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寒帶著女眷們火速趕往院子。
恰好,碰上了吳賢王等人。
“將沈府上下全部封鎖,任何可疑者全部收押大牢,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吳子胥衝隨行士兵大吼。
嘩啦——
近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院子兩側衝了出來,在庭院裏上下打砸。
這一幕,令所有女眷們憤怒!
宋若寒嬌斥道:“住手!”
沒有一個人理會,反而砸得更兇。
宋若寒臉色一冷,輕輕一揮手。
數十名沈家軍親衛兵帶著傷勢,出現在院口。
縱使吳賢王的人占據絕對優勢,但真若拚殺下來,吳賢王自己安危定得不到保障。
於是,吳賢王這才佯作剛發現,一抬手,士兵們馬上停下手上的打砸。
“宋丫頭,你這是何意?”
吳賢王故作詫異問。
宋若寒克製情緒,平靜道:“吳伯,你帶人闖入沈府,猶如強盜四處打砸,究竟何意?”
吳賢王掃一眼院中狼藉,故作恍然道:“誤會了,我是在搜尋刺客。”
吳子胥配合演出,對帶來的士兵罵道:“讓你們找刺客,不是讓你們來抄家的!趕緊把東西都放下,把這裏都恢複原樣!”
看著這對父子拙劣的表演,宋若寒失去耐心,冷聲道:“這裏沒有刺客,請你立刻帶人離開!”
“是嗎?”
吳賢王微笑道:“可你家主母說,前陣子給你爺爺治病的那個人用藥有問題,使你爺爺昨夜突發重疾,想來時日不多啊!”
宋若寒麵無表情:“此事烏有子虛,完全是謬傳。”
“你放屁!”
這時,數十名旁係族人趕來。
其中一位年長者拄著拐杖罵道:“昨日老將軍就已經不行了,可你們為了瞞住此事,竟封鎖府邸,幸虧我們派人混出去,才將消息傳達給吳賢王,請吳賢王來此主持公道!”
“胡說!”
沈寧洛含淚怒斥道:“你們是故意的!你們明知道爺爺現在最需要靜養,你們故意製造動靜,就是想害死爺爺!”
“寧寧,帽子不能亂扣。”
孟春芝走來,像是剛哭過,紅腫著眼眶道:“沒有人希望你爺爺離開,更沒有人膽敢打攪你爺爺!但是……你爺爺已經死了,你為什麼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我爺爺沒有死!”
沈寧洛大聲駁斥!
吳賢王‘哦’了聲,凝重看著孟春芝:“你說的話,可有依據?”
孟春芝含淚點頭:“昨夜父親已經殯天,此事在場人都能作證。”
“老家主是不行了,已經咽氣了。”
“可憐老家主戎馬一生,最後卻落得被奸人毒害的下場。”
“請吳賢王做主,替老爺討迴公道啊!”
旁係族人聲淚俱下。
他們並沒有親眼看到沈勝青咽氣。
但被紅斑蛛咬一口,並過去這麼長時間,人肯定早涼透了。
“那還得了!”
吳賢王臉色一變:“來人!將此事上報朝廷!隨我進屋!”
“我看誰敢!”沈寧洛甩出長鞭,憤恨道:“任何人不能進去打擾爺爺!”
“表妹,你怎麼執迷不悟!”吳子胥紅著眼眶:“老將軍已經殯天,你不讓我們進去,難道就忍心讓老將軍屍首無人問津嗎?”
嗖——
長鞭抽打在吳子胥腳前,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痕,嚇得吳子胥腿肚子打哆嗦。
“你!”
吳子胥暴怒!
吳賢王一眼瞥來。
吳子胥強壓怒火,盯著沈寧洛眼底深處流露出獰厲!
現在讓你狂!
等給沈勝青那老東西下葬,朝廷動了你們沈家,到時有你跪下求本侯爺的時候!
“看來,事情已經很明了。”
吳賢王緩緩道:“你們家主母所說之事,確鑿無疑。今日我來此地,除了悼念沈兄外,還要將奸人、刺客抓住,以奏明朝廷,給天下百姓和北境30萬將士們一個交代!”
