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禦醫(yī),您這是……”
“郡主,請小民為您把脈。”
不等沈?qū)幝迨B(tài),劉川搶先開口。
沈?qū)幝瀹?dāng)即意識到劉川有所顧忌,便配合演出道:“好吧,您請。”
劉川起身,低著頭跪坐在蒲團(tuá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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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川不露聲色地點了點頭。
終於有了希望,沈?qū)幝鍦I水幾欲奪眶而出。
“郡主,您要先平複心情,否則脈象不準(zhǔn),小民容易誤診。”
劉川提高聲調(diào)。
沈?qū)幝迳钗鼩猓吡ρ陲椬∏榫w。
“郡主,請容小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當(dāng)下府中,絕大部分人都希望老將軍病死,這事你可知情?”
劉川蠕動嘴唇,聲音隻需二人聽見。
沈?qū)幝逭苏骸拔覡敔攺V結(jié)善緣,對下人更親如家人,怎麼會……”
“您不了解利益二字,小民敢說,在這府中除了老將軍舊部外,隻有您與小民是希望老將軍活著。”
沈?qū)幝宄聊溃骸拔髁稚迫酸t(yī)術(shù)如何?”
劉川搖了搖頭:“此人太過虛浮,說直白些,他做所的診治不過是求神拜佛罷了。若將希望寄托於他,那老將軍必是九死一生!”
沈?qū)幝迥樕钒祝?br />
連劉川都這麼說,那將爺爺?shù)拿唤o此等人,豈不是必死無疑?
“劉禦醫(yī),你是否有辦法能救我爺爺?”
沈?qū)幝孱澛晢枴?br />
劉川微微點頭:“先前小民提到的那位少年神醫(yī)並非空穴來風(fēng),在民間是有此人,他的醫(yī)術(shù)得天獨厚,所使用的藥方更是讓小民欽佩萬分!”
沈?qū)幝迕悦5溃骸盀楹萎?dāng)時您……”
“人多眼雜,太多人希望老將軍歸天,若小民執(zhí)意請那位少年來治病,恐怕送信的還未到,那少年便已死於非命。”
“他是誰?我現(xiàn)在就請他過來!”
“可……”
劉川猶豫了。
若將葉無名引入京城,就有可能暴露曦兒身份,等於將舊友之女推入險境。
沈?qū)幝搴瑴I激動道:“隻要能救迴爺爺,就算讓我付出所有,我都答應(yīng)!”
劉川歎道:“罷了,雖說這麼做風(fēng)險大,但對那位小友而言未嚐不是機(jī)緣。小民對他了解並不深,隻知道他是鳳溪村人士,名為葉……”
話沒說完,劉川立馬改口風(fēng):“郡主,您是勞心病,需要安眠靜養(yǎng),小民這就給您開入睡的方子,您切記要按時服用才是。”
與此同時,吳子胥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
沈?qū)幝羼R上抹掉眼淚,對劉川道:“我的事你不用在意,請您最近費點心,多照顧我爺爺。”
劉川微微點頭,起身時才故作剛發(fā)現(xiàn)吳子胥,趕忙作揖:“參見吳侯。”
“下去給郡主抓藥吧。”
吳子胥擺了擺手。
待劉川離開,吳子胥坐在麵前道:“先前我父親話說得重了些,你別往心裏去。現(xiàn)在伯父、幾位兄長都在鎮(zhèn)守北境,實在分不開身,這幾日我便留在沈府,希望能給你帶來些精神上的安慰。”
沈?qū)幝逍牟辉谘傻攸c了點頭。
“對了表妹。”
吳子胥岔開話題:“今日那賤民已被收押,你看要不要對他施以懲治?若不然,未免太便宜他了。”
“你處理吧。”
沈?qū)幝咫S口道。
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劉川先前提到的那位少年神醫(yī)。
“哦?”
