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鳥一臉真誠,陳希甚至能從後者眼中看出……同情。
“我知道你覺得我實力弱,不如我們打一架如何?”
明心低眉念經(jīng),默默為這隻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大鳥祈福。
大鳥發(fā)出兩聲怪異的啼鳴,聲調(diào)中夾雜著對陳希不自量力舉動的戲謔之意。鋒利的爪子輕輕在地麵上刨了兩下,對即將到來的遊戲做著熱身,隨後雙翅猛地一拍,騰空而起,翱翔於天際。
“小子,你若能在咱的背上穩(wěn)穩(wěn)坐上半個時辰而不被甩落,那咱便勉為其難,認你為主,做你的坐騎。”大鳥在空中悠然盤旋,語氣中滿是自信與得意,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終於,又有一個人族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地送上門來給咱欺負了。
麵對大鳥的挑釁,陳希隻是略微一笑,隨後趁著大鳥分身之際來到後者身後。
這一切隻不過發(fā)生在一瞬間,大鳥尚且來不及反應就被陳希壓在身下,太陰之力傳來,即便以它的血脈之力都無法無視這股冰寒之力。
“人族小子,你不講武德,竟然偷襲咱。”
尖銳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氣急敗壞,瘋狂抖動身體試圖將陳希摔下來。
陳希的身體似乎與大鳥的身體融在一起,無論怎麼變化姿勢都不能將其摔下來。
“你有名字嗎?”陳希摸著大鳥柔順溫暖的羽毛,老是叫被人大鳥總歸是不好聽的。
“嘎嘎嘎,咱沒有名字,咱是高貴的青睛白羽雕,咱可不會學你們?nèi)祟惸前闳ド蹲用帧!?br />
雖然大鳥說的不在乎,但陳希還是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許不滿以及失落,仿佛在大鳥高傲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空洞的心。一顆生長在黑暗中,為了不被人可憐而偽裝起來的心。
“隻是一個名字罷了。”陳希繼續(xù)輕撫大鳥的後背,肌肉結(jié)實有力,鳥族旺盛的氣血透過厚厚的羽毛傳來,指尖上繚繞著一抹溫熱。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用鴨絨之類的東西來做衣服,這東西是真的溫暖啊。
若是做成被子,冬天即便不生爐火也不會覺得冰冷。
當然,對於陳希這些人來說,四季並沒有什麼區(qū)別。
無論是酷暑還是嚴冬,在他們眼中都是一樣。
“哼。”大鳥冷哼一聲,帶著不滿的情緒繼續(xù)掙脫陳希。
時而俯衝時而爬升,各種飛行動作玩出了花樣,在空中交織出一張白色的大網(wǎng)。
當然,大鳥完全可以動用靈力施展神通來攻擊陳希,但那樣勢必會惹得人族不滿,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你沒有名字,那你父母是怎麼稱唿你的呢?”
大鳥聽到這話,一直以來守護自己的黑暗牢籠似乎被擊穿,一柄利箭直直地插在心間。
靜默了半晌後,大鳥才說道:“咱沒有父母。”
之後,大鳥安靜了好久,沒有做酷炫的動作,隻是漫無目的地飛著,如同失落的人在街道上徘徊,不知該去往何妨。
“這樣啊……”陳希的聲音變得悠長,隨後緩慢地說道:“我和你一樣,沒有父母。”
想到那張溫柔的臉,笑瞇瞇地看著自己,靈巧的雙手織造出一件又一件衣服。
另一個高大如山嶽般的男子,將自己的鋒芒隱藏,魁梧厚實地雙手搭在搖籃上輕輕搖晃,不經(jīng)常笑的臉上帶著不自然,惹來一旁做針線活女人的嫌棄。
那應該是自己最幸福的時光吧……
“你……”大鳥有些遲疑,它能感受到陳希內(nèi)心的那種悲傷,那是與自己同樣的悲傷。
那種悲傷無比深沉,卻也是能夠坦然麵對冷眼嘲諷的武器。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為了保護我而犧牲。”陳希眼角隱約有淚光閃爍,高空風大迷了眼睛,臉上帶著溫柔,“還有我的族人,整個家族,曾經(jīng)無比輝煌的家族,因為我,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而轟然倒塌。”
“偌大的家族,隻有我這個罪魁禍首還活著。”
“人類,不要以為用這種手段就可以讓咱放鬆對你的考驗。”大鳥冷哼一聲,飛翔的速度慢了幾分,高空的風舒緩下來,僅僅能吹動發(fā)絲。
口是心非!
“人類,有什麼手段就使出來吧,讓鳥爺看看你的本事。”
陳希嘴角勾起,輕聲道:“好啊。”
隨後,太陰之力透過潔白的羽毛流入血液之中,隨著陳希心念一動,一張契約的大鳥血脈中凝結(jié)。
感受著體內(nèi)原有的禦獸靈印被那張契約吞噬,大鳥心頭閃過一抹羞惱,隨後在心裏大罵陳希。
好你個人類小子,竟然是個禦獸師。
出於好奇,大鳥分出一縷神識查看那張契約。
不過一瞬間,大鳥就感覺自己頭昏腦漲,在高空飛行的身軀都止不住地下沉了一瞬,差點造成空難。
“這……”大鳥哆嗦嗦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神識。
陳希締結(jié)的契約雖然並不是本命契約,但其中也蘊含了他的太陰本源之力,隻要大鳥簽下這張契約,它就一定可以打破血脈限製。
對於妖族來說,打破血脈限製千難萬難。
但隻要跨出第一步,就真正有了問鼎乾坤的可能。所以,大鳥抵擋不住這種誘惑。
不出陳希所料,大鳥分出一縷神念與陳希締結(jié)契約。此後,它便隻能忠心於陳希,不得生出背叛之念。
“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做二白。”陳希道,聲音中帶著得意,顯然他很滿意自己取得這個名字。
既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又不失寫實之風格。
“嘎嘎……”
二白尖叫兩聲,帶著強烈的不滿要求換一個好聽又有風度的名字,“你們?nèi)祟惗贾v究風雅,像咱這麼帥的鳥怎麼著也得去個謫仙般的名字吧。”
“那你想叫什麼?”
二白思索了片刻,“就叫白千羽吧。”
“不好聽,駁迴,你就叫二白!”
“你這是霸權(quán),你不講人道,你不遵守禦獸師的盟約!我要舉報你,我要提起仲裁!”
不理會二白的大吼大叫,陳希一躍而下來到牧巖近前。
“前輩,我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