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高陽的疑惑，仙姑給了一個很明確的迴答。


    不知道。


    仙姑說，“我還在觀察，我也不太清楚你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但是你在昏迷後，你的身體在本能地對我發(fā)起攻擊。”


    迴想起昨天下午，仙姑還有些心有餘悸。


    他感覺到仙人的目光看向了山青觀。


    在盯著她的徒弟。


    她很疑惑，十三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能讓仙人一次次的睜開眼睛。


    在赤水村的時候如此，荒城的時候亦是如此。


    高陽問道，“那後來，三師兄為什麼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仙姑講述道，“老三迴來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的，他總說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山青觀不存在，隻是墳地，他吃的食物也是蛆蟲。


    最初的時候，他還能依靠理智來控製自己的行為。


    我想過辦法，想要把他身體裏的靈魂和他的靈魂剝離開。


    可是失敗了。


    那個外來的靈魂，和他的靈魂纏繞在一起，除非把他的靈魂一起撕碎，否則沒有任何辦法。


    我求助了很多好友，甚至找了五大家族的人幫忙，都沒有找到應對辦法。


    到了後來，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他甚至會認為一個普通的村民是邪祟，出手殺死。


    那段時間，我在尋找靈魂上的解決辦法。


    他偷偷地從山青觀跑了出去，迴到了村子，殺了全村的人，包括他的父母。


    後來，他又去到他外出曆練的村子，將村子裏的人全部殺死。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站在屍體中央，挖出了自己的右眼眼球。


    他看到我，說我是怪物，是蟲子，我修的不是仙，修的是嫁衣。”


    說到這裏，仙姑露出的痛苦的表情。


    仙姑伸出手，掌心出現(xiàn)了一個女童。


    女童逐漸變化，長大成人，變成了仙姑的模樣。


    仙姑說道，“我也懷疑過自己，懷疑過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虛假的。


    十三，你看，這就是我，我真實存在，客觀也存在。


    反而是老三左眼中的自己，根本不存在，他似乎出生就是柳生模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並不存在。”


    聽到這裏，已經(jīng)超出了高陽的理解範疇。


    仙姑笑了笑，掌心的自己散去，“等你修煉出元嬰，再修煉出法相，你就明白為師說的是什麼了。


    在那之後，我采取了最為粗暴的辦法，挖出他的左眼，打開他的顱骨，利用法術(shù)將他的記憶抹除。


    但是人腦實在太複雜了，比丹田還要複雜，記憶抹除後還會重新被喚醒。


    除非，我抹除他的靈魂。


    但是那樣，老三也就不存在了。”


    高陽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在消化仙姑說的這些信息。


    因為柳生的經(jīng)曆，他也經(jīng)曆過，他的未來，或許會和柳生一樣。


    高陽更加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


    因為強如仙姑，都沒辦法給他一個標準答案。


    仙姑說道，“十三，我知道你內(nèi)心的想法，你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不隻是你，我也想過，我到底是誰。


    你想知道答案，需要你不斷地往前走，去經(jīng)曆，去印證，或許有一天，你會恍然大悟。


    等你知道你是誰的那一天，你也就距離成仙不遠了。”


    這番話，讓高陽聽得更加茫然。


    以他目前的認知，還理解不了。


    仙姑起身，去看丹爐了。


    留高陽一個人在沉思。


    高陽從早上想到了晚上，仙姑走過來說道，“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很多事情需要你先去做，才能理解，隻是想，是想不通的。”


    高陽迷迷糊糊地站起身，給仙姑行了一禮，“多謝師父。”


    他搖搖晃晃地迴到房間。


    小曼已經(jīng)鋪好了床。


    高陽這才想到，忘記問仙姑小曼的事情了。


    算了明天再說。


    高陽感覺自己很累，從未有過這樣疲乏過。


    是精神上的累。


    躺在床上後，高陽很快就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高陽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這個世界裏到處都是人，他們滿臉麻木，急匆匆地走著。


    道路上，許多鐵皮殼子跑來跑去，很多人還會因為鐵皮殼子碰撞而吵起來。


    道路兩旁是反射著陽光的奇特建築，很高，裏麵都是人。


    “讓讓！”有人撞了他一下，不耐煩地罵了句，“不知道大家都很忙嗎，別堵在這裏？”


    高陽想施展道術(shù)，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很重。


    他的身體格外的孱弱，還有一些暗病，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的。


    高陽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朝著一個建築走去，他也隨著人群走了過去。


    建築中，很多人到了一個房間內(nèi)。


    房間裏有許多的座位。


    人們挑選座位坐下，看著最前麵的一個中年人嘰裏呱啦地說著什麼。


    他能聽懂對方的語言，可是組合在一起，就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伴隨著一陣鈴聲，周圍人開始收拾東西，陸陸續(xù)續(xù)地從門口走了出去。


    一個女生湊到他的身邊，“學弟，一起吃飯去呀？”


    高陽覺得她的聲音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


    見他坐著不動，女生拉著他的胳膊，“走嘛，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川菜館。”


    川菜，是什麼？


    高陽被拉到了又一個全都是座位的地方，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味道。


    女生點了一份小龍蝦，又點了一份水煮魚，兩份米飯。


    菜端上來的時候，高陽聞著味道，臉都黑了。


    女生不斷地說，“吃呀，你吃呀，我記得你最喜歡吃川菜了。”


    高陽嚐試著吃了一口。


    嘶，嘴裏好疼！


    他放下筷子，去找水。


    許多人都看著他，發(fā)出和善的笑容。


    有個人拿了一個奇怪的東西給他，說這裏有水。


    但高陽不知道怎麼打開。


    他急得不行。


    拿給他水的人說，“你要這樣，把他擰開。”


    高陽捏住了瓶蓋，去擰瓶子。


    這時，他耳邊傳來了一聲尖叫，“主人，住手！”


    高陽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按著二毛，五指按著他的腦袋在扭動。


    小曼和小雲(yún)拉著他的手，“主人，快醒醒，他是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