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率先迴到城北。
他不由分說地關閉城門,拉著十二跳到了城牆上,護城大陣全麵激活。
城牆上是護城大陣防禦力最強的區域。
他才掌握城主印沒多久,城主印還沒有完全認主,他目前隻能集中力量保護秦廣一人。
所以他要迴到城牆上,依靠著護城大陣本身的防禦力,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沒過多久,黑袍人來到了城北門,大聲喊道,“黃浩!”
沒有人迴應。
現場有很多戰鬥痕跡,其中一些痕跡黑袍人認出來是黃浩的攻擊留下的。
當他看到了斷裂成兩半的七弦琴後,忍不住罵道,“說什麼黃家新一代的天才,廢物,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黑袍人抬起頭,目光落在城頭,瞇起了眼睛。
他能感覺到有人在上麵看著他。
黑袍人走到城牆下,抬起手,摸到了一層屏障。
他抬起頭,問道,“剛剛城主府出手的就是閣下吧?”
站在城樓上,高陽沒那麼害怕黑袍人會出手了,迴應道,“是我。”
黑袍人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是黃家人。”
高陽迴應道,“嗯,我知道,今天我還在你剛剛站著的位置,差點砍死一個黃家天才。”
黑袍人問道,“我們黃家應該與閣下無冤無仇,何至於此?”
高陽看了一眼十二。
十二心中疑惑。
你看我幹嘛?
高陽肯定地說道,“有仇。”
這下輪到黑袍人不解了,他疑惑地問道,“據我了解,閣下應該是山青觀的弟子,與我黃家從未有過接觸,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高陽說道,“剛剛那個黃皮耗子,想要搶娶我的師姐。”
黑袍人聽到這個理由臉都黑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婚約是在他們兒時定下的,數百年來如此,今後也如此。
閣下莫非覺得你一人能阻止兩家的聯姻?”
高陽坦誠地說道,“阻止不了,但是我不高興,所以我就砍了他。
他是黃家人,那我就是與黃家人結仇了。”
黑袍人的大腦有一瞬間的凝滯。
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
不過黑袍人還是鬆了口氣,這說明關於秦廣的事情還是有的談的。
他說道,“如果隻是這點小事,我可以做主,黃家不會找你的麻煩。”
“你怎麼聽不懂人話呢?”高陽不耐煩的說道,“現在是我和黃家結仇,不是黃家和我結仇,你不找我麻煩,我還要找你們的麻煩。”
“不是,你……我……”
黑袍人的情緒都不連貫了,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
什麼叫,他和黃家結仇?
黑袍人問道,“你代表的是你自己,還是山青觀?”
高陽說道,“我自己。”
黑袍人又鬆了一口氣。
不是那個瘋婆子的授意就好,不然黃家在仙家不出手時,還真不一定扛得住。
仙家正在躲雷劫呢,出手就要挨雷劈。
如果因為他樹立了這麼大一個敵人,受罰都是輕的,搞不好把他丟到大雪山裏去曆練。
黑袍人問道,“你就不怕給山青觀樹立一個敵人?”
高陽反問道,“山青觀和你們五大家族不是一直都有矛盾嗎?”
黑袍人沉默兩秒,問道,“閣下,不必拐彎抹角的,你開條件吧。”
高陽笑了,“很簡單,黃家和白家解除婚約,還我師姐自由。”
黑袍人下意識的反駁,“不可能,這是老祖宗決定的,事關兩大家族的發展,不是我一個小輩說解除就解除的。”
“那就免談了。”
城牆上,十二怔怔地看著高陽,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在高陽說,接觸婚約的時候,她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十二拉過高陽的手,問道,“你知不知道黃家會給你什麼?”
高陽說道,“我不在乎。”
十二脫口而出,“那你在乎誰?”
高陽知道她想聽什麼答案,笑了笑,沒迴答。
他現在給不了任何承諾。
有些事情,強求不得,他還沒有強大到能和五大家族對抗。
現在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讓他暫時拿捏了黃家。
接下來他麵臨的會是無休止的報複。
十二對他的好,他能感覺到。
雖然師姐有的時候脾氣爆了點,愛無理取鬧,醋意還很大,還總是阻攔他和女性接觸……
雖然有種種缺點,但是都沒辦法抹殺掉十二對他的好。
能為了他違背祖訓,豁出性命的那種好。
高陽是一個很木訥的人。
有仇必報,有恩必償,這是他的信念,誰也無法動搖。
十二沒聽到想要的答案,心裏卻已經知道了,眼睛裏有水霧彌漫。
從小到大,家族中隻是把他當做聯姻工具。
對她的喜愛,她不確定是因為她的重要性,還是真的喜歡她。
和她關係最不好的是白竹,總是譏諷她出賣身體和靈魂換取資源傾斜。
但是和她關係最好的也是白竹。
因為隻有白竹對她的感情是真的,會和她說真話。
她當初對高陽,也隻是占有欲。
從小到大,她想要什麼,家族都會滿足她。
來到山青觀,她也是最小的師妹,天賦絕倫,師父,師兄,師姐,也都寵著她。
無論是否真心實意,但她就沒有受過委屈。
隻有在高陽身上吃了癟。
那枚築基丹她沒吃到,害得她在金丹期才恢複容貌。
後來高陽又和五師姐混在一起,讓她更不甘心,明明是她先認識高陽的。
不知不覺,她已經將高陽視為自己的所有物。
她為高陽出頭,也是出於不能讓自己的仆人受欺負的心理。
可是什麼時候,自己喜歡上他的呢?
十二不知道。
高陽抬起手,幫助十二擦拭眼淚,笑了笑說,“師姐都多大了,還喜歡哭呢?”
十二打開高陽的手,嗔怒道,“我沒哭!”
高陽笑而不語。
城牆下的黑袍人說道,“我會請示老祖,可否給我一些時間。”
高陽說道,“請便。”
黑袍人也不避諱,盤膝坐下,就在城牆下麵點燃了香燭,請黃家老祖上身。
香燭燃燒,黑袍人坐了半個時辰,目光陷入茫然。
怎麼沒反應?
老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