吳子胥喜出望外,出門叫來了手下:“現(xiàn)在立刻去把關(guān)押的那個賤民給我做成人棍,置於恭桶中,注意留口氣兒,別讓他死了。”
“是。”
士兵旋即去辦。
吳子胥正要迴房間,沈?qū)幝宄鰜砹恕?br />
她用冰水剛敷過臉,額前碎發(fā)被水粘成細(xì)縷,睫毛倒掛著水霧,哭紅過後的杏眸含著淚水,故作堅強(qiáng)笑道:“表哥,你隨我離府散散步如何?”
吳子胥大喜:“自當(dāng)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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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眸瞬間變得冰冷。
她與吳子胥雖為青梅竹馬,但自爺爺這件事讓她看清了這個人!
但現(xiàn)在府內(nèi)上下都被監(jiān)管,她一人出去必招惹跟蹤。
所以要借吳子胥,支開那些人的眼線。
她要把消息送出去,找到劉禦醫(yī)口中的那位鳳溪村姓葉的‘少年神醫(yī)’!
……
府中,葉無名被關(guān)押後,就從空間召喚出剪刀,把繩子悄剪短。
看著窗戶,不禁沉思。
事情比他想象中要麻煩。
眼下救人不是最難的,而是如何接近老將軍,並如何給老爺子對癥下藥。
可現(xiàn)在莫說給老將軍治病,就是能否活著離開柴房,恐怕都是個未知數(shù)。
這時,柴房門被打開。
一名士兵走了進(jìn)來。
“來送飯的?”
“不,是送你去別的地方。”
士兵抽出長刀。
葉無名眉頭一挑:“這麼著急?真要送我上路?可動刀子前,也得有個斷頭飯吧?”
士兵吐了口濃痰,譏諷道:“得罪了吳侯,還想著吃口飯?這口,就算賞你的了!”
“上頭交代的任務(wù),你老老實實辦不就行了,非得給自己招惹仇恨?你這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葉無名歎了口氣,抬起胳膊,手裏多了把弩槍。
“這是什麼?”
士兵驚唿!
嗖——
飛箭瞬間將士兵腦袋洞穿,釘在門框上!
“我還真的謝謝你,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脫身。”
葉無名踢了兩腳屍體,確定士兵涼透了,收迴飛箭,然後換上了士兵的衣服,並從腰間摸了個令牌。
“嘎吱——”
忽然,房門被推開。
葉無名當(dāng)即拿起弩槍,發(fā)現(xiàn)來的人是徐宏。
徐宏一看到地上被扒光的屍體,又看著活蹦亂跳的葉無名,他一臉懵逼。
“你怎麼來了?”
“他怎麼死的?”
二人同時發(fā)問。
“被我殺了。”
“我是來護(hù)你。”
二人又同時道。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徐宏嘴角抽搐,對葉無名豎起大拇指:“我來多餘了,你自保手段可真多啊!”
“先別捧臭腳,想法子送我離府。”
“你是該走,現(xiàn)在府內(nèi)大事小事都由孟夫人主持。加上吳賢王在這兒盯著,你根本接近不了老將軍。還是趁早離開,省得白死了。”
“情況這麼嚴(yán)峻?”
“對,我護(hù)你離開。”
有了先前士兵令牌,加上徐宏這張臉,以出門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為由,二人順利離開沈府。
“還有半個時辰就關(guān)城門了,你現(xiàn)在速速出城還來得及。”
徐宏囑咐完,便要迴府。
葉無名問:“你不走?老將軍若是有什麼不測,怕是連你也要被一塊兒清算。”
“能給老將軍殉葬,是我的榮幸。你快走,不然現(xiàn)在不走,城門一關(guān)就遲了。”
“我何時說要走?”
徐宏一怔,低聲道:“你人不錯,但眼下就算你有主意,也不可能將藥送到老將軍的手中。”
葉無名眼裏閃過一抹精光問:“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京城裏哪家藥鋪規(guī)模最大,生意最好?”
“問這做什麼?”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徐宏:“?”
“不成功便成仁。”葉無名拍了下徐宏肩膀:“我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