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沈?qū)幝宸块g,宋若寒的才叫閨房。
文房四寶樣樣俱全,牆上掛滿了大家書法。
檀香桌上擺著厚厚一遝有關(guān)兵家、權(quán)謀等書籍,其中有幾本書的合頁翻得斷了線。
葉無名瞅著時間差不多了,‘疲憊’地睜開眼。
“公子,你覺得怎麼樣?”
宋若寒坐床榻邊輕聲問。
“有些口渴,郡主,你能幫我倒杯水嗎?”
“幹嘛我來,下人來不就好了?”
沈?qū)幝宀挪活娨夥倘~無名。
“我怕別人下毒,在整個府中,我最信任的人就隻有你。”
葉無名說著,咳嗽了兩聲。
宋若寒對沈?qū)幝宓溃骸肮訐?dān)心不無道理,快去。”
沈?qū)幝逵昧Χ迥_,極不情願地倒了杯水:“喝吧!”
“我想喝蜜水。”
“你夠了!我上哪給你找蜜水去!”
“我五髒六腑聚焚,想來隻有蜜水才解口渴,我知道我要求太高了……”
“寧寧。”宋若寒正要批評,葉無名卻拉著她的柔夷:“不要責(zé)怪她,是我做作。”
一聽自愧的這話,宋若寒以及幾個女眷感到更加慚愧。
“你是沈家的大恩人,就算你提再過分的要求都不算過分。”
“可……”
“不要再說了,我來。”
宋若寒便要起身。
“還是我來吧。”
沈?qū)幝逡е慅X,強(qiáng)忍委屈倒來蜜水。
葉無名道:“我起不了身,要不喂我吧?”
沈?qū)幝逡а狼旋X:“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
“寧寧,他虛弱成這樣,是要人服侍。”
一名女眷道。
“大嫂,怎麼連你也……”
沈?qū)幝鍧M臉委屈,被迫拿著勺子給葉無名一點(diǎn)點(diǎn)喂蜜水。
可憐從小被嬌慣,也是習(xí)武弄槍慣了,哪裏曾服侍過人。
動作一粗魯些,葉無名就咳嗽,隨之而來的就是嫂子們批評和教誨。
蜜水很甜。
葉無名心情愉悅極了。
原來當(dāng)‘綠茶男’的感覺這麼爽啊!
“寧寧,這些天你住在偏房中,公子便住我房間。”宋若寒輕聲道:“畢竟公子是沈家的大恩人,他不能出現(xiàn)半點(diǎn)差池,否則等爺爺醒來,我們?nèi)绾蜗蛩先思医淮俊?br />
“他又死不了……”
沈?qū)幝遴止镜馈?br />
宋若寒搖頭道:“正因?yàn)槟阌羞@種心態(tài),所以你更要住偏房,或者你迴自己院房休息。”
“我還是住偏房吧。”
沈?qū)幝迓耦^道。
讓這個‘登徒子’跟嫂子住一間,她是真不放心。
若在隔壁偏房聽到什麼動靜,她還能第一時間來。
“公子?”
宋若寒看向葉無名,需要遵循他的意見。
“若沈郡主住在偏房,我倒也放心。”
葉無名坦然道。
這讓另外幾個女眷暗暗點(diǎn)頭。
至少,葉無名對宋若寒沒有什麼色心。
否則也不會坦然允許沈?qū)幝遄≡谄俊?br />
倒真是個正人君子呀!
這時,一名丫鬟走來:“孟主母邀見。”
幾位女眷不約而同地看向宋若寒。
“寧寧,你在此照顧公子。”
“哦。”
幾女離開後,房內(nèi)隻剩二人。
沈?qū)幝鍛嵑薅⒅~無名:“你剛來一天,便蠱惑了嫂子們……嫂子是第一次對我這麼兇!”
“人格魅力,沒辦法。”
葉無名嘿嘿一笑,下了床活動筋骨。
沈?qū)幝宓纱笱蹎枺骸澳阊b的?你這個渾蛋!你心機(jī)怎麼這麼重啊!”
“我心機(jī)若不重些,早些天就死了。”葉無名沒好氣道:“你想,我救了你爺爺,那些想讓老將軍死的人豈能甘心?他們會怎麼做?”
