了垂涎欲滴的模樣,笑道:“哦……原來是不舍得在心愛的女子麵前露出洋相啊!沒有關(guān)係,等到我抓住你,我要挖出你的眼睛,讓你好好看看本公子是怎麼享用他的!另外……”
他一邊說著,登時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一轉(zhuǎn)身,狠狠地刺入了嬴高的心口,在所有人都震驚的時候,他拔出劍,緊接著迴頭,提劍指著嬴軒,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殘忍笑道:“我將會告訴你,什麼叫做帝王本色!所謂帝王,一生孤獨!所有擋著本公子、阻礙本公子的人,都得死!我不會像你一樣,還在宮內(nèi)留著一群猛獸,他們都有著嬴氏血脈,其心不可測!你,老九,是你太過於柔軟了!你要知道,留著一群猛獸在身邊,就是你最大的敗筆!”
“你說得對,我早該把你們都殺了才是。”
嬴軒嘴角微微一笑:“倒是本公子想錯了,本公子還以為,可以把你們留下,日後讓你們與本公子一同治理大秦,一起名揚天下,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你,老十,居然如此狼子野心!真是……意想不到!”
嬴高此時死死地看著將閭的背影,終於,他眼中的光芒不甘心地散去,最後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將閭的臉一紅,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勝券在握,他厲聲喝道:“住口!是你鼠目寸光不知帝王之術(shù)!有什麼資格來說我的不是!”
“你的一切,都將會是我的!等到明日天明,你的鹹陽宮、你的那些忠臣、你的紅鬃烈馬、你的三位絕世美女,還有這個九玄殿,也該改名叫做十玄殿了!你,嬴軒,隻配死在我的腳下!”
“好啊,既然現(xiàn)在,本公子為板上魚肉,那你說什麼,本公子自然會給你什麼!”
嬴軒的眉毛微微一挑,隨後嘴角輕微地一挑:“你還要什麼,現(xiàn)在就說出來吧!”
“哈哈哈,老九啊老九!你沒想到吧,你努力了那麼多年,一夜之間全部都是我的!”
看見嬴軒這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將閭心中的驕傲膨脹到了極點,甚至有些得意忘形,仰天長笑道:“不,不!我不要你死!我要讓你看看本公子是怎麼享用這三大美女的,要讓你看看你親自挑選的那些百官,是怎麼跪下在本公子足下的,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嬴軒的忽然低低笑了起來:“好啊,本公子答應(yīng)你,什麼都答應(yīng)你,那你,也答應(yīng)本公子一件事,如何!”
“哦?是要我饒你一條狗命?還是說要讓我給你留一個美女?不用擔(dān)心,你不會死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美女……既然你有這個癖好,那本公子就開開恩,今日之後把你閹割!之後我與這些美女同房的時候,準(zhǔn)許你在旁邊看著!”
“不,本公子的要求,就一個。”
嬴軒緩緩地站了起來,向前邁了一步,距離將閭手中的長劍僅僅隻有半步的距離,保持著笑容,開口:“你剛才說,‘等到明日天明’……本公子隻有一個要求,你,先活到天明的時候吧!”
“唿!唿!唿!”
嬴軒的話音落下,不知何處而來的狂風(fēng)驟起,將整個大殿的燭火吹滅,隨後,黑暗之中,一道道屬於夜明珠的光亮閃爍而起,隻見大殿的幾個暗門應(yīng)之打開。
“老十啊老十,你可真是讓大哥……我失望啊!”
第一個走出來的,是賢王扶蘇,他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嬴高,語氣冰冷!
“陛下在時,曾經(jīng)說過,兄弟之間不得手足相殘,十公子,你是全部忘記了嗎!”
第二個,則是左相李斯,他的語氣冷厲,帶著獨屬於大秦第一相的威嚴(yán),一瞬之間就將將閭徹底壓垮下去!
“十公子,你可……真是讓我……我們……還有陛下失望啊!陛下龍骨尚且在庇佑我大秦,你竟然做出如此手足相殘之事!”
右相馮去疾也走了出來,此刻更是心痛無比!
“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居然敢上演這一出手足相殘之大戲!”
“混賬!混賬東西!”
隨後,蒙毅、嬴政的暴喝一同砸向?qū)㈤偅瑑扇说哪抗饫鋮枱o比,蒙毅就不說了,光是嬴政一個人的目光,就足夠?qū)㈤傁裎浵佉粯佑采人溃?br />
“十公子將閭,夜闖九玄殿妄圖篡位,刺殺三公子高,手足相殘,人神共憤!”
更加要命的是,被嬴軒派遣去治理黃河的史祿也被嬴軒找了迴來,此刻,史祿正在一張宣紙之上記載著什麼……
史筆如刀,這一筆,就足以讓將閭與天子之位徹底告別!
“他媽的!真以為我怕你們啊!”
將閭知道自己中計了,既然如此,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臉皮,那麼這裏的人,一個都逃不掉!他要把這些人全部在這裏殺死,不惜一切代價!
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己要踩著這些屍體走上天子之位,把現(xiàn)在這些人全部殺了,那麼,就沒有人會說什麼!到時候,自己隻需要說是自己為了大秦鏟除奸賊即可!
“給我上!都給我上!一個活口都不留!把這群廢物,全部,全部,全部!”
“都殺了!”
將閭憤怒暴喝道。
頓時,狂風(fēng)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