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其他的出口，前輩完全不用擔心我們逃了，兩個人成功率也更大一些。”


    這話她自然是存了私心的，怕幹瘦老者不同意，可幹瘦老者還是看出來了，也不覺得一個人仙能幫上什麼，


    偏偏，


    那一雙堅定的眼眸，還是讓幹瘦老者目光之內出現一些懷念，感慨，想起了一些往事……很久之後還是點了點頭，似乎被說動，


    “隨你吧。生死自負，這裏麵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放心，我的生死自負。”霜年鬆了口氣，先一步跳上了臺，又迴頭看向季迭，


    這話同樣是對他說的……


    季迭到嘴邊的話停了下來，歎氣，終究沒說什麼。


    反正，她說了她算過自己不會有事，那有她在了，說不定他也真能逢兇化吉。


    “下麵有五行之關，去吧，我就不去了。”這次，去下一層的也就隻有兩人，幹瘦老者隻是把這裏如何啟動告訴了他，並沒同行，


    季迭也沒想太多，


    這裏要去下一層，


    需要真仙的修為才可以。


    這一點和先前他獲得心魔劍時候得到的情報差不多，等他踏上了石臺，為了防止什麼意外，也提前抓起旁邊之人小手。


    先前在仙君之路內，兩人有過很多的交集，可兩隻手握住的瞬間，他還是明顯感覺身旁之人葇夷如受驚的小鹿一樣，手掌明顯微微顫了一下，很柔軟。


    可不知是理解了他的意思，並沒抽迴。


    這種時候，季迭也沒什麼漣漪，法力注入了這座祭臺，上麵頓時光芒大綻，覆蓋了兩人。似乎是一處傳送陣，就片刻的時間上麵便沒了人影，隻有，幹瘦老者還在外，目光注視著天的方向，很久後恢複了平靜，


    “幾十萬年彈指過……我們的約定我履行了……”


    約定，


    幾十萬年的約定。


    這些季迭聽了必然不明所以，可這聲音，季迭已經聽不到，這傳送之力覆蓋之下，他已經到了先前的空間下方。頭頂都是泥土，好像是在地底的深處，他神識也無法跨過，


    周圍則是和上麵的空間一樣，好像是山洞，


    隻是這裏沒有石臺，出去的入口不在……這裏，也明明在地底深處，周圍卻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水，


    這次來的不止是他，霜年到了地方後不動聲色悄悄把手抽了迴去，環顧著四周，


    “這沒有傳送陣了…我們待會怎麼出去…”


    “前麵有地方。應該就是五行之關所在之地了。”這一會時間，季迭倒是把這片空間簡單查看了一下，


    這空間，對於他雨水當然不是很大，很前麵的位置，有五間類似地宮一樣的建築，連成一排，擋住了路，無法過去，裏麵還布置有某種手段，神識無法越過這些建築，後麵什麼情況他也無法看到，


    可這裏要出去，


    好像隻能往前一樣……


    “五行之關……”霜年也看到了，


    “這地宮確實是五座，的確可能就是五行之關…不過，看不到裏麵…”


    當然，先前幹瘦老者，說過這裏有五行之關考驗，直覺告訴季迭，很大概率就和那地宮有關，這些，隻要去看看就知道了，這一點霜年也沒意見


    如今霜年的修為，隻有人仙，也當然是季迭帶她，可剛攬住她腰肢，離開地麵，季迭就微微皺起了眉，


    因為，


    此地的空間，頗為古怪，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壓製之力，落在了身上，似乎在，限製飛行的高度，還無法使用縮地成寸等手段……


    不過這等壓製之力，對他不算什麼，季迭麵色變化了片刻，看向了旁邊，


    “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沒有……”霜年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飛行的不是她，或者她並沒動用仙力，並沒察覺壓製，既然如此，季迭放心了很多，沒說什麼，


