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謝望京再也沒提感情的事。
表達自己的愛意,是他想做的事,也是他的權力。
但是否接受,應該由梁錦安選擇。
二人來到小麗的住所附近,遠遠看見門口停著一輛警車。
有警察在拉黃線,不少居民圍在周圍,嘰嘰喳喳。
梁錦安眉心跳了一下,趕緊推門下來。
走到一個麵善的大爺旁邊。
“麻煩問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大爺狠狠歎了一口氣。
“這棟樓上,有個年輕的小姑娘跳樓了。”
“是啊。”一旁的大媽也說,“是個獨居的小姑娘,平時見到也客客氣氣,脾氣很好的,怎麼突然跳樓了。”
梁錦安心一驚。
小麗也在這棟樓上住。
拿出手機,一邊撥打小麗的電話,一邊往樓道走。
謝望京跟在她身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嘟聲響了很久,始終無人接聽。
梁錦安的心高高提起,走進樓道,一雙瞳孔猛得縮緊。
小麗家的大門敞開著!
“出事的人,是小麗!”
警察看見她來,“你是死者的朋友?”
“死者......”
梁錦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麗已經死了?”
短短幾個小時,她去找謝望京的間隙。
小麗竟死了。
怎麼可能!
警察從房間裏拿出一封遺書,交給她。
“這是死者留下的,從六樓跳下,被發現的居民送去醫院,路上不治身亡。”
小麗所在的小區是一個很老的小區,裏麵的人口比較雜,樓道裏的監控是擺設。
加上小麗留下的遺書,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殺。
“小麗不會自殺。”
梁錦安態度堅決。
“幾小時前,她給我打過電話,還催我找個優秀的對象。”
一個想自殺的人,是絕對不會有閑心情調侃她,還說謝望京喜歡她的。
而且,小麗剛被綁架過,隻會比普通人更珍惜生命。
謝望京走出來,拿出小麗的證詞給警察看。
“我能作證,小麗大概率是他殺偽裝成的自殺。”
警察看了半晌,若有所思。
“你們放心,這件事警局會高度重視,一定給出答案。”
跟著警察去警局做了筆錄,梁錦安心裏總想著小麗提過的幾個可疑大漢,又返迴案發現場,想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轉了一會,並沒找到大漢,反而看見一個熟悉的修長人影。
“傅聞衍,你怎麼在這?”
傅聞衍微微蹙眉,瞥了她一眼。
沒有迴答她的問題,徑直道:
“真正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是你。”
“我們已經離婚,奶奶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小麗對你來說也是無足輕重的人。”
“離婚之前,我分明和你說過,往後傅家所有的人和事都和你無關,你為什麼沒有做到?”
他的眸光,寒冷如冰。
梁錦安的心隻比他更冷。
小麗死了,恐怕他很高興吧。
畢竟這世上再也沒有潛在風險阻擋他和高寧寧結婚。
輕嗤一聲,梁錦安的目光銳利。
“傅聞衍,你少自戀了,我來這裏和你無關。”
要不是傅臨聲的囑托,為了躺在病床上的傅奶奶,她才懶得趟這趟渾水。
“小麗這件事,我被高寧寧栽贓,為什麼不管?我不僅要管,還要查清,還我自己的清白。”
傅聞衍的聲線淡淡的,捏著眉心。
“沒人懷疑你。”
他語速很快,仿佛多和她說一句話,都累得慌。
隻希望她趕緊離開這裏,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
江起白今天和他同行,在一旁看了一會,忽然幽幽開口。
“衍哥,你也太不懂風情了。”
“人家是不舍得和你離婚,想盡辦法再摻和你們家裏的事。趕她走,讓她怎麼下得來臺?”
聽罷,傅聞衍眉頭收緊,目光掃向她的臉。
似乎在探究,江起白說的對不對,
梁錦安隻想笑:
“你們以為我是高寧寧,把一個冷血無情,連自己的親奶奶都不在乎的人當香餑餑?”
“和傅聞衍離婚,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不僅現在不後悔,以後也絕對不會後悔。”
她聲音平靜,完全沒有半點賭氣的成分。
傅聞衍眸色加深,沒再說話。
江起白卻被她震懾住,愣了一會,才道:“裝什麼烈女,提離婚的人明明是衍哥,你是被甩的那個。”
梁錦安嗤笑。
傅聞衍聽見這話不覺得害臊?
她的離婚協議早就寄出去了,是他當成耳旁風,遲遲不肯給她答複。
沒有在附近找到可疑的壯漢,梁錦安也不想再查下去,正準備離開。
江起白忽然上前一步,攔在她麵前。
“你是在裝吧,一定是裝的!”
他像個瘋子似的,接連問了好幾句。
非得要梁錦安承認,淡定和冷靜都是演戲,實則對傅聞衍在乎的不得了。
梁錦安抱臂,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
“理解你,畢竟你喜歡的女人是像高寧寧那樣的綠茶,沒見過腦子正常的好女人。”
“江起白,今天我大發善心教教你,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離不開男人。”
她說著,目光投向傅聞衍。
他站在路燈下,身披溫柔月光,輪廓有些朦朧。
纖長的眼睫微垂,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陰影,遮擋住視線。
梁錦安看不穿他在想什麼,繼續道:
“有時候,女人選擇一個男人,不是因為離不開他,而是愛他。”
“但是男人,未免太自大了,理所當然享受著女人的付出,又認為她是什麼都做不到的菟絲花。”
“可為他生養一個孩子,已經是女人的偉大之處了。更不用說,她的青春,精力全都搭在這個家庭之上。”
在事業上發光發熱,是她的選擇。
但她從沒想過因此讓傅聞衍為她俯首稱臣。
他的反應,她不在乎。
就算她不是墨雲,這幾年為他的付出,也絕不能被抹削。
傅聞衍的眸子緩緩抬起,目光投向她,神色有幾分複雜。
梁錦安卻挪開視線,不願看他的臉,繼續道:
“終有一天,愛意消滅殆盡,女人會選擇停止付出。”
“那時候你們就會知道,她究竟是離不開,還是因為愛,甘願留下。”