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還在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灘刺眼的殷紅。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每一個人的鼻腔,也衝擊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沈瀾幽捂著空蕩蕩的右肩,劇烈的疼痛和難以置信的驚恐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看著葉春風,眼中充滿了憤怒,屈辱,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他堂堂滄海閣閣主,靈海境大圓滿的強者,竟然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雲宗外門弟子手裏,吃了如此大虧!
斷臂之痛,遠不及心頭屈辱之萬一!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沈瀾幽狀若瘋癲,淒厲地嘶吼著,僅剩的左手猛地拔出背後的長刀。
刀身之上,靈光暴漲,發出嗡嗡的鳴叫,顯然是被催動到了極致。
他再也顧不得什麼顏麵,什麼身份,什麼計劃,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葉春風,將這個膽敢羞辱自己的螻蟻,徹底撕成碎片!
“死!!”
怒吼聲中,沈瀾幽身形暴起,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朝著葉春風瘋狂撲去。
刀鋒之上,凝聚著他全部的靈力,帶著開山裂石般的恐怖氣勢,狠狠地朝著葉春風的頭顱劈落!
刀未至,淩厲的刀風已經撲麵而來。
一時間,靈海境大圓滿強者的渾厚靈力洶湧而至,恐怖的靈壓展露無遺,周圍離得近的弟子甚至都伏跪在地,難以起身。
葉春風依舊站在原地,麵對沈瀾幽這傾盡全力的一擊,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動容。
他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淡淡的,略帶著一絲嘲弄的笑容。
“還沒認清現實麼?”
葉春風輕聲自語了一句,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仿佛在訴說著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在刀鋒即將劈中葉春風的瞬間,他終於動了。
隻見他緩緩地抬起右手,動作輕描淡寫,仿佛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去拂開一片落在眼前的柳絮一般。
然而,就是這看似隨意的一揮手,卻蘊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力量。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驟然炸響!
如同驚雷一般,瞬間蓋過了場上所有的嘈雜聲,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心神俱顫。
清晰可見的音浪,以兩人交手之處為中心,呈環形向四周擴散開來,地麵上的塵土都被掀起一層,如同刮起了一陣狂風。
眾人駭然望去,隻見沈瀾幽勢在必得的刀鋒,竟然被葉春風輕飄飄的一揮手,直接擋了下來!
不,不僅僅是擋下來!
更準確地說,是……斷了!
那把在靈力灌注之下,堅硬無比,足以開山裂石的靈器長刀,竟然如同朽木一般,被葉春風徒手一揮,就硬生生地從中斷成了兩截!
斷裂處,光滑如鏡,仿佛是被一柄無形的利刃,瞬間切開一般,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前半截刀身,帶著慣性,無力地飛旋著,最終“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寂靜的演武場上,顯得格外刺耳。
沈瀾幽呆住了,他看著手中隻剩下半截的斷刀,又看了看神色平靜的葉春風,臉上的瘋狂和猙獰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仿佛看到了什麼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眼珠子瞪得滾圓,嘴巴張得老大,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卻說不出半句話來。這……這怎麼可能?!
這可是靈器啊!
是他耗費無數心血,精心煉製而成的靈器!
堅硬無比,什麼精鋼玄鐵,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
就算是同為靈器,若沒有更強大靈力注入,也隻能被其斬於馬下!
可是現在,竟然被葉春風……徒手,一揮,就給……折斷了?!
而且,看葉春風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費什麼力氣,就如同折斷一根枯枝敗葉一般,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這……這簡直是匪夷所思,駭人聽聞!
不隻是沈瀾幽,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眼前這震撼的一幕,徹底驚呆了。
三大宗門的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臉上的嘲諷和不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驚,以及……難以掩飾的恐懼!
他們原本以為,葉春風就算有那隻靈海境妖獸撐腰,也終究隻是一個螻蟻般的外門弟子,根本不足為懼。
可是現在,葉春風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卻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讓他們感到由衷的震撼和恐懼。徒手折斷靈器!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就算同是靈海境大圓滿的強者,也絕難做到如此地步吧?!
難道說……這個葉春風,根本不是什麼荒古廢體,而是一個……隱藏了真正實力的絕世強者?!
就在眾人震驚之時,葉春風已經再次動了。
他看了一眼目光呆滯的沈瀾幽,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厭惡,仿佛在看一隻惹人厭煩的蒼蠅一般。
下一刻,他緩緩地伸出左手,動作依舊是那麼的輕描淡寫,仿佛隻是隨手摘取一片花瓣一般,沒有絲毫的波瀾。
然而,就是這看似輕柔的一伸手,卻快如閃電,迅猛絕倫!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模糊的殘影閃過,緊接著,葉春風的手掌,已經如同鬼魅般地出現在了沈瀾幽的麵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速度之快,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沈瀾幽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葉春風牢牢地扼住了咽喉!
“呃……”
沈瀾幽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他感覺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一隻鐵鉗死死地鉗住一般,唿吸吐納瞬間變得困難起來,大量的空氣被擠壓出去,胸腔如同風箱一般劇烈地起伏著。
他臉色瞬間漲得通紅,眼睛也開始充血,布滿了血絲,額頭青筋暴起,雙手本能地想要抓住葉春風的手臂,想要掙脫這致命的束縛。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葉春風的手掌,如同鋼鐵鑄造一般,紋絲不動,任憑他如何掙紮,如何反抗,都無法撼動分毫。
他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牢牢地抓住,身體不受控製地被葉春風緩緩舉了起來,雙腳漸漸離地,在空中無力地掙紮著,如同被拎起的小雞仔一般,弱小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