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正在堂屋裏編筐,忽聽門外傳來停車聲。緊接著,院子裏就傳來二閨女的喊聲:“爹娘,在家嗎?”
娘一進院就大聲喊道。
“在家嘞!”姥娘剛在廚房裏刷完早上吃完飯的碗。
老兩口雖說和大舅、大妗子同處一院,卻不在一起吃飯。
他們老兩口吃飯時間特殊,每天早上八點多才吃早飯,中午一點多鍾才吃午飯,晚上早早吃完飯就早早睡覺,和大舅、大妗子的作息規律大不一樣。
“老二,你咋迴來了?”
娘此時宛如小姑娘一般,跑到姥娘身邊,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說:“我這不是想你了嘛。
”大龍聽到這話,趕忙說道:“這不,一聽娘說想您二老,我就趕緊送她過來瞧瞧!
“大龍也來啦。”
姥姥好!
九鳳、青青、英子異口同聲地叫道。
“哎,好孩子,快進屋!
姥爺也迎了出來,瞧見大龍,笑著說道:“龍來了。
我正想著你這幾天該來了呢,聽你二舅三舅說你要結婚了,我還琢磨咋還不來給姥爺家送信呀?”
“姥爺,”大龍趕忙迴應,“這幾天手頭事兒實在忙,您這兒可是家裏頭重要親戚,第一個就來您這兒。
”姥爺顯然聽出大龍話語裏的重視,笑瞇瞇地應著。
大龍攙扶著姥爺,大家一同進了屋。
大舅和大妗子也從他們屋裏出來,來到姥爺屋裏。
一陣寒暄過後,眾人聊了一會兒天。大龍抬手看了看手表,發現已經九點多了。
他站起身來說道:“姥、姥爺,臘月十四我要結婚了,您二位可一定要去,到時候得坐上席,看著外孫結婚呀。”
“去,去,去,到時候我和你姥肯定早早去。”姥爺笑著答應。
大龍又看向大舅和大妗子說:“舅、妗子,你們也得早點去啊。”
“大龍,放心吧,我們肯定也早早去!贝箧∽右贿呄粗恢獜哪膬号獊淼奶O果,一邊說道。
“姥爺,我還得去市裏給親戚送個信,中午不一定能趕迴來吃午飯。要是能趕迴來我就迴來,要是趕不迴來,下午迴來我再來接娘!
“還要去市裏?”姥爺說道。
“是啊,姥爺,這不時間緊嘛。
今天都初九了,得抓緊時間辦事。明天初十還得去買家具,十四我就結婚了,時間太緊了。”
“好,那你去吧,路上開車慢點啊!崩褷敐M臉關切地囑咐道。
“知道了,姥爺!贝簖垜艘宦,接著轉頭對娘說:“娘,我去了!
娘趕忙叮囑:“路上慢點,大龍,別著急。要是中午趕不迴來就別硬趕!
“知道了,娘!贝簖堔拺幔阕叱隼褷敿,上車朝著淮陽市駛去。
中午11點,大龍來到了淮陽市北方省礦業局總局。
局長室裏,劉武正鬧心呢。
自他從上京城來到北方省,出任礦務局總局的局長兼黨委書記,工作推進得舉步維艱。
就拿前段時間力推的采購采礦設備更新計劃來講,這本是能大幅提升生產效率、全方位保障礦工安全的大好事。然而,各礦好些中層幹部卻表麵一套背後一套,陽奉陰違得厲害。
他們各自打著小算盤,以各種各樣看似有理的理由推脫。
一會兒說資金預算實在緊張,根本拿不出錢來購置新設備;
一會兒又堅稱現有的設備雖說老舊了些,但勉強還能繼續維持生產,沒必要大動幹戈。
可實際上,劉武心裏清楚,他們就是不想打破當前已然固化的利益格局。
這些人關係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猶如一張緊密的大網,將整個礦務局籠罩其中。
劉武到任都三個月了,費盡心思,卻僅僅隻爭取到兩名常委真心實意的支持。
一想到這些,劉武就覺得一陣頭疼,滿心無奈。
就在這時,他的秘書齊建國輕輕推門走了進來!皶,張大龍來了!
“誰?張大龍?他怎麼來了?”劉武聽聞,顯得十分詫異。
齊建國趕忙解釋:“說是來給您送請帖,過幾天他要結婚了,臘月十四就辦喜事,想請您去喝喜酒呢!
“快請他進來。”劉武出聲說道。
“好的!饼R建國應了一聲,轉身出門。不一會兒,張大龍就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
“三叔,我來給您送信啦!睆埓簖堃贿M門,臉上就洋溢著喜氣,大聲說道。
“好小子,要結婚了。 眲⑽淠樕弦哺‖F出笑容。
“是啊,三叔,這不臘月十四就結婚,您到時候可一定要去啊。您要是能到場,那可是給大龍的婚禮增光添彩呢!”張大龍笑著說道。
“臭小子,真會說話。
叔到時候肯定到!眲⑽湫︵类赖卮饝,隨後熱情地把大龍讓到沙發上坐下,還順手拿起桌上的煙,遞給大龍。
“怎麼樣,大龍,過了年就要去大黨鎮大黨煤礦上當保衛科長了,現在有啥想法沒?”劉武一邊遞煙,一邊問道。
大龍接過煙,先掏出打火機給劉武點著,自己也點上後說道:“三叔,我都盤算好了。
用人這塊,我打算用熟不用生,把以前跟我一起玩的兄弟們都召集起來,到時候肯定把大黨煤礦保護得嚴嚴實實,您就瞧好吧。
再說了,現在正好趕上大裁軍的時候,過了年我就去聯係那些退伍下來的戰士,把他們都招到礦上去。”
“好啊,大龍,心裏有數就行。”劉武讚許地說道。
大龍問:“三叔,您來咱這兒也有幾個月了,嬸子他們過來了嗎?”
劉武歎了口氣說:“你嬸子還在上京城呢,一直沒過來。
哎,有些事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小子說,可三叔實在是沒旁人商量,你看看能不能給叔出出主意!彪S即,劉武就把這段時間在礦務局遇到的難處,一五一十地給張大龍講了。
張大龍聽後,一時也犯了難。
畢竟他從來沒當過什麼官,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三叔,依我看吶,這些礦上的領導幹部就是欺負您剛來,腳跟還沒站穩呢。
咱先別急,等您站穩腳跟,再跟他們一一清算。
再說了,礦上的事兒,您可能不太清楚,但下麵的人肯定知道不少。
就我所了解到的那些事兒,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