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林易,我這裏有情況。”
聲音從一個房間中響起,幾分鍾後,三人集結在靳向東口所在的房間中。
“怎麼了,阿東?”
“你們看這裏。”
靳向東推開椅子上的無麵女屍,在她身後陳列著一整座寫滿拉萊耶語的牆壁。
“你們作為密大的學生,應該會懂一些特殊魔咒吧。”
看著林易與鍾小白古怪的表情,靳向東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
“魔咒……”
“拉萊耶語……”
“這種東西一般都是交給陳默來破譯的!
靳向東揉了揉額頭,天吶,離開陳默,他們真的寸步難行。
要不說人類都是有惰性的呢,平常待在陳默身邊,他們都要被養成廢人了。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鍾小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的腦袋裏安裝了陳默製作的微型計算機,雖然不一定比陳默的腦子好使,但破譯個拉萊耶語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話音落下,鍾小白轉頭看向拉萊耶語牆,他的眼中閃爍微光,大腦裏的計算機立即開始飛速運轉。
“這是一段禱詞,具體內容應該是召喚神話生物!
“召喚神話生物?難道說,夜魔都是這些女仆自己召喚出來的。”
“不,沒這麼簡單!
鍾小白瞳孔中閃爍著超頻光芒,“在這個房間裏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儀典書!
聞言,兩人迅速開始翻找,從書桌到抽屜,從床上到地下,最終,他們隻在垃圾桶裏找到了一些燃燒的餘燼。
“是牧首阿塔爾的小冊子,我見過這些東西,牧首教派的宣傳手冊!
靳向東在灰燼中翻出一張沒有完全碳化的紙,那上麵的文字令他很熟悉。
“我想,事實應該是這樣的——”
鍾小白分析道:
三月十五日左右,女仆們便已經察覺到了別墅的異變,她們及時向凱瑟家族的負責人們匯報了此消息,但卻遲遲未能得到解決。
此後,由於夜魔的存在,越來越多的女仆們在睡夢中理智清零,化為無麵之人,最後因為沒有食物而痛苦的死去。
為了應對這種情況,女仆們隻能向自己信奉的神隻祈禱,這個房間應該就是最主要的禱告室。
這一點可以從拉萊耶語牆看出來,那上麵的字跡並非出自一人之手。
“這麼看來的話,女仆們的祈禱起了作用,這或許也能解釋為什麼發生了這麼恐怖的事情後,公寓裏仍舊有女仆居住。”
靳向東想到了來時路上的兩位女仆,所以,她們的祈禱究竟帶來了什麼?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三人同時想到這座公寓裏唯一令他們不解的異常。
“難道說……”
“活的牆壁……”
“我知道了!”
靳向東的大腦瞬間閃過一瞬靈光,串聯上了,一切都串聯上了。
“我知道第七層去哪裏了,我也知道為什麼公寓裏的女仆這麼少,我們都想錯了。”
靳向東激動的吼叫,他的聲音很大,語氣激昂,語速也加快了不少。
“女仆公寓的確有七層,而現在的第七層已經被隱藏了起來,那裏是唯一的淨土,不會受到夜魔與精神汙染的影響!
“那,第七層在哪裏呢?”林易有些不確定的問。
“在我們的腳下,最下方!”
靳向東的聲音篤定,“因為就在剛才,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
“女仆們的匯報是能聽到來自牆裏的抽泣聲,也就是說夜魔們就在牆中,這種生物以夢境能量為食,還有以夢編織巢穴的習慣!
他舉起了手中那半片還未碳化的紙,上麵正寫著一句話,“夢都是相反的。”
“夢都是相反的……”
……
電梯向下運行,三人心髒怦怦跳,誰也說不準推論是否正確。
夢都是相反的,所以公寓也是相反的,他們最後來到的並非第六層,而是第一層,剛剛進來的位置也不是第一層,而是第六層。
那麼第七層,應該在第六層的下方,那就是地下室。
如果說牆壁都是活的,那麼它的確可以控製自己向下陷,從而隱藏第七層。
!
電梯門打開了,三人又迴到了第一層——或者說第六層。
這裏的陳設和他們來時一模一樣,三人再次來到了樓梯間。
“地下室?”
“是的,我們都忽略了!
“前往樓頂麵見一位重要的目擊者……”靳向東想起了陳默對自己的告誡,他說話的主語是自己,
那麼是否說明靳向東與鍾小白都不具備獨自前往樓頂的能力?
想到這裏,靳向東的掌心迸發出巴之雷,他朝著麵前的空間一掌拍落——霎時間,清脆的破裂聲在耳邊響起……
……
“是你搞的鬼!”
“讓大樓倒置,從而保護了那些女仆們!
黑帽子說了一句話:對神而言,人類璀璨如繁星。
他是對陳默一個人說的,那麼根據對方的能力,這句話並非針對陳默一人……
還有那些女仆們。
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對神而言,人類渺小如塵埃。
作為灰塵的人類哪怕再努力的禱告也不可能得到神的垂憐,所以女仆們就算虔誠的在牆壁上寫滿拉萊耶語,日日夜夜跪在一起祈禱,
牧首阿塔爾也不可能理會它們,更不可能提供庇佑。
一切都是黑帽子做的,是他保護了那些可憐人,想到這裏,陳默的眼神中不由浮現出一抹複雜。
對方是被奈亞拉托提普同化的守秘人,是無數個失敗命運的其中之一,但盡管如此,他仍願意幫助人類。
這令陳默不得不多想,究竟是奈亞拉托提普在欺騙黑帽子,還是黑帽子在欺騙奈亞拉托提普?
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黑帽子的失敗,其實也是他對於命運的一種欺騙?
這是令灰度解析之眼也看不穿的謊言,陳默不打算再過多與其糾纏了,對方的話,每一句都值得斟酌,稍有不留神就會被帶進溝裏。
神廟靜靜的坐落於山巔,陳默抬起手,西羅蒂爾從指尖流動,慢慢的密布全身,
“牧首阿塔爾——”
聲音響徹山巔,黑帽子同樣望向那座神廟,交叉的雙手間浮現出黑色的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