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麵男子此刻已有了提防,雖然眼下受了重創(chuàng),可身為武道五品,想要將他擊倒,又談何容易。
青玉劍從背後飛來之時,蒙麵男子一個漂亮的轉身,輕而易舉的便將青玉劍抓在了手中。
“好東西。”
蒙麵男子打量著青玉劍,笑著說道:
“竟然是當年孤仙涯的至寶,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遇到。”
當蒙麵男子抓住青玉劍的瞬間,劍身上電弧翻滾,看上去就像是青玉劍在奮力掙紮。
可是對方實力太強,青玉劍眼下根基隻是蕭亦山的劍道修為。
它劍鋒雖然能夠貫穿一切,可男子手中隻要施展出自己的武道氣機,令其像手套一般將手掌包裹起來,青玉劍也無可奈何。
“看來,這寶物是認了你做主人,要想讓它臣服,就必須殺了你。”
說話間,蒙麵男子向前踏出一步。
而此刻,楊嘯、李孝傑與王奔,同時從三個方位朝著他挺劍而來。
卻見蒙麵男子淩空打出三拳,夜色中,就見三人的身軀莫名其妙的倒飛出去。
蕭亦山被蒙麵男子抓住。
“放開他!”
楊嘯暴喝一聲,體內劍靈再次出現,而這一迴,楊嘯卻以左手劍指引動氣機。
那老者的身形愈發(fā)龐大,竟然脫離楊嘯身軀,朝著前方跨出腳步。
以劍靈此刻超過三丈體型,隻需兩步,便能與蒙麵男子接觸。
然而他一步還未踏出,眾人卻見蒙麵男子一掌拍向蕭亦山頭頂。
“噗!”
蕭亦山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軀都被金色武道氣機所籠罩。
在眾人眼裏,此刻還站著的蕭亦山已經是死人一個。
沈滄海頓時怒吼起來:“我艸你祖宗!”
方才蕭亦山正是為了救他才悍然出手。
若非如此,以蕭亦山的實力,絕對不會引起蒙麵男子注意。
沈滄海怒不可遏的抓起地上被蒙麵男子扔掉的長劍。
可就在此時,蒙麵男子卻一臉驚駭的看向蕭亦山:
“你......竟然是......”
在自身氣機完全湧入蕭亦山體內之際,蒙麵男子自然也看到了蕭亦山的境界。
當玄武劍三大體係修為同時出現在他感官中時,蒙麵男子隻感覺自己看到的深淵。
而更可怕的是,在承受了他全力一擊之後,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並沒有倒下。
就在他失神的瞬間,青玉劍脫離他手掌控製,飛入蕭亦山掌心。
而此刻,楊嘯的劍靈,沈滄海的長劍也同時襲來。
就在蒙麵男子想要防禦的瞬間,他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張無疑倫比的絕美容顏。
那種美,是他從未見過的。
那種美甚至是可怕的。
有那麼一息的時間,因為那女子的麵容,他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防禦。
也正是在這一息之間,蕭亦山抓住青玉劍,瞬間刺進了他的咽喉。
“噗!”
沈滄海的長劍從背後貫穿男子心髒。
楊嘯的劍靈老者拍向蒙麵男子頭頂。
王奔低空飛來,瞬間挑斷蒙麵男子腳筋。
最後的收尾,由李孝傑來完成。
他縱身來到蒙麵男子右後方,直接一劍斬下男子頭顱。
五人盡是殺招,完全沒有留任何餘地。
按照事先預定計劃,能夠活捉對手是最好的結果。
但眼下,那計劃簡直就像是一個玩笑。
如果不利用好蒙麵男子失神的瞬間,全力出手,一旦他防禦再起,別說眼前五個人,就算再來五個,也難以是其敵手。
直到那沒有頭顱的屍體落地,眾人才長長了唿出一口氣。
五個人不約而同的倒在了地上,周圍被各種氣機震飛的衙役,這時也才緩緩爬起來收拾殘局。
不久之後,羅魏全一家人被帶到帝劍司。
與此同時,另外的幾家也都傳來消息,他們那邊並沒有發(fā)現任何殺手的蹤跡。
由此,蕭亦山推測出,殺手應該隻有這一個。
畢竟,武道五品已經是非常恐怖的存在,今晚若非種種意外,執(zhí)夜人恐怕就會有大傷亡。
眼下,五人來不及去喝一杯,緊趕著又來到了帝劍司的斂房。
司馬夜守也已經趕到,眾人這才將蒙麵男子頭顱上的麵紗揭開。
蕭亦山看到,這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麵容冷峻,即便現在已經閉眼成了屍體,卻仍是給他一種一絲不茍的嚴肅感。
可是忽然間,蕭亦山感覺斂房裏鴉雀無聲。
仔細一看,除了自己,剩下的五個人,包括司馬夜守在內,全都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頭顱,當即是一語不發(fā)。
“哐!”
隨著一聲悶雷,屋外下起了一場暴雨。
......
燭火搖曳,將張煜消瘦的身影投射在書房牆壁上,
如同一隻蟄伏的猛獸。
窗外雨聲淅瀝,更添幾分煩悶。
他端起茶杯,卻發(fā)現茶水早已涼透,
杯底沉澱的茶葉像極了那些被他踩在腳下的政敵。
\"已經過了醜時。\"
張煜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紫檀木案幾。
案上放著一封未拆的密信,火漆完好,但他知道裏麵的內容已經無關緊要了。
他派出去的人沒能按時迴來複命。
張煜起身踱步,錦緞官服摩擦發(fā)出細微聲響。
他停在窗前,雨絲斜飛,打濕了他的袖口。
三十年前,他還是個在雨中奔跑的窮書生,如今卻已是大梁王朝的首輔大人。
隻是這身紫袍,穿得並不如外人想象的那般舒坦。
“武道五品高手,竟也失手了麼?帝劍司執(zhí)夜人,真有這麼厲害?”
他瞇起眼睛,眼角的皺紋裏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算計。
書房門被輕輕叩響,張煜猛地轉身,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進來。”
老仆張德佝僂著身子進門,手裏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參湯。
“老爺,夜深了,您該歇息了。”
張煜眼中的光瞬間熄滅。
他接過參湯,揮手示意老仆退下。
湯碗溫熱,卻暖不了他逐漸冰冷的心。
那名殺手是他精心培養(yǎng)了十年的利刃,
第一次出鞘就折了?
他放下湯碗,從暗格中取出一卷竹簡。
竹簡上記載著那名刺客的全部信息:
林煥,武道五品,大鄴經遠沙洲人士,
家中有老母一人,妻子早逝,留有一女。
竹簡末尾,朱筆批注:可用,但需製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