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秦王破陣曲!!!”
“當年太宗皇帝打的突厥匈奴屁滾尿流,就是從咱們風波城出發(fā)的!”
“將軍...我想秦王了...”
“不如...不如我們降了吧!外麵正是秦王唯一的後人,是真正的大唐正統(tǒng)啊。”
“咱們在這裏守著算什麼,算叛軍嗎?算為虎作倀嗎?”
不知誰先出聲,很快上萬個聲音匯成了洪流,“將軍,我們降吧!”
“降嗎...”陳武穆心中愈發(fā)苦澀。
自己這輩子南征北戰(zhàn),從未想過背叛朝廷,無論是李唐還是姬周,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外麵的蠻子!
常年與他們交戰(zhàn),誰能比自己知道那些蠻子的殘忍。
生死都不懼,投降又有何懼,唯一懼的是你們的安危啊。
陳武穆環(huán)視眾人,久久拿不定主意。
而這時——
遠方的半空之中,忽有一道白衣身影飄然而來,瞬間站在了城頭上方,憑空而立。
正是李昊。
“將軍,讓我入城一敘可好?”
在有超凡存在的世界,修士武力雖高,但並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他站在城頭,陳武穆至少有上百種辦法將他擊落。
李昊見他猶豫,又緩緩笑道:
“我一人前來,足見誠意,將軍,我不為你而來,隻為這全城百姓而來!”
“哎...”
陳武穆神色複雜的擺了擺手,示意放行。
......
李昊入的城中,不像是一個前來做說客的使者,更像是——土生土長的城主大人。
百姓們夾道歡迎。
將士們一臉神往。
“將軍,我知你為當世名將,也不想與你為敵,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無法化解的矛盾,這一切,都是妖後所致!”
“那...殿...陛下為何又要打迴中原。”
陳武穆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改了稱號,眼前之人是太宗後人,既然已經(jīng)立國,那就該稱陛下。
“在草原盤踞,互不生事,豈不是兩全其美...”
“陳將軍,你覺得我不打迴來,大周就能確保無虞?”
“這樣想的話,你就大錯特錯了。”
“這天下有多少想要投機倒把渾水摸魚之人,我若不親自迴來,整個中原將再度陷入混戰(zhàn),各地諸侯擁兵自重,聽宣不聽調(diào),世家門閥,隔岸觀火,更何況如今的大周義軍遍布,早就已稱燎原之勢!”
“就憑大周女帝能做出送皇子和親之事,又能打出十萬對八百之戰(zhàn),你覺得這天下還能好了去嗎?”
“現(xiàn)在隻有快刀斬亂麻,才能解中原之危。”
“如若不然,五胡亂華的悲劇也不是不可能,甚至猶有過之!”
“將軍為人我有所耳聞,你所慮者,無非是這全城百姓,和城外虎視眈眈的草原大軍。”
“我在天風城已經(jīng)約法三章,在這裏同樣有效。”
“殺人者死!”
“淫人妻女者死!”
“侵擾百姓者死!”
白衣少年人脊梁挺直,語氣堅定無比。
“一城事小,一國事大!”
“將軍,為國而戰(zhàn)才能讓更多百姓免於戰(zhàn)火!”
這一刻,陳武穆的眼中,這白衣少年的聲音和當年那意氣風發(fā)的太宗皇帝完全重合。
......
砰砰砰——
整個案桌之前的東西再次全部摔成粉碎。
“氣死朕了!氣死朕了!”姬曌雙眼赤紅,胸口起伏不定。
“好一個名將陳武穆,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朕的!”
“一首破曲子就屁顛屁顛的開了城門,舉城投降?”
“你還不如那天風城主!他還知道逃迴大周!”
風波城開門投降,軍民一家親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朝野。
讓女帝的十二道金牌再度成為了一個笑話。
現(xiàn)在神都之內(nèi)都流傳起了小兒歌謠:
“一日連發(fā)十二道,隻恨天子蠢如豬。”
“金牌堪比催命符,自毀長城搗神都。”
憑什麼!