吳子胥收到指令,當即就要帶人強行衝入屋內。
宋若寒擋在前方,美眸湧出怒火:“吳賢王!那位公子並非奸人,更非刺客!就算你們想借此為由抄了沈府,也應當由證據才行!”
她決不能退半步。
否則一旦讓這些人衝進去,就算爺爺沒死,也會因為一些‘誤打誤撞’死於非命!
吳賢王冷聲道:“奸人都已經跑了,難道還需要證據嗎?”
“誰說我跑了?”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
葉無名邁著虛浮的腳步,從屋子裏出來。
吳賢王眼神一瞥,在房門關上的剎那,見徐宏、劉川還在屋子裏,不禁心有疑惑。
奇怪,都過去這麼久,莫非人還沒死?
不可能!
想來,他們是在故弄玄虛,故意拖延時間商量對策而已。
“你居然沒有逃走?”
吳賢王冷笑:“老實交代,你是如何毒害沈勝青,而你目的又是什麼!”
刺眼的太陽光令葉無名有些不適,他在一道道各色目光下下來到八仙桌,拿一壺早就涼透的對猛灌幾口才稍微緩過來些,抬眼掃一眼吳賢王等人。
“老將軍身體無恙,諸位在此打攪,怕是不好吧?”
葉無名淡淡道。
“你少在這兒裝腔作勢,沈勝青被紅斑蛛咬傷,怎麼可能還……”
吳子胥情緒激動,話到一半,當即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葉無名故作詫異:“老將軍是被紅斑蛛咬傷的?是哪來的謠言?”
見吳子胥說不出話,葉無名看向吳賢王:“你說,這是謠言嗎?”
簡短的一句反問,令吳賢王憋紅了臉!
他不能承認是紅斑蛛。
因為內行人都知道,紅斑蛛隻出現在北境。
如若讓北境將士們知道老將軍在京城府邸中被紅斑蛛咬死,傻子都能猜到緣由!
萬一激起輿論,他這個吳賢王是要出來背鍋的。
“隻是猜測。”吳賢王冷聲道:“就算不是紅斑蛛咬傷,沈將軍被你囚禁在屋內,生死未卜,你應當作何解釋?”
葉無名失笑道:“老將軍身體好著呢,先前吃兩塊肉餅一碗稀粥,這不,剛睡去。若不信,大可以進去瞧一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為之一愣。
尤其是宋若寒等女眷。
葉無名竟主動‘邀請’吳賢王進屋?
難道,他不怕吳賢王趁機下死手嗎?
宋若寒略作思索,便明白葉無名意圖。
葉無名在賭。
賭吳賢王不敢進。
果不其然!
吳子胥正要率人進屋,被吳賢王叫住。
“沈將軍已死在屋裏,我等沒有朝廷令書就擅自闖入,真出了事兒,可就說不清了。”
吳賢王搖搖頭。
雖說哪怕他中招,對他影響也不大,但人言可畏,尤其像他這種位高權重的,必須要處處小心!
葉無名失笑道:“你一口咬定老將軍已經死了,我說沒死你不信,現在讓你進去你又不敢進,難不成你還想讓老將軍出來迎接你?”
吳賢王淡淡道:“當本王是傻子?在本王麵前玩激將法,你還是太嫩了些。”
葉無名笑了笑。
心想你就是個傻子。
吳賢王就是典型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現在他要是衝進去,最多背個黑鍋,可老將軍就死定了!
葉無名就是算到吳賢王珍惜自己的政治羽毛,所以反其道行之,爭取更多的時間。
“不過……”
吳賢王冷笑兩聲:“你若以為憑此計,就讓本王不敢進屋,那你就大錯特錯了!現在人多口雜,遇事說不清。可若是朝廷來人,由朝廷檢驗,嗬嗬……”
與此同時,外麵傳來下人聲音:“刑部侍郎劉大人,都察院左禦史趙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