    嚐試著飛到了這地宮的最高處，


    這裏的壓製之力，哪怕他的修為，都察覺到了一種艱辛，無法持久飛行，也迴到了更低一些的位置，


    “怎麼了？”霜年還因為兩人的身體接觸，心中不平靜，也察覺到他的異常，


    “不是什麼大事……”季迭把實情告訴了她，對於這個地方，也算摸清楚了規律，


    飛得越高，壓製越狠，似乎就是為了限製修士的飛行高度。


    “這空間，還真是古怪，應該是不讓人出去，怪不得那家夥為什麼不進來，明明這裏也沒什麼，卻是出不去。”霜年吐槽，


    “能進來難出去。除非過了那些大殿……”


    她這也隻是猜測，可兩人的目的確實是那裏，以季迭的修為，在低一些的位置飛行，雖然有壓製之力，可還是能扛住，就是無法縮地成寸，速度慢了很多……


    好在，前麵位置他雨水也先看過，並沒察覺到危險，


    這點距離，他不到一盞茶功夫，和霜年就已經站在了前麵五處地宮一樣的建築外，沒發生什麼變故。意外，


    “第一處宮殿，對應為金，後麵分別是木，水，火，土，麼……”這裏，兩人也都是第一次來，霜年目光說落在前麵沉思，


    她之所以有這麼一說，還是這第一座門為金色，第二座門為青色，第三座門為紅色，第四座門為藍色，第五座門為土黃色，


    很顯然對應的就是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很大概率每一處門之後，碰到的就是對應的五行的考驗，


    “五行之關……隻需要挑選一種過去麼…還是需要一關一關去闖…”這個地方兩人都是第一次來，對於規則，季迭了解的不多，目光落在了前麵，準備先挑選自己了解較深的五行之關試試，


    這是最為穩妥的方法，


    他對於五行，了解比較深的，


    除了和水有關的雨，自然還有火，可選擇的卻是前者，


    “我去第三座大殿試試。”


    “要不，還是別去了，那家夥既然不敢進來…我們在這裏也沒危險…”


    霜年遲疑，


    “那我們也要出去不是嗎？”季迭搖了搖頭，這裏可沒其他出口，


    “放心，我有把握，我現在領悟的火水兩種大道應該算是很強的。”


    “那我先替你卜算一卦吧，看看能否獲得一些這門後的信息。”


    霜年這麼說後，自顧自坐在了地上，取出了一個熟悉的白玉龜殼，


    上麵還分布著裂痕，


    這，自然是因為上次在仙君之路內發生的事，


    “因為上次的事，此物損壞了，卜算的效果倒是不如以前……”


    對於天機之事，季迭這方麵涉及的不多，


    “為什麼不換一個……”


    “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霜年搖頭，大概是不想浪費時間，這個方麵沒有和他說的太多，和先前一樣，盤膝坐在了地上，咬破了舌尖，把自己的鮮血，塗抹在了上麵，


    一次又一次，


    她麵色都開始有蒼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直到，白玉龜殼好像被塗抹上了一層血色，顏色都因此變得鮮豔，才停了下來。


    這情景季迭不是第一次看，心緒也有些複雜，就這麼安靜看著他，


    說起來，


    上一次因為壽元損失過多的緣故，她的容顏，發生了變化，頭發也成了白色，現在倒是恢複了正常，真如記憶之中那個人一樣……


    可惜她什麼都不記得……


    霜年已經閉上了眼眸，這周圍重新久違有秋風出現，還有一種讓人敬畏的大道的氣息，這樣的氣息季迭自然熟悉的，隻是這一次這種氣息，還要超越之前，似乎從仙君之路出來百年，她也又有精進了。


    而上一次她說的讓自己去兩茫星，尋找答案，可惜事與願違……這一次能不能知道，季迭也不確定，能做的就是先等等，倒是考慮過推開門看看，


    可最終還是放棄了，


    誰知道後麵會有什麼……


    他能做的就是等，這時間說漫長也不漫長，差不多三天不到，一直緊閉著眸子的霜年，好像動了一下，周圍秋風慢慢平息，遠去，


    好像是……結束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不久之後霜年就重新睜開了眸子，微微皺著眉，


