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jié)課的時間很快就過了,大家夥也都迴來收拾東西。
那群說要參加籃球隊的學生也迴來了。
有些人垂頭喪氣,有些人則是趾高氣昂。
不過垂頭喪氣的人明顯更多,蘇明釗則是趾高氣昂地那個。
他的球技確實不錯,上一世也確實進了籃球隊,並且成為了高一首發(fā)主力球員之一。
如果林墨不插手,那麼這一切都會如常發(fā)生。
當然了,還有不少人加入到了籃球隊,畢竟是興趣小組,不參賽,陪主隊練練球也是需要人的。
更多的是落選者。
馬力此時一邊走一邊安慰著身邊的人。
“一個籃球社團而已,沒什麼大不的。”
雖然馬力的安慰很無力,但好歹也是安慰。
至於蘇明釗,則是一臉得意地說道:“還不是你們太差了,這罰球都投不進。”
“你隻是運氣好,你裝什麼呢!”
一個不忿的人猛地站起,指著蘇明釗喊道。
蘇明釗能看到不僅一個人正怒目對著自己,如果自己再嘲諷幾句,恐怕真的要被群毆了。
所以他立刻閉上了嘴,悻悻地轉(zhuǎn)過身收拾東西。
高一周五晚上不用上晚自習,現(xiàn)在就可以收拾東西迴家了。
至於住宿的學生也不用晚自習,可以出學校逛逛,晚上十一點半宿舍關門前迴去就好了。
周六則是屬於自由時間。
畢竟是重點高中,對學生行為要求其實沒有想象中的嚴格,反而會稍微放鬆一些。
前提是成績達標。
不過一個班其實就那麼幾個人住宿,大部分人都是本地迴家的。
大部分人都在收拾東西迴去。
而林墨並不急,他還在寫著作業(yè)。
等班上的人越來越少了,他才施施然地收拾起了東西。
後麵的褚苗苗也在收拾東西。
剛剛一節(jié)課裏麵她也是認真地寫著作業(yè)。
見林墨收拾東西,她才開始收拾東西。
班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
值日生也已經(jīng)打掃完衛(wèi)生,開始趕人。
畢竟最後就要關窗鎖門了。
合上窗戶,把門鎖上,值日生就直接走了。
走到校門口,林墨看著褚苗苗,指著學校裏的涼亭說道,“你在那邊等我一下,我去去就迴。”
剛轉(zhuǎn)身,一雙手直接抓住了林墨的手臂。
林墨扭頭,就看到褚苗苗低著頭,發(fā)出低低的聲音。
“不行!我怕!”
這時候林墨才想起來,褚苗苗雖然沒事,但心裏還是多少有些陰影的,所以他想了想隻能說道:
“那你跟著我,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你不用說話,隻需要看著就行。”
褚苗苗用力地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跟在林墨後麵。
林墨繞了幾圈,神識一直鎖定在教室的周圍。
果然,一道身影出現(xiàn),拉開了八班的窗戶。
其實林墨以前研究過,學校班上的這些窗戶都是活門,一開始裏麵不開確實是沒辦法從外麵打開的。
但到了現(xiàn)在,這個窗戶基本上都是關不牢的。
用力側推,就能推開。
那道身影輕鬆地翻過窗戶,落在裏麵。
隨即他就急匆匆地朝著班後麵的櫃子走去。
小心翼翼地推開櫃子後,一個藍色的文件袋從裏麵掉了出來。
正是裝著班費的文件袋。
“對不起,麥子榮,我會還給你的。”
說著,他便準備將文件袋塞進書包裏。
“原來是你,為什麼你要偷這幾百塊?”
那道身影猛然迴頭,就看到了林墨抱著雙臂站在窗前,旁邊還站著一個不說話的褚苗苗。
“林墨?!褚苗苗!”
“張玉忠同學,你很困難嗎?”林墨語氣沒有輕蔑,也沒有挑釁,而是真情實意地發(fā)出詢問。
他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班費隱藏的位置告訴給大家,其實是因為學期末,這筆錢就會重新出現(xiàn)在麥子榮的桌上。
也是因為這個,林墨才想知道是誰偷的這筆錢。
張玉忠,一個塊頭很大,皮膚黝黑的農(nóng)村小夥子。
是從外地來廣八中學讀書的。
但他成績很好,在班上也是前五,高二分班之後更是去了理科的實驗班。
能讓一個成績很好的學生冒著風險去偷錢。
如果不是心理變態(tài),那肯定就是難言之隱。
而學期末又把錢還迴去,那就說明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讓他不得不偷這筆錢了。
且當是有借有還,說明背後還是有點內(nèi)情的。
“給一個說服我的理由,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林墨站在原地,看著張玉忠。
張玉忠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他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但思前想後,還是說道:“我爸媽和弟弟妹妹都需要錢吃飯,這筆錢我會還的,我周末就會去工地兼職,我可以還上這筆錢的。”
張玉忠沒說謊,他後來確實還上了,隻不過這件事大概會像一根刺,永遠紮在他的心裏,成為一個內(nèi)心巨大的汙點吧。
林墨迴想了一下,高中時大家對誰有錢,誰沒錢的概念不算太嚴重,他高一也沒留意到張玉忠的情況。
不過他的神識能從張玉忠的情緒、表情、還有動作分辨出。
他沒說謊。
這是一個林墨能接受的理由。
偷錢固然不是一件好事,但他又不是法官,用不著什麼法律條文。
仔細思索後,林墨從懷裏掏出了兩百塊現(xiàn)金。
“錢放下,這兩百算我借你的。”
張玉忠愣了一下,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告發(fā)我?”
“沒必要,告發(fā)你我有什麼好處,除了毀掉你之外,有什麼用?你還不如幹幹淨淨地繼續(xù)讀書。”
張玉忠聞言,眼眶通紅,表情上寫滿了愧疚。
“我...我......”
林墨翻越窗臺,將那二百塊塞進了張玉忠手裏。
“夠嗎?”
“夠了!夠了!”張玉忠甚至隻是抽出一百塊,想要將另外一百塊塞進林墨的口袋裏。
“拿著先吧,總得多預留一些,別逼得自己太緊,學習還是要緊的,學校有貧困補貼,你去找班主任要就好了。”
張玉忠張了張嘴,然後撓了撓頭說:“我不知道。”
確實,這種事情除非班主任主動說,不然作為學生,還真不一定知道。
張玉忠抬頭看了眼同樣站在窗邊,但沒說話的褚苗苗。
“不用擔心,她聽我的話,不會說出去的。”
林墨把門打開。
“走吧,會沒事的。”
ps,這一段可能略顯聖母,但在主角的角度上來看,這個人最後是把錢還了,而他如果僅僅是借200塊錢,就能把一個人的心靈給拯救迴來,那麼這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