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帝君尊駕等同聖躬,爾等安敢立而不跪?!”
風影衛的怒斥聲傳來,眾人這才得以反應過來。
沒有任何猶豫,全都是跪地俯首。
“拜見帝君!”
麵對眾人的跪拜,江離都不帶看的,也沒有叫人起身的意思。
他牽著菱公主,一步一步從樓梯走下。
“咚~咚~咚~”
那下樓的腳步聲就仿佛踩在眾人心頭,全都是渾身發顫,不敢抬頭。
“夫君!”
見江離走過來,柳如煙立馬收起了佩劍,低著腦袋,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如果沒有她的主意,可能就沒有這樣的誤會,也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
可江離卻是清楚,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誤會?
人的性命沒有試錯的機會,他能做的就是扼殺所有威脅,杜絕掉一切可能。
如果今天菱公主出了什麼事,他想不到後果會是怎樣的,他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走到李承澤的麵前,他就這般看著其在地上掙紮。
“不可能!我不信!不信……”
地上的李承澤依舊在不停嚷嚷著,就像著了魔。
在他此刻的內心深處,這個世界都是不真實的,完全無法接受江離的身份。
“架起來!”
江離聲音冷若冰霜,說完便是將菱公主拉到了麵前。
隨著風影衛將人架起來,李承澤原本躺倒的位置,赫然淌滿了惡臭液體。
李承澤這明顯是被嚇尿了,知道恐懼,那就說明其還沒有瘋。
可是被嚇尿的明顯就不止李承澤一個。
滿院子的人,但凡是昨晚得罪過江離的,大部分都尿了。
那些各家族的長者,看見自己後輩嚇尿了,頓時心也沉到了穀底。
自己家後輩什麼德行他們最清楚不過了,八成是幹了什麼壞事了,還得罪了江離。
“說吧!為何刺殺本王?”
江離上下打量了一眼李承澤現在的模樣,連忙用手帕幫菱公主捂住了鼻子。
“我為什麼?為什麼?”
李承澤慢慢抬起腦袋看向江離,奇跡般的沒有了方才那瘋癲模樣。
可隻看了一眼江離,他就把目光投向了上官家的方向。
“是他們,是上官家讓我這麼做的!”
他此一聲剛出口,近處的柳如煙就第一時間下了令。
“把上官家的人也壓上來!”
可江離對此,甚至連看都沒迴頭去看,隻邪魅一笑。
“嗬~”
“你認得這院中的人嗎?那都是你的血脈至親啊!你們李家這輩子恐怕都沒這麼整整齊齊過吧!”
江離的聲音輕柔得近乎溫柔,卻讓在場所有人毛骨悚然。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李承澤的下巴,強迫他看向院中瑟瑟發抖的李家眾人。
李承澤的瞳孔劇烈收縮,喉結上下滾動卻說不出話。
江離突然鬆開手,任由他癱軟在地。
\"求...帝君...饒我李家...血脈...\"
李承澤好似真的有所醒悟,求饒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可江離根本沒去理會,反而用冰冷目光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
他緩緩抬起右手,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劃。
\"李家全族上下,無論男女老少,一個不留!就地格殺!\"
話語輕飄飄地落下,在眾人心底卻如同驚雷炸響。
風影衛的刀光瞬間映亮了整個院落,三百零二道寒芒同時出鞘。
\"不——!\"
李承澤撕心裂肺的慘叫剛剛出口,就被刀刃破空聲淹沒。
菱公主猛地攥緊江離的衣袖,卻在對上後者眼眸時噤了聲。
江離那眼底翻湧的,是近乎實質化的殺意。
血花飛濺。
上官悅璃雪癱軟在地,看著血泊中倒映的自己慘白的臉。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昨夜與她溫存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看著遍地的血泊,江離又將菱公主摟緊了一分。
他指尖輕撫過少女發顫的睫毛,說出的卻是最殘忍的話。
\"今後有同此道者——誅九族。\"
他本來不想造殺戮的,他不弒殺,可不殺何以震懾他人?不狠何以立足?若不殺絕,等著被人殺絕嗎?
李急成跪爬著撲向血泊中的老母,顫抖的雙手捧起那顆白發蒼蒼的頭顱。
老人渾濁的雙眼還睜著,似乎死不瞑目。
\"娘...娘啊...\"
他喉間發出野獸般的嗚咽,淚水混著血水滾落。
突然暴起,他轉頭撲向最近的風影衛。
\"我跟你們拚——\"
刀光閃過。
李急成的身軀轟然倒地,與老母親的屍首疊在一處。
他抽搐的手指還死死攥著那片染血的衣角,仿佛這樣就能在黃泉路上攙扶老人。
\"嘔——\"
一位世家小姐突然彎腰嘔吐,早上精心描畫的妝容被血濺了滿臉。
她吐得肝膽俱顫,卻不敢挪動半步——風影衛的刀尖正抵在她後心。
李承澤癱在血窪裏,眼睜睜看著自己血脈至親一個個倒下。
\"哈...哈哈哈...\"
他突然發出癲狂的笑聲,指甲生生摳進青石板縫隙裏。
\"殺得好...都殺光...都...\"
話音戛然而止。
一柄長刀從他後心貫入,刀尖帶著血珠從胸口穿出。
李承澤低頭看著那截染血的鋒刃,竟露出解脫般的笑容。
滿院世家權貴此刻都伏在地上發抖,幾個膽小的公子已經失禁。
濃重的血腥味混著排泄物的惡臭,讓更多人控製不住地幹嘔起來。
在場眾人渾身發冷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終於明白,比起單純的殺戮,江離更擅長的是誅心之術。
讓罪魁禍首親眼目睹至親慘死,在絕望中咽下最後一口氣——這才是真正的魔鬼手段。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幾位世家家主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他們看著李承澤死不瞑目的樣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家族的未來。
這一刻,江離殘暴兇狠的形象是深深烙進了每個人的骨髓裏。
菱公主在他懷中輕輕顫抖,卻不是因為恐懼。
她比誰都清楚,這個讓所有人膽寒的帝君,私下裏是如何溫柔地為她拭去眼淚。
這份獨屬於她的溫柔,與此刻的血腥形成最殘忍的對比。
稍許。
監督行刑的風影衛一步走上前來。
“稟帝君!李家三百零四口,盡數伏誅!這上官家如何處置?”
“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