    “這裏後麵的考驗應該和修士的修為對應…進去之後…不可以使用外物，渡真進去，很大可能九死一生…你進去之後是福是禍，我算不到…”


    “考驗和修士的修為對應…渡真進去九死一生…”這一點幹瘦老者也說過，季迭微微沉吟，眼神閃爍了一下。


    就是說還有一線生機，


    “我剛剛進行了一場推演……”霜年深唿吸，當然看得出來他怎麼想，也實話實說，


    “我看到了一些場景，大概是你進去可能會遇到的情況，好像看到了火的那關，那裏麵的火焰，可以輕鬆焚殺渡真……”


    聽到了這話，季迭動了動眸光，也讓他給自己烙印了一份看到的，


    如果隻是這樣，對於他倒是完全沒壓力，


    “好……”這件事霜年沒有說什麼，在片刻的時間，烙印了一份玉簡給他，是他剛剛看到的，


    明顯和五行之火有關，


    在她視線之中，


    濃濃的烈火燃燒，似乎足以焚燒一切，上麵的氣息，渡真大圓滿都要驚悚。


    不過這些場景，都來自她的記憶，也沒真傷到季迭，這些記憶，很快他就看完了，神情重新恢複神采，微微沉吟，


    “火之一關的麼，這威力好像，還不是不能接受……”


    這也不是他狂妄，如今他對於火之道力，雨之道力的使用極為高明，都能發揮出這樣的攻勢，


    不過，這火的威力，雖然看著沒那麼恐怖，可要穿過，卻是一件困難的事，


    怎麼防護住是一個問題，


    “不是不能接受，”霜年瞪了他一眼，


    這分明都是超越了渡真了，


    “我應該可以試一試……”季迭長唿吸，一方麵他修煉有陰陽魔功，這種五行之類的手段，對他肯定是有一些衰減的，


    “不行……”霜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都已經看的這麼清楚了，渡真進去就是九死一生，


    “相信我。”季迭沉吟，周邊有一股冰涼之意擴散，


    “我有分寸的……你看我這雨道如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霜年也動容了，


    “這，好像比一些舍空身上的道，還要更強……”


    這還是季迭第一次在她麵前展露實力，她雖然是人仙，可見識當然很多的，


    隻是，這冰涼之意，很快又變成了炙熱之意，


    這是火之道力……雖然，比之雨道有所不如，


    這，同樣讓她又有驚容，


    “距離道念一境，似乎也不遠了，比舍空走的都更遠，”


    “我殺過舍空。”季迭輕聲，


    “相信我，你在此地等我，”


    “這……”霜年還是遲疑，這話更加動容，


    舍空，渡真殺舍空，如果是其他人說的，她絕對不會相信，可她印象中，季迭似乎不是喜歡說大話之人……可還是不放心……


    雖然剛剛的道，確實很恐怖，可她，就是不放心，偏偏季迭已經跨出，沉吟之後最終去的是第三座門，選擇水之一道。


    原因麼……


    火的那一關，他感覺更為危險，主要那無盡的火焰，他也沒信心防禦，穿過，水這一關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可上善若水，


    水本身不利攻伐，


    隻是論攻勢，肯定不如火的，


    “要小心……”這句聲音從身後傳來，霜年不想拖季迭後腿，終究沒有跟著。


    這話，季迭沒有迴頭，沉吟之後已經推開了中間的門，


    這裏麵似乎是一條很長的通道，可外麵這麼看卻是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的異常，就是一條普通的路，他腳步，也隻是短暫停頓，就跨了進去，身軀，完全莫入門後，隻有霜年還在外麵，


    原本還想看看他會遇到什麼，


    可就在這時，


    這門好像自己關上了一樣，隔絕了視線，


    “自己關上了……”霜年心頭跳了一下，嚐試想推開那門卻怎麼也推不開，似乎一條通道，隻能進入一人，不允許他人合力……


    這點季迭也確實能夠感受到，進了這裏，他身上儲物袋，所有洞天世界和他的感知，都憑空斷了一樣，


    無法，


    打開……


    “隻能一個人進來，不能使用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