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孫子親香了好一會兒,陳老三便看向兒媳婦顧甄和馮歸。
和兩人說了幾句話,最後才輪到陳延。
“怎麼這麼晚迴來,我和你娘都以為你們會早些到家呢。”
後麵,見一行人大概一時半會兒也是迴不來了的,而焱醴堂這邊又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他隻能帶著晏管家一同出去了。
連續去了七八日,今日才弄完迴來,在這之前,也去了好幾趟,但都沒有這次久。
沒別的,就是焱醴堂出新品了。
這兩年,太子殿下那邊的人研製出了另外一種烈酒,雖然比起焱酒略差了些,但是喝起來也算是另一種風味,烈性不比其他市麵上有名的酒差。
現在製酒成功,在大梁焱醴堂各分堂全麵推出,所以,他們這段時間才忙了些。
也是巧了,迴來便遇到了兒子兒媳婦等人迴家。
陳老三心中是說不出的高興。
兒子迴來了,總感覺飄出去的心似乎也安定了許多。
不然每日總是不自覺的想著兒子兒媳婦兒還有小孫孫過得怎麼樣等等,總之,心就沒個平靜的時候。
當然,最主要的是見孫心切。
這可是他目前唯一的孫子啊,從生下來,見都沒有見過,這心裏啊,實在期待。
要不是,想著家裏有事兒走不開,不然,陳老三都想過了,在兒媳婦生完孩子後,自己和媳婦兒帶著閨女前去找兒子一行人。
但這也隻是想想,家裏麵根本走不開啊。
“路上耽擱了些日子,所以比預計的迴來晚了些。”陳延咽下口中的飯菜,抽空迴應道。
“老三!老三!是不是延哥兒迴來了啊!?”
“延哥兒!是不是延哥兒迴來了!?”
陳老三還想詢問什麼,就聽到自家爹娘那急吼吼的聲音傳來。
還未迴應什麼,就見大門被人推開了。
見延哥兒等人果然迴來了,陳鐵柱和杜氏麵上大喜。
“哎喲!還真是!我就聽隔壁秋嬸子說她好像看到有馬車朝你們家這個方向來了,還說,好像看到小武迴家去了,我想著,你們前些日子不是來信說要迴來了嘛,這便立刻過來瞧瞧,果真呢!
哎喲!延哥兒啊,這次迴來了,日後便不出去了吧?”杜氏一進來,話密得不行,但看得出來見到陳延很是高興啊,那眼中的親切和喜歡更是不加掩飾。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正好趕上鄉試報名時間呢!”陳鐵柱話倒是不如杜氏多,但也是肉眼可見的高興得很。
再不迴來,他都要睡不著覺了,這鄉試就是下個月了,時間如此緊湊,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焦心啊。
如今家裏頭有望繼續向前考功名的人就是延哥兒了,陳鐵柱很在意。
至於小兒子,這兩年又下場考了一次,依舊落榜,他都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最重要的是,小兒子實在是太讓他失望了。
以前考不上,大概是因為私塾先生和教學環境不好,但,兩年前,他讓小兒子轉到了府城一個名聲和童生考中率都比較高的一個秀才的私塾讀書。
但即使這般,效果依然和之前私塾一樣,根本沒有半點變化。
甚至,因著轉了新的私塾,小兒子行事越發隨心所欲了,不止去青樓嫖娼還經常跟著同窗去賭坊賭錢。
這事兒,差點把陳鐵柱和杜氏氣死。
讓老三去查了一番,最後發現事情遠不止如此,小兒子嫖賭已經不是這一兩年的事情了,而是從家裏麵還沒多少銀錢的時候便開始了。
原來,前些年,他拿著家裏的血汗錢,不僅沒有好好的讀書,到處攀比不說,還私生活混亂,去嫖賭,正事兒一件不幹。
近幾年,家中情況好了些,手中寬裕了不少,給他的銀錢便比以前多了不少,本意是想讓他讀書沒有負擔,不會被人笑話,吃住也能好些,所以才多給的,但,因著這些銀錢,他越發的不知收斂,變本加厲。
陳鐵柱和杜氏已經對這個小兒子失望極了,現在已經徹底斷了他的銀錢供給,還明確說了,若是不想讀書了,那就直接退學。
但在小兒子的苦苦哀求和跪地認錯下,他們還是沒忍住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
當然,銀錢方麵,自然不會像以前那般無條件供給了,隻是在吃喝和筆墨紙硯上不虧著便是,其餘的,便沒了。
銀錢,是沒有一分的。
說是給小兒子一個機會,但是其實兩老心中對於小兒子高中這件事早就不抱希望了。
那得道高僧的話,可能當真是假的吧,這些年的堅持,終究成了一個笑話。
所以,現在,陳鐵柱和杜氏已經將對陳川的期望全部放在了孫子延哥兒的身上。
“爺奶,你們吃飯了嗎?沒吃的話一起吃點。”陳延這些年出去曆練,見過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也見過了許多人世間最醜惡的事情,所以乍然看到爺奶,突然就覺得,他們這樣的性子雖然不討喜,但也沒有到難以忍受的地步。
“吃了吃了,你吃,你們吃!瞧我們,你先吃飯,我們等會再聊啊!”杜氏忙不迭道。
陳鐵柱也道,“不用管我們,先吃飯要緊,別餓著了。”
說罷,兩老和馮歸、孫媳婦兒打了個招唿。
而後,目光便直溜溜的看向三兒子懷中白胖的娃娃。
兩老瞬間便眼前一亮。
他們自然也聽說了,延哥兒小兩口生了個孩子,還是個男娃娃。
杜氏上前二話不說就要伸手抱,陳老三皺眉不滿道,“娘你急什麼,我還沒抱一會兒呢!”
白氏本想拒絕的話,頓時卡在嗓子眼。
鬆口氣,婆母這兩年經常頭暈的毛病,可不敢給她抱孩子,萬一給摔了,她找誰哭去!
她可就這麼一個孫子!
拐了拐當家的胳膊,白氏不動聲色的暗示著。
你可千萬別讓你娘抱咱乖孫啊!
趁早現在就說好,以免後麵她又要抱,她作為兒媳婦兒又不太好說這些話。
陳老三自然明白媳婦兒的意思,就要說話。
但,陳鐵柱這會兒卻是開口了。
“我說你個老婆子!你什麼情況,你還去抱孩子,萬一給摔了怎麼辦!?”這孩子可是延哥兒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個男娃,可得注意著些,老婆子年紀越大,腦子越發糊塗了。
“我怎麼就不能抱孩子了?我……”杜氏不滿,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些生氣的吼著陳鐵柱。
但被陳老三製止了,“娘,你就坐著吧,這麼多人抱呢,你頭暈的毛病你忘記了?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孩子,你還是別抱了,這孩子可不輕哩!”
這話,也不算是嫌棄,倒是兩邊都顧著了,所以杜氏聽著麵色也好了不少。
“咳咳,我倒是忘記這迴事兒了,算了算了,那我就不抱了,但你抱的時候,可注意著些啊!要不,你還是拿給欣娘或者周嬸子抱吧,你抱著看得我焦心!”杜氏倒是不放心起來。
陳老三無語,“我抱著你還不放心,我這姿勢哪不對了……”
……
母子倆一來一迴就這麼掰扯起來了。
飯桌上,馮歸看了一眼那邊,放心的收迴了眼神,繼續埋頭吃飯。
吃幾口,還有抿一口小酒,美滋滋啊!
陳延和顧甄兩人將對麵的一幕幕納入眼底,全程沒說什麼話。
顧甄倒是放心,畢竟爹娘在呢,兩人照看孩子可比她們細心多了,從看照顧幺妹就能看出來,再加上,婆母向來是個細心謹慎的人,所以,她倒是不擔心。
陳延和顧甄一樣。
很快,飯畢。
馮歸和幾人說了一會兒話,便自個兒去休息了。
實在是年紀大了,一路奔波,坐那麼久的馬車實在渾身難受,他得好生休息休息。
陳老三和陳延親自將人送進臥房,才出來。
正廳。
父子倆出來,就見家中又來了幾個人。
嗯,村長,二房的所有人,大房的滿倉夫婦都來了。
“兒子,你說說,這兩年,你們都去了哪些地方?都發生了哪些有趣的事情?”陳老三興致勃勃的詢問道。
他實在好奇極了,上次,兒子迴來鄉試預考,時間緊湊,他都沒時間和他嘮嗑啥。
也隻有在信中能得知一些消息,但這些和現實中詢問,那總是不一樣的,畢竟,寫信嘛,哪裏說得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