沈?qū)幝艴久紗枺骸斑@跟你在嫂子們麵前賣弄可憐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
“我若不病得重些,又如何引出那些潛藏在暗中的刺客?他們?nèi)舨怀鰜恚倸w是個潛在隱患,給我和你爺爺造成威脅。所以要盡早鏟除,以絕後患。”
沈?qū)幝逡徽骸八阅闶茄b病?”
“不錯!”
葉無名鄭重點(diǎn)頭。
“那跟你留在我嫂子房間有什麼關(guān)聯(lián)?”
“這樣不顯得更真實(shí)些?我使喚你,也是這個道理。”
沈?qū)幝寤腥唬瑒e樣看著葉無名:“你還蠻聰明的嘛。”
“嗬嗬,肯定不如你聰明。”
“知道就好!”
沈?qū)幝宓靡獾負(fù)u頭晃腦。
葉無名心底暗笑。
這丫頭真好忽悠。
騙她都沒成就感了。
其實(shí)葉無名裝病不僅是要引出府中潛在的刺客,更要接近宋若寒。
因?yàn)槿粝朐诰┏钦痉(wěn)腳跟,定要先拿下宋若寒。
隻有拿下宋若寒,幫助她搞定孟春芝,收迴沈府權(quán)利,為己所用,自己才能在京城有立足之地。
下午,劉川前來拜訪。
“師父,這是今早老將軍的脈案,您過目。”
“右寸關(guān)脈細(xì)弱無力,左尺略見虛浮,三部皆遲,一息三至。舌質(zhì)淡紅少苔,邊有齒痕,苔薄白微燥……”
接過脈案,葉無名掃兩眼就頭暈眼花直犯困。
“您覺得之後要不要調(diào)整用藥、食療方案?”
葉無名頭大:“老爺子,我真不是神醫(yī),你要弄個診案我興許能看懂,這個脈案就太晦澀了。”
“您太謙虛了。”
劉川連連搖頭。
葉無名歎口氣。
罷了。
神醫(yī)就神醫(yī)吧,反正自己當(dāng)著大臣們的麵救活了老爺子,‘神醫(yī)’這包裹他想甩都甩不掉了。
“對了師父。”劉川低聲道:“半個時辰前,老將軍出現(xiàn)盜汗之癥,藥量可否需要調(diào)整?”
葉無名拿藥品說明書仔細(xì)研讀,不禁皺眉。
副作用中,並沒有盜汗一項(xiàng)。
“這一兩日,老將軍可否吃什麼藥?”
“沒您發(fā)話,我不敢擅自開藥。不過今早和中午,老將軍吃了些米湯。”
“誰喂的?”
“徐宏。”
“那就沒事兒了,不過在這米湯之中,可否加一些其他東西?”
“您懷疑是有人在吃食中動了手腳?”
“不排除。”
徐宏得知吃食有問題,叫人將做飯的廚子關(guān)押審問。
等到傍晚,徐宏來道:“查出來了,那廚子在外購進(jìn)的大米中添加了某種植物毒素,長期服用可導(dǎo)致出汗、脫水!現(xiàn)已經(jīng)處理了。”
“處理就好,定要加強(qiáng)防衛(wèi),任何人都不能絕對信任!”
葉無名感到後怕!
他相信徐宏等人已經(jīng)留了心眼,但還是被滲入了。
想來也是。
此刻沈府在許多人眼中已是眼中釘。
尤其敵在暗,我在明,太難防了!
徐宏神色凝重,立馬下去安排。
入夜。
宋若寒迴來了。
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怎麼了?”
“孟主母要來見你。”
葉無名皺眉:“她來做什麼?”
“爺爺又出現(xiàn)了不好的癥狀。”
“細(xì)作不是已經(jīng)抓到,怎麼……”
“廚子經(jīng)審訊,說是你指使他的。”
葉無名臉色一沉:“所以,他們認(rèn)為是我的藥出了問題。”
宋若寒微微點(diǎn)頭。
葉無名深吸涼氣。
這水,果然太深了!
之前被抓的廚子,定是他們故意拋出來的誘餌,專門來咬自己一口!
宋若寒緊攥玉手,輕聲道:“你若不想見,我可以找些理由幫你推脫。”
“不。”葉無名眼閃冷厲:“讓他們來,我倒要看看他們要唱什麼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