同樣是一首曲子。
為何朕的秦王破陣曲讓整個朝堂都打了起來。
他李昊卻能不戰(zhàn)屈人之兵,輕輕鬆鬆拿下了風波城,還卷走了自己的一個名將!
天下人,為何如此欺我!!!
姬曌雙眼直欲噴火。
“李昊,當初朕仁慈才留下了你的性命,你卻如此不識好歹,要造朕的反!”
“李家子嗣果然都是一群忘恩負義之徒!”
“你以為這樣就能推翻朕的江山?你還是太嫩了!”
姬曌渾身氣勢暴漲。
威壓籠罩在整個皇宮之上。
“一個區(qū)區(qū)李昊,八百人拿不下你,那朕就派八千人,八萬人,八十萬人!”
“中原之兵,取之不盡,你怎麼和朕鬥!”
“哈哈哈——”
......
木堡城!
柳緋明坐在大帳之中,看著手下的一眾將官,微笑開口。
“諸位覺得我們這一仗該怎麼打?”
“大帥,主動出擊,趁偽唐在風波城立足不穩(wěn),大軍壓境,一戰(zhàn)可勝!”
身為柳緋明的左膀右臂,柳如煙自然第一個站了出來。
更何況,她比誰都渴望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來洗刷自己身上背負的無盡恥辱。
“偽唐充其量不過數(shù)萬軍馬,五十萬大軍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對抗的,但若是拖得太久,對方和咱們打起了遊擊,那就有些棘手了,而草原軍隊,最是擅長這種小麵積的遊擊之戰(zhàn)。”
柳緋明微笑頷首,“說的不錯。”
“老臣反對!”
這時——
樊離高老將軍站了出來。
樊離高須發(fā)雪白,麵容蒼老,但整個身上卻散發(fā)著一種鋼鐵般的氣息,任誰看去,都不會覺得是廉波老矣尚能飯否,而是他正是當打之年。
柳緋明自然認識這個老將軍,老將軍在軍中鼎鼎大名,曾經(jīng)在南方的平寇中也立下了汗馬功勞。
“將軍有何意見?”
“大帥,如今我們隻用了五天就集結(jié)了五十萬大軍,卻沒有配套準備補給,後軍糧草嚴重不足。”
“五十萬大軍一天的吃喝拉撒,消耗都是巨量。”
“如今之計,隻有緩攻,等糧草籌備完畢,大軍後勤無憂之時,再穩(wěn)穩(wěn)出擊,緩步圖之!”
“哈哈哈——”
柳如煙大笑一聲,“老將軍糊塗,正是因為糧草不足,所以我才建議大軍奇襲,速戰(zhàn)速決,五十萬人的確消耗巨大,但若是咱們用了幾天時間就拿下敵軍的話?還會有此憂慮?”
“另外老將軍可能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吧,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以敵人之物養(yǎng)我之軍隊!”
聽聞此話,樊離高差點噴出了一口血。
他剛剛隻是照顧著柳如煙的麵子,語氣很是緩和,沒想到對方卻如此...愚蠢!
不愧是十萬被八百人衝爛的將軍啊。
“柳將軍可知我們的糧草還能供大軍多久?”
“不知,但多久都無所謂,兵貴神速,天下之戰(zhàn),唯快不破!”
“哈哈,柳將軍,老夫真的懷疑你是不是六皇子派過來的,為將者,竟然連糧草幾何都不知曉?”
“老夫告訴你,縱然是不和他們戰(zhàn)鬥,我們的糧草也就半日而已,還妄想突襲,恐怕還沒見著敵人,將士就已經(jīng)餓死了一片!”
“柳如煙,聽說雁北城一戰(zhàn),我朝十萬大軍千裏高速突襲,還未到達匈奴王庭,人就累死過半。”
“你現(xiàn)在的打算,是想讓我們五十萬大軍重蹈覆轍?”
“別吵!”
柳緋明冷哼一聲,緩緩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