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東西也就巴掌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全是害怕。
【嘀!觸發隨機事件:受困的靈獸。選項a:宰了蛇,甭管閑事。選項b:宰了蛇,順手救個寵(獎勵:好人卡+10,小東西的報答?)。】
楚銘心裏一動,壓根沒多想。
他手裏的劍招猛地變得狠辣起來,不再留手,每一劍都灌滿了剛突破的靈力,專挑巨蟒脖子上剛才被冰錐子炸開的那片鱗甲縫隙招唿。
聖蓮之力本來就克製邪門歪道,對這種被亂七八糟能量搞變異的東西,效果也差不了。
噗嗤!
抓住巨蟒躲避冰錐時露出的一個空檔,幽冥劍終於捅破了它脖子上一塊稍微軟點的鱗片縫隙,一下子沒到了劍柄!
巨蟒龐大的身子猛地抽搐起來,在地上瘋狂扭動掙紮,最後轟隆一聲砸在地上,抽了幾下就不動了。
楚銘拔出劍,甩掉上麵腥臭的蛇血,幾步走到蛇窩邊上,揮劍砍斷了纏著那小獸的藤蔓和碎石頭。
那雪白小獸怯生生地抬起頭,看清楚沒危險了,竟然主動跑過來,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蹭了蹭楚銘的褲腿。
然後它張開小嘴,吐出一片形狀挺怪、聞著有股淡淡清香味的綠葉子,放在楚銘腳邊,接著轉身就變成一道白影子,嗖一下鑽進旁邊混亂的林子裏不見了。
楚銘撿起那片葉子,摸著挺溫潤,湊近聞了聞那股清香,感覺剛才消耗得差不多的精神頭和靈力,竟然恢複了一點點。
嘿,好東西。
他把葉子收好,不再耽擱,扶起林清雪,繼續照著地圖上那條還在發光的路線往前走。
又不知道跑了多久,腳下的地好像不怎麼晃了,但空氣裏那些亂七八糟的能量亂流還是挺嚇人。
前麵,一座又窄又深的峽穀入口,總算出現在眼前。
峽穀兩邊的石壁陡得嚇人,顏色是那種很詭異的暗紅色,幹巴巴的,跟凝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血塊似的。
峽穀口死寂一片,連個蟲子叫喚的聲音都沒有,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感覺盤踞在那兒。
楚銘停下腳,懷裏那張地圖在這兒光芒最亮,“生”字標記閃得跟個小燈泡似的,路線筆直地指向峽穀深處。
同時,他鼻子動了動,捕捉到入口的空氣裏,殘留著一絲很淡很淡,但絕對跟之前那個黑袍人一脈相承的邪氣。
這味道很老了,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留下來的。
這裏,以前有邪修來過?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地方透著古怪。
但眼下沒別的路可選,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他們一腳踏進峽穀,兩邊暗紅色的石壁好像活過來似的,把光線都吸走了,越往裏走越黑。
剛往裏走了不到一百丈,一陣若有若無,像是金屬摩擦,又像是有人拿著重家夥在一下下敲打的“哐當…哐當…”聲,從前麵更深的黑暗裏,影影綽綽地傳了過來。
在這死一般寂靜的峽穀裏,這聲音顯得格外突兀,也格外瘮人。
楚銘和林清雪對視,都從對方那裏讀到了沉重。
這地方,太邪門了。
地圖上那個“生”字,指引的就是這麼個掛著幹屍、叮當作響的鬼地方?
“這聲音……”林清雪側耳傾聽,聲音還透著傷後的虛弱,“不是他弄出來的。”
她下巴朝著那被鎖鏈捆得死緊、一動不動的人影方向點了點。
楚銘也聽出來了。
那幹屍就掛在那兒,死氣沉重。
鎖鏈晃動沒錯,可那“哐當哐當”的響動,透著一種死板僵硬,絕不是活物能發出的動靜。
“嗯,”他低聲迴應,“聽著像是有個鐵疙瘩在有規律地敲打。”
那聲音太有節奏,一下一下,平穩得沒有起伏,鑽進耳朵裏,激得人後背寒毛直豎。
兩人沒敢貿然靠近那人影,誰知道那玩意兒會不會突然活過來咬人。
他們緊貼著冰冷粗糙的峽穀石壁,一點點往前蹭。
石壁上那些鬼畫符般的扭曲符文,幽幽暗暗,無數扭曲的陰影在黑暗裏蠕動,陰冷的感覺直往骨頭縫裏鑽。
又往前摸索了幾十丈,峽穀拐了個彎。
一蓬長得異常茂盛、顏色如同幹涸血塊的暗紅藤蔓擋住了去路。
扒開藤蔓,後麵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上方還搭著幾根爛得不成樣子的木頭架子,下麵能看見兩條鏽得不像話的鐵軌,彎彎曲曲伸進洞穴深處。
“是個礦洞。”楚銘停住腳,眉頭皺了起來。
那“哐當,哐當”的敲打聲,就是從這礦洞深處傳出來的,比剛才更清晰了。
他懷裏那張獸皮地圖上的綠光,正好也在這裏拐彎,箭頭直挺挺指向這個隨時可能塌方的破敗礦洞入口。
“生機之地……在一個廢棄礦洞裏?”林清雪的聲音透出訝異。
這地圖的指向,太離譜了。
“地圖就指著這兒,進去看看!背憶]別的選擇。
管它裏麵是龍潭還是虎穴,都得闖。
兩人彎腰鑽進礦洞。
一股子潮濕泥土味、鐵鏽味還有某種說不出來的腐爛臭氣混在一起,直衝腦門,熏得人差點吐出來。
洞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腳下踩著冰涼的鐵軌和碎石,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在這死寂裏特別紮耳朵。
頭頂時不時有水珠滴下來,砸在脖子上,涼颼颼的。
那單調重複的敲擊聲在狹窄的礦道裏來迴撞擊,更瘮人了。
楚銘把幽冥劍抽出寸許,劍身散出的微弱銀光照亮了腳前三尺。
兩人一步步往裏走。
礦道修得歪歪扭扭,好幾處都塌了,巨大的落石堵著路,隻能從旁邊剛夠一個人側身擠過去的縫隙裏鑽。
一路上,腳下不時踢到些硬邦邦的東西,借著劍光低頭一看,是白森森的骨頭架子。
有的骨頭架子上還掛著爛成布條的粗布衣服,看著生前是礦工。
還有些骨頭旁邊散落著繡著怪異標記的黑色破布片,明顯是邪修那路貨色。
這些骨頭姿勢扭曲地散在礦道各處,不少骨頭上還留著刀砍斧劈的痕跡,甚至有被什麼尖牙啃過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