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天看到桌子上的數十道菜,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才剛來,就這麼鋪張浪費?
現在城主府的糧食,大部分都是他們藥堂提供的。
姓秦的到底是腦子不好,還是給他下馬威呢?
秦將軍走上前,笑臉相迎,“丁天,丁堂主?”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如此熱情,他也不好說什麼。
難不成,是想拉攏他?
用他的錢,來請他吃飯,這辦事能力,實在不敢恭維。
丁天當了這麼多年堂主,早已經不喜形於色,麵帶笑意的落座,問道,“秦將軍怎麼有空找我這樣的小民啊,還是在這個時間。”
丁天沒有喊城主,讓秦將軍很不喜。
他眉頭微微皺了下,很快舒展開來,“這次喊你來是事出有因,小兒在城北遇到了符師,傷勢過重。
多方打聽,秦某知道丁堂主丹術了得,想請丁堂主為小兒治傷,定有重謝。”
丁天注意到了秦將軍的微表情,不動聲色地說道,“既然如此,治傷要緊,飯就先不吃了。”
說完,丁天起身想離開。
秦將軍攔住他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丁堂主。”
果然有其他的事情。
隻是稍微一詐,他就露餡了。
和那個叫十三的少年相比,這個廟堂上下來的人,歲數都活到狗身上了。
丁天說道,“將軍但說無妨。”
秦將軍問道,“久聞丁堂主大名,聽說您在城外話語權很大,不知能否拜托你,幫忙找一個人。”
剛剛還說多方打聽,現在又久聞大名。
丁天對秦將軍的印象分基本上扣沒了。
但礙於身份,還是要賣給他一個麵子,問道,“何人?”
秦將軍說,“一個十六歲到十八歲的少年,無父無母,在十年前來到荒城。”
丁天故作疑惑,“這樣的人在荒城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知道秦將軍找他何事?”
秦將軍道,“這是廟堂上的事情,與你不方便說。”
丁天在心裏暗罵了一聲傻逼。
這家夥,好歹編個理由。
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
丁天施施然道,“他身上可有什麼胎記,或者特殊的物品,可辨別身份。”
秦將軍想了半天,說道,“他應該有一塊玉佩可以證明身份。”
丁天點頭道,“我會留意的。”
說完,丁天起身,“如果秦將軍不需要老朽幫忙給令郎看病,老朽先迴去了。”
說著,對秦將軍拱了拱手。
秦將軍說道,“病還是要看的,勞煩了。”
丁天來到後院,見到了奄奄一息的秦公子。
這秦將軍也真是心大,看他兒子的狀態,估計再有幾個時辰就死了。
他也不急。
丁天查看後,取出一枚丹藥,“這枚丹藥可以暫緩他的傷勢,他傷到了內髒,而且傷得很重,需要找白家人,我束手無策。”
秦將軍問,“去哪找白家人?”
丁天說道,“據我所知,目前荒城白家人都躲了起來,其中一人叫白辰,我前些日子還見過。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山青觀的弟子,名叫十二,應該與代理城主十三待在一起。”
丁天的想法和高陽不謀而合。
挑撥關係,矛盾轉移。
秦將軍的眉頭皺了起來,認真迴想。
似乎,昨日那少年來的時候,身邊確實跟著一個提著重劍的少女。
那名少女,是有著醫仙之稱的白家人?
讓他去求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他抹不開這個麵子。
於是問道,“那個叫白辰的,躲在哪裏?”
丁天翻了個白眼,“老朽不知。”
他如果知道,早就帶人去剿滅了。
他猜到了白家的底蘊,不可能不留後手。
隻是沒想到,白辰和高陽的關係交好,依托著城主府,又有白家的高手協助,他想做些什麼都不太好動手。
既然現在有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那就再好不過了。
秦將軍送丁天出城主府。
他拱手道,“尋找少年之事,還請丁堂主多多費心了。”
丁天心裏罵著傻逼,嘴上卻答應道,“我會讓手下的人多留意的。”
秦將軍抬頭看著遠處的天空,泛起了白色。
天已經亮了。
在丁天離開後不久,烏蘭也帶著人趕了迴來,抬著李老的屍體,以及一個染血的麻袋。
烏蘭對秦將軍行了個抱拳禮,“大人,我們找到殺害李老,行刺公子的兇手了。”
秦將軍問道,“兇手在哪?”
在他看來,兇手不重要,那枚血符才重要。
當初他才遇到李老的時候,就對血符起了覬覦之心。
可惜,血符不是人人都能掌控的。
李老為了活命,主動獻上血符,憑借著他元嬰期的修為,竟然無法煉化血符,還險些引出了自己的心魔。
所以他才將李老留在身邊,等待時機成熟,找到煉化血符的辦法,就可以殺雞取卵了。
結果被人捷足先登。
烏蘭對親衛招了招手。
親衛上前,遞上麻袋,打開綁著麻袋口的繩子。
裏麵是一具長牙野狗的屍體。
看到屍體的一刻,秦將軍的臉都綠了,“你是說,李老死在這畜生的手裏,我兒子也是被它所傷?”
烏蘭指著李老身上的傷口說道,“將軍您看,屍體都能對得上,而且我們還發現了李老的頭蓋骨,上麵也有長牙野狗的獠牙留下的孔洞。”
秦將軍怒不可遏,死死地盯著烏蘭的眼睛,問道,“你是在耍我玩嗎?”
烏蘭抱拳,單膝跪地,“屬下辦事不力,請將軍責罰!”
其他親衛同時跪地行禮,“請將軍責罰。”
秦將軍等同於被架在火上烤。
“好好好……”
他的臉色鐵青,拂袖離開,“李老找個地方埋了,兇手的屍體你們自行處理吧。”
等秦將軍走出去很遠了,烏蘭才起身,對親衛說道,“都起來吧,那老頭的屍體丟海裏。
長牙野狗的獠牙挺值錢的,取下來賣掉,屍體記得還給屠夫,他還能賣些錢。”
親衛應道,“是!”
想著剛剛秦將軍吃癟的模樣,烏蘭就心頭大好,嘴角勾起,有些壓抑不住心